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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章 无功而返

见张无忌矗立地上的长剑剑身刻有“流火”,伸手触时,长剑自行生温,拔剑握在手中便如初出炉膛一般,少顷旋即一阵冰凉。又瞧他从背上解下的长剑剑身刻有“冤魂”,突然惊叫:“这……这是‘冤魂’剑!”

赵敏道:“正是!”她知自从江湖传言“冤魂”剑遇人自现、伤人于千里之外,被“冤魂”剑斩杀之后“五心凝血”的征象已是人尽皆知。

裴定云惑道:“此剑如何能闻人自见?”

赵敏将剑鞘取开,道:“我与无忌正是因此至莫干山求教佟广佑佟师傅。听闻解释才知原来吴铁匠铸造此剑之际在鞘尾做了一个极为精巧的搭扣,剑鞘内设置了弹簧机关,连接一个装了水银的铜芯。他事先测量盛装水银的量,使这这铜芯连接的机关触动频率与人走路之际脚步声响一致。因而行人脚步声共振牵动剑鞘搭扣,长剑遂剑自行弹出。”

裴定云诧异道:“设计竟这般神妙!”

赵敏道:“我须聚齐七剑,战败倭人刀客,为中原武学扬眉,为海防军民吐气!”

裴定云道:“何处寻另外四柄?!”

赵敏道:“佟师傅起誓铸炼‘秀蘡’、‘鸣蜩’、‘流火’、‘授衣’、‘陨箨’五剑,这是其中两柄。还有这一柄‘冤魂’剑,只须再寻一柄。澹台公子有‘陷青’、‘纯羊’、‘惘生’、‘爰封’四剑,楚王府有一柄‘一线青’剑,丐帮有一柄‘浮光’剑,皆可作为迎战倭人刀客之用!”

裴定云听赵敏讲述刀剑名称如数家珍,不禁暗自叹服。

少顷听张无忌道:“我二人往赴威远城,是为寻佟师傅旧友,交待布防‘雷火蒺藜’。”

裴定云忖道:侯爷言“雷火蒺藜”是倭人舰艇克星。此番倭人来袭必定受尽苦头无功而返。

遂二人辞别,约定七日后在定海卫城外相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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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无忌、赵敏行至南岙乘船,才登沙头岸边,忽然冲出一队人马将二人团团围住。

张无忌向人前一名武官抱拳道:“我二人至此绝无恶意!”却见武官身后四名手执长剑的拱卫司闪身出来,齐声叫道:“张无忌、赵敏,你二人叫我等寻得好苦!”

二人识得四人,自知身份曝露多言无益,各自抽了长剑便往外闯。

众兵士见二人神功盖世,四丈之内竟无人近得身前,更莫谈捉住二人邀功请赏。圈后兵士见前面被击倒者躺了一地,张无忌、赵敏闯阵却不出手伤人,委实叫人惊奇佩服。

人群越斗越散,两名拱卫司飞身上前,暗地里早派了八名壮汉持铁链意图将张无忌、赵敏拴住。其中一名拱卫司靠近赵敏,伸掌攻到她身前半尺,身法凌厉,修为显是不俗。

赵敏一招“泥牛入海”,将来人逼退了数步,一个纵身已跳出圈外。

张无忌解了担忧,挥掌冲阵,兵士们见他掌上招式时而雄浑,时而绵柔,却是触手即倒、威力无穷,不由暗暗心底叫好。

眼见其将闯出阵其,一名拱卫司大声叫道:“张无忌,你还不束手!”

猛然间江面一名手拎戒刀的僧人飞身而来,哈哈笑道:“张无忌,你儿子、女儿都在我们手中,你胆敢负隅顽抗?”

张无忌大惊失色,颤声道:“你说什么?”

赵敏回身来瞧。那僧人左手拎了一副小孩佩戴的长命锁,叫道:“这东西你可识得?!”

余音未落张无忌已欺身到他跟前,但见其张无忌左手取他右腕“列缺”穴,右手取他左肋“日月”穴,这一下手到擒来,张无忌夺过长命锁,怒叫道:“我儿子、女儿身在何处?”

这僧人本是朱元璋新近收归的十六名番僧之一,他初见张无忌招法平平,待张无忌欺身拿穴之际伸手抵抗,不料张无忌功法神而明之,出招是融汇了圣火令武功、乾坤大挪移、太极拳绝学的贯通之作,他又如何能拆上一招?

但见他呆呆瞧着张无忌惊魂未定,颤声道:“贫僧只是传话,不知令郎令爱所在!”

张无忌怒道:“行径卑劣之徒,我不屑一杀!但我儿子、女儿少了一根头发,我叫你等有如此刀!”

将他手执的戒刀随手一掷,刀身“咚”的落在地上。张无忌与赵敏已然不见了踪影。

众人去瞧戒刀,但见刀身平铺,却如烈火烧烬的纸张一般化作粉末,相顾骇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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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定云记起道胸临终前托付,回到峰堠挖出“八面神镣”,见那包裹神镣的丝布上有数行小字。书道:

八面神镣,去上以为反向,以左为右,以右为左。下去上,去右反去上。前右去下上去前。右上右上右去后,右前去右上去右,后右下下前复前。

裴定云瞧罢,忖道:这话语何义?只看起来这般古怪?

包了神镣赶回定海卫城,便顺手将其藏在营帐之中。

这****在帐中接到一封书信,信中言道:

愚兄呈见,义弟久别。今官复原职探得下落,传报平安以图再逢。万自珍重。

前后皆无署名落款。他只道是义兄公孙隆所书,忖道:义兄如何得知我置身于此?

却见赵蛟掀帐进来,道:“恭喜裴兄又要升官!侯爷要你统帅城外火铳军五百人,协调靖海营堡护定海卫城两翼!”

裴定云去见了汤和,果然汤和传令将驻扎城外的五百名火铳军由他带领。汤和又言道:“本公得悉探密报,倭人今日将偷袭洋口!我已派水军暗中增援。洋口有少林寺少室庵、延寿庵、广惠庵、万寿庵、弥陀庵、清凉庵、大悲庵、永化堂、周府庵等十八门援助,届时我等以逸待劳,当叫倭人知道我大明水军的厉害!”

裴定云不知汤和此讯从何得来,却是半信半疑。忖道:倭人偷袭洋口,即便得手也无驻守之地,何以耗费时力大动干戈?

只随巡海舟师在沿岸海域查看,并不见一艘倭人舰艇。

这日例行巡视归返,陡然见寅阳附近的海面多了许多浮囊,询问带队的武官。那武官道:“前日我巡视尚自未有,仿若一夜之间突然冒出!”

裴定云陡然警觉,忖道:此城毫无布防,倭人攻占岂非唾手可得?况此城北通黄海,南接长兴、横沙,占领之后易守难攻,当属兵家必争之地!

他不知此城原有广洋卫守备,调动之际因人手不足随即弃置,心想海岸突现异样,调动驻防唯恐不及,正于战船上迟疑未定之际,见到海面隐约一队战船远远驶来。

船上众人大惊,那武官询问裴定云号令。裴定云道:“靠向岸边,我等下船备战。”

众兵士惊惑不已,遵令将战船停了,匆忙逃入寅阳城里。

此时城里人员稀落,加上战船所有兵士总共只有四十余人,各人心中惶惶,于守城自然全无心思。

裴定云亦知守城必然无望,下令求援却是远水难解近渴。想来想去唯有疑兵之计布设空城,将倭人心中起疑寻得求援时机。

他引四十余人,将城门各角战旗悉数立起,遣众人待倭船靠近之际便摇旗擂鼓,又挑了百余名民众站立女墙之后,只待摇旗擂鼓同时高声呐喊。

布置停当遂待倭船驶近,不料倭船所来之众远胜其海面所见。几艘巨舰靠近岸边,舰上碗口铳不由分说轰鸣齐射。

寅阳古城本疏修缮,哪里经得起这般阵势?众民众只吓得落荒而逃,兵士们也趁乱逃走了大半。

裴定云对着城墙十余人再无计策可施,放眼见倭人已下舰往城门而来,言道:“战死无益,尔等有欲逃命者尽可离去!城中百姓无辜,若得机会一并扶持救助!”

数人当即疾奔而去。裴定云见身边一名兵士竟不离去,言道:“你因何不逃?”

那兵士道:“我两年前得随信国公,国公道:‘凡我之兵,绝境非欲必死,战败非欲必亡,然我欲求死,则敌有百万不能教我动容却步。’”

裴定云忖:原来如此!国公治兵才能,是我远不能及!

眼见倭人将至城下,忽然城外东南侧一群人呼叫杀出,不待倭人反应,顷刻间将其队列冲得七零八落。

裴定云瞧见众人所着是高冠道服,一人举剑喝道:“倭贼受死!”杀入敌阵如虎入羊群。

倭人舰上冲下一队头束白巾的刀客,举刀入阵挡住众道人攻势。

裴定云见这群刀客毫不畏死,上手出招有进无退。众道人武功虽强,阵形却往城边退缩。一名五十岁上下的白面道人大声叫道:“舰艇不退,城池不保!”飞身跃向岸边,直往舰艇冲去。

有几名年轻道人跟在白面道人身后,冲破阻拦纷纷上前。

倭人舰艇上跃下数名背负双剑的黑衣倭人,拔刀将白面道人去路挡住。

一名倭人忽然开口道:“冷大侠,别来无恙!”

那白面道人喝道:“枉我殳师兄华容出手救你,原是引狼入室、养虎为患!”

那倭人低头不语,却听他身边的倭人道:“我等蒙良怀王之恩,忠忍以报。大家各为其主,有甚错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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