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这话时,她神色登时有些尴尬。疯子乐吓得一大跳,连忙问道:“你不是一直随身带着么?这等重要的东西怎么会弄丢?”
阮夕夕道:“都怪我一时不小心,那时我虽被贺公子救起,性命倒是保住,但身体太过虚弱,没有办法离开,贺公子身边时常出现一些武林人士,我想到身上还有大行经这般重要的东西,自己孤身一人,只怕大行经的秘密总有一日会不慎泄露出去,于是我等到天黑,趁贺公子他们睡觉的时候,将装有大行经的包裹放入其中一辆马车内的一件物事的夹层内。”
疯子乐道:“贺公子虽不懂武功,但在江湖上的名气已不比墨远离他们这些豪杰差,身边结交的自然是一些武林颇有名望之辈,你这般小心倒也没有错,但最后又怎么会丢呢?莫非你并未去取出来?”
阮夕夕神色又是尴尬,连连跺脚,心下气愤不及,但想到事情是自己一人所做,旁人没有丝毫干预,全怪自己不小心, 实乃有气也没处发,生生憋在心中。疯子乐提起,阮夕夕虽然憋屈,也只得叹气,便道:“我自然去过,可惜上天虽然给了我一次再生的机会,同时又跟我开了个大大的玩笑!”疯子乐见她暗自气恼,却又不冲自己发脾气,心知肯定是她自己办了糊涂事,怨不得别人丝毫,心下只得暗暗承受这份气罢!
只听阮夕夕续道:“原来贺公子会碰巧救我,乃是因为天禧湖是去往朝廷的重要官道,而贺公子正是从朝廷回到青州,这次他从朝廷回来,带了一样东西,这件东西贺公子十分看重,不让任何人靠近,而我之所以能够靠近,那是因为贺公子以为我重病不起,没加提防,因此我误打误撞,便将大行经放在了那东西的夹层里边,而后我再去取时,发现很是困难。我和贺公子来到青州,等待时机再去盗取,哪知贺公子竟然将此物藏了起来,他们家府院太大,我一直查了这么多天,还是没有任何消息。”
疯子乐道:“原来如此,你一直待在青州,便是为此了!”
阮夕夕点点头,瞥了疯子乐一眼,道:“贺公子是个好人,但我不能向他坦白大行经之事,我怕双方都会引来杀生之祸,这段时间他对我关怀备至,并提出要娶我为妻,我当时倒是想要拒绝,但是我一想如若假意与他成亲,那时他对我就不会有所隐瞒,说不定就能查出大行经了,于是我便答应了。”脸色忽然红了起来。
疯子乐心想:“原来如此,你与贺公子成亲并非真意,是为了盗取大行经才迫不得已。”听到阮夕夕吐露出事情的真想后,心中不禁自然的松了气,一时把持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阮夕夕疑惑问道:“你笑什么?”
疯子乐笑道:“我笑那贺公子,他还以为你们两人乃是情投意合,真心相爱,却原来你是另有图谋,从头至尾都是他一厢情愿而已,真是可怜之极啊!”
阮夕夕俏脸一怒,道:“你这臭痞子,话中没有一句好话。对了,你方才不是很不高兴么?怎么现在一下就变了?”脸上怒色突然变为奇怪之色,明亮的双眸盯着疯子乐。
疯子乐愣了愣,只见阮夕夕双目明亮,脸庞柔美,但却比之以往消瘦了几分,虽然美丽不减,但可以看出这些时日她过得很苦,心下又不禁难受起来,如若说自己是因为她与贺公子的婚事,而闹得心中不悦的,这样的话实难说出口,当即说道:“你····你即是假意与贺公子成亲,那么····想必拿到大行经之后,就会立刻离去,我是在为你庆幸而已。”
阮夕夕道:“这话是什么意思?”
疯子乐道:“你想啊?你本来是那天下第一武功高强的聂水寒未过门的妻子,他如若知道你没有经过他同意便在这里与贺公子成婚,他岂不是要恼羞成怒,到时拿着宝剑杀来,贺府上下只怕鸡犬不宁,你也难逃一死。好在你如今并非真意,到时拿到大行经便即离去,聂水寒来了,也是无从可查。”
阮夕夕吃了一惊,道:“我怎么没想过这个问题呢?聂水寒武功高强,他一来只怕没有人能够阻止。”神色忽变得失落,道:“我想我是多虑了,聂水寒从来没有找过我,只怕当日聂水寒比武只是为了要挑战天下英雄而已,我这一介女子,又怎么入得了他的眼中,他是不可能为了我来找贺公子的。”
疯子乐见她失落,连忙安慰道:“哪有此事,他心中定然也是喜欢你的,只不过兴许遇到什么厉害的对手,脱不开身而已。”
阮夕夕瞧着疯子乐,听他说的跟真的一样,便道:“你又不是聂水寒,怎么会知道?”
疯子乐微微一笑,只见他他忽然拔出手中宿剑,使出一套剑法,这剑法无名,不过瞧其剑招犀利,变化多端,再加上他武功本就高强,这套剑法竟是使得出神入化,姿态潇洒无极。阮夕夕呆了半响,瞧见疯子乐手中之剑,正是聂水寒的宝剑宿剑勾戮,疯子乐挥舞宝剑煞是潇洒,阮夕夕心中砰砰跳,如若不认识疯子乐,她还真将疯子乐认为便是聂水寒了。朗声道:“臭痞子,你这宿剑是从玉剑山庄偷来的?”
疯子乐一边舞剑一边道:“本大侠虽不是正人君子,但也不是盗贼匪类,这是我凭高深武功,从玉林冲手中抢过来的。”
阮夕夕心里满是不信,道:“你武功是比我高不少,但连墨大哥都打不过玉林冲,你又怎么会是玉林冲的对手。虽然你不承认是偷的,但至少将宝剑拿了回来,也算是大功一件,墨大哥知道了,还是会十分敬佩你的。”说着嘻嘻笑个不停。
疯子乐飞身一跃,飞离城墙,足下虚空轻点,犹如在虚空行走,手中宿剑舞动,好不潇洒。阮夕夕这里瞧去,疯子乐正与弯弯的月儿重合,这一幕使得她忽然想起,当日在云州客栈时也是这般,那时仿若见到梦中情郎时的心境,此刻竟又浮现,不知不觉脸现红晕了都没有发觉。
疯子乐施展轻功,回到城墙,脸显得意之色,笑道:“我的武功怎么样?你现在可见识了吧!如果聂水寒出现在这里的话,我定要与他决个高下。”
阮夕夕道:“人家可是天下第一,就凭你也想与人家一决高下,只怕人家使出一招,你就支持不住了。”
疯子乐哈哈笑道:“此话可就不对了。”
阮夕夕道:“有何不对,难不成你练成了绝世武功不成?”
疯子乐道:“正是!”
阮夕夕轻哼一声,道:“我不信!”
疯子乐见她满脸不屑神色,心想:“她肯定又在认为我是吹嘘,是了,我也是该将这些时日的去向与她说说。”当即将自己那天如何去追玉晓真,如何帮玉晓真采摘灵芝从而掉下山崖发现神秘山洞,然后学成高深内功的事尽数说了。
夜渐渐深了,疯子乐说完后,阮夕夕惊叹一声,道:“没想到你这痞子竟然还有这么好的机缘,难怪这次见你与以往有些不一样,原来是炼成了很高强的武功。”
疯子乐得意道:“那是自然,以后要是见到墨远离,他也不是我的对手了。”
阮夕夕忽然神色沉冷的盯着疯子乐,说道:“这次我与墨大哥险些命丧玉剑山庄,而你却与一个陌生女子在山洞中逍遥快活,你说我是该替你高兴呢?还是替你没有摔下山崖摔死而庆幸?”疯子乐心下暗自后悔,想道:“她与墨远离这次险些丧命,我的遭遇与他们比起来实在要好过几倍,实在不该这个时候说出来,太也糊涂了。”
阮夕夕忽然又道:“陪你的哪位姑娘竟然就是玉剑山庄大小姐,你这次还当真是艳福不浅啊?你何不与她住在玉剑山庄逍遥快活,何必又来找我们呢?”她说这话语气渐重,模样隐隐带着气愤之意。
疯子乐瞧她神色不对,连忙道:“那时我正不知去何处寻找你们,但忽然冒出来一个人说你在青州,而墨远离如今也没有生命危险了。我没有丝毫办法,只得暗那人说的做。”
阮夕夕道:“此话当真?”
疯子乐道:“自是当真,那人是个陌生人,我也从来没有见过,不知她出于什么目的来告诉我你们的所在,但事出突然我也来不及深思,便赶来了。”
阮夕夕道:“她?是谁?是男的,还是女的啊?”
疯子乐痴痴一笑,说道:“当时夜色朦胧,看不清楚到底长什么模样,但听声音却是个女子,而且定然是个非常美丽的女子。”疯子乐不禁呆呆幻想了半响,那日那名女子的身影的确宛如仙女,他是正常的男人,自然对这样的女子有一丝幻想。
阮夕夕道:“墨大哥没有死,那真是上天保佑。哼,这次你撇下我们不管的事,我先记着,等找到墨大哥再找你算账。”一句话说完,只见她脸色不悦,带着怒气转身离去。
疯子乐叫道:“你去哪儿?”心想:“她这是怎么了,我难道又惹怒了她?真是个怪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