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晓真心下便是有些奇怪,说道:“疯····子乐,百家姓里没有姓疯的啊?”其实疯子乐哪里姓疯,他自己的姓早已被他忘了个干净,这‘疯’姓还是广胜等人给他取的,玉晓真又哪里知晓。
疯子乐道:“本大侠四海为家,以天为被,以地为席。岂是凡人之姓能配得了的,这疯姓不属任何一族,只有我疯子乐一家,别无分号。”疯子乐夸夸奇谈,满口胡言乱语。不过瞧他脸色却是认认真真,没有半点谎言之态。
玉晓真微笑道:“疯大哥真是有趣,这‘疯’字明明不是一个姓氏,但你却说得跟真姓一样。我可从来没见过你这样的人!”
疯子乐心想:“那当然了,有多少人是疯子。又有多少人见过疯子。你没见过那是很正常的了。”说道:“你没事了,我可要走了,我的朋友还在那边等我呢?”当即转身便要离去。但只听玉晓真道:“疯大哥等等!”
疯子乐道:“你还有什么事?”
玉晓真道:“你能不能····帮我一个忙?”忽然显出悲伤之色,疯子乐瞧她脸色有些不对,心下甚是疑惑,问道:“你要我帮你什么忙?”
玉晓真道:“我想让你帮我采一下药,原本我先前可以的,但是手臂上中了飞镖之后,就使不出力气了。那药材在很高的山崖上,需要大力气才能拔下来。”
疯子乐心想我与你素不相识,没有理由要帮你。但又想到方才用飞镖伤了玉晓真,登时心有愧疚,便说道:“原来是要我帮你采药!那有何难,可是你为何看上去有些悲伤呢?玉剑山庄那么大,为何让你一个姑娘家去采药?太也危险了吧!”
玉晓真忽然掉下两颗泪珠,竟然哭了起来,疯子乐心想:“莫非我说错话了?”连忙道:“玉姑娘,对不起啊!我不是有意的!”
玉晓真又笑了起来,道:“疯大哥,你叫我晓真就好了。刚才真是对不起,只因我一下想起我那病重的父亲,一时就控制不了,在你面前献丑了。可是父亲操劳了一辈子,如今年纪渐渐老去,身体也愈来愈欠佳了,所以我想去山上将那株百年灵芝才来,给父亲熬汤喝!”
疯子乐道:“你可真是个孝子!那山崖在什么地方,你带我去吧?”玉晓真当即高兴跳起来,笑声彷如琴音,当即带着疯子乐往山上走去。
玉剑山庄山势相对平缓,并无奇山异峰,疯子乐心想玉晓真口中的:很高的山崖,到底从何而来,她竟然能用飞镖偷袭我们取乐,那么带我在山上兜上一圈,教我迷路也不住为怪了。当即记下走过的路,以防到时真的被玉晓真甩掉。但看玉晓真在前认认真真的领路又不像是假。半个时辰后,两人来突然走出树林,到得一处遍地都是乱石之地,有的石头长相怪异,有大如河船、有状如春笋、有圆如鹅卵。疯子乐不禁问道:“这地方并没有什么山峰,何来的山崖!你果真又跟我闹着玩的!”
玉晓真却是噗嗤一笑,带着疯子乐来到一处大石旁,只见大石上面飞舞着三个大字:天行崖。瞧着这三个大字的笔势,犹如风驰电卷,排山倒海,突然疯子乐只觉脑海传来一阵撕裂剧痛,全身真气都在这一刻紊乱起来。立刻闭上双目,调运内息,隔了半响才恢复。原来这三个字竟然是人用剑所刻,字里行间中无不透露霸道,唯我独尊之势。只听玉晓真焦急叫道:“疯大哥,我忘了提醒你,不能盯着这三个大字看,不然会受伤的。”
疯子乐心下甚是余悸,但不禁有些好奇,问道:“这三个大字不知是何人所刻?”心想:“刻字之人当是武功超凡入圣,如此修为恐怕当今天下武林之中,已没有谁是他的对手!”
只听玉晓真道:“这块石头很久以前就在这里了,连父亲都不知道究竟是谁所刻。当年父亲就是因为看过这块石头,才导致身受重伤,至今还未痊愈。从此玉剑山庄就不准任何人来这里,就是怕闹出人命。”
疯子乐心想:“还好我内功深厚,要是换了别人只怕就已经出人命了。说起来这姑娘还真不靠谱。”便道:“那么你说的山崖便是这里呢?”
玉晓真道:“恩!”说着向前跑出十几丈,疯子乐也跟着上去,只见一深不见底的山崖出现在眼前。山崖下云雾升腾而起,又见天上还有几只五六丈大的山雕盘旋飞翔,心惊道:“这哪儿是山崖,明显是一深不见底的深渊!”
玉晓真道:“你看山崖下面那道裂缝上,那就是百年灵芝了。”疯子乐放眼向崖下瞧去,果真有一株灵芝生长在夹缝之间,远处看去那灵芝有大碗口一般大小,成深红之色。便道:“灵芝在山崖之下,要想采摘可是极为困难啊?”
玉晓真笑道:“我有办法!”说着跑到一边,抓起长在悬崖边的青藤,这种植物一般只有山崖或者参天大树上才会生长,玉晓真只怕早就将这里的地势了解清楚了。只见玉晓真截下一根根青藤,随后将每根青藤系在一起,变成了一根数十丈长的绳子。
玉晓真道:“我把藤蔓系在石头上,然后咱们两人顺着藤蔓就能到达灵芝哪里了!”说着走出几步,来到一块石头边,将青藤反复系上。疯子乐不禁问道:“这能够承受我们两人的重量么?”疯子乐实在不相信这一根大拇指粗的绳子能承受两个人,心想这可不是开玩笑,要是掉下悬崖,恐怕连尸首都找不到。
玉晓真当即一怔,显然并没有想过这个问题,隔了半响道:“多系几根不久行了么?”疯子乐不禁无奈,说道:“你便留在这里,我一个人去把灵芝给你采来!”
玉晓真道:“那灵芝已有数百年,摘下后不能有任何折损,否则就会泄了灵气,药效就大大减弱了。你一个人下去不免有些自顾不暇,为了以防灵芝受损,我和你下去也好可以照料一下。”
疯子乐拗不过玉晓真,当下加上跟绳子,两人一人一根顺着绳子下到山崖。疯子乐觉得玉晓真的胆量奇大,就连他见到这山崖也会心惊肉跳,可玉晓真似乎没有过多的惊恐之色。
悬崖峭壁上潮湿不堪,还有一些凸出的石刀,甚是危险。疯子乐不敢往下看,怕一看之下便会手软掉落下去。疯子乐下到十多丈,距那灵芝只有数尺有余,玉晓真还在他的头顶,缓慢下来。疯子乐这时说道:“你不用下来了,我这就给你采下灵芝!”他目光平视过去,灵芝便在眼前,左手抓住青藤,右手伸出抓住灵芝的躯干,一用力之下,那料灵芝竟然纹丝不动。心道:“这灵芝经历上百年,定是根深蒂固,难怪玉晓真要我帮她采灵芝,如果不是内力高深之辈,想必要在这种情况下采下灵芝,那是困难之极。”当即运上内力,只听哧一声,灵芝被他从夹缝里采摘下来,瞧着灵芝形状便觉富有浓浓的灵气,正至激动之间,只听前方玉晓真啊一声大叫,却听她叫道:“有蝙蝠?”
疯子乐连忙抬头瞧去,只见玉晓真身边飞出几只蝙蝠,玉晓真吓得大叫,身体不自主摆动起来,这一摆动便是牵动藤蔓,幅度却是越来越大。疯子乐大惊叫道:“不要动?”心想:“方才下来的时候见崖壁上生出许多石刀,藤蔓乃是生的,这一动之下非要被石刀割断不可!”玉晓真吓得魂不附体,哪里听得见他的话,只听啼一声,藤蔓果然被石刀割断,当即玉晓真大叫着坠落而下。
这时疯子乐眼疾手快,将灵芝放到嘴边用嘴轻轻咬住,左手替换右手抓住藤蔓,右手则迅速探出一把抓住玉晓真的衣襟,一提之下竟将玉晓真直接提到面前,飞快将玉晓真拦腰抱住。
玉晓真吓得脸色煞白,深深吐出几口浊气,脑袋此刻依旧空白,颤声道:“我····我还活着么?”疯子乐嘴上咬着灵芝,不能说话,心道:“要不是我手快,你早就摔下去死了。”
玉晓真缓过神来才知是疯子乐救了自己,便感激道:“谢谢疯大哥救我!”但两人此刻身子紧紧贴住,呼吸可闻,玉晓真尽管从来不明男女之事,但心中一刻心也不禁砰砰乱跳,脸色缓缓绯红起来。疯子乐见她脸色红晕,便知为何,但现在可不能放开她,要不然掉下去她非死不可,当即却在想如何逃生之法。
突然只听天空一声鸣叫,却是两只山雕在飞翔,其中一只正向悬崖这里飞来,许是发现了猎物。疯子乐当下灵光一闪,连忙示意玉晓真将自己嘴上的灵芝取下。玉晓真瞧疯子乐眼神便会意,于是将灵芝取下,放在背上一个布纱袋里。疯子乐邪邪一笑道:“你抱住我!”玉晓真不明所以,但此刻身处危机之间,也来不及害羞,连忙紧紧抱住疯子乐身子。疯子乐得以腾出右手,便向崖壁一根藤蔓一抓,生生扯下一根青藤。此刻那山雕已身处在悬崖之中,正要俯冲到悬崖的另一边抓取发现的猎物。便在此刻,疯子乐登时运力一挥,青藤嗖一声破空而出,打在山雕爪子上,青藤本就柔软,山雕爪子收缩挣扎,却是将藤蔓一圈一圈缠在爪子上,任它不管怎么挣扎也甩脱不了。山雕知道危机来临,立时发出声声尖叫,惊慌向天上飞去。但此刻被疯子乐用青藤缠住,哪儿会让它离去,疯子乐抓着青藤用力一扯,那山雕登时被生生扯了下来,疯子乐朝玉晓真道:“抱紧了!”突然双足一蹬崖壁,带着玉晓真便是朝那山雕飞去,他右手抓着系在山雕爪子上的青藤,左手抓住系在崖顶石头上的青藤,便如荡秋千一般在悬崖间飘荡而过。玉晓真发出连连惊叫声,闭着眼睛不敢看。疯子乐时间把握及时,趁山雕落到与他们处在同一高度之际,一下跳到了其背上。这一瞬间要是出一丝差错他们都将粉身碎骨,但好在最后均是有惊无险。
两人趴在山雕背上紧紧抓着山雕羽毛,深怕被山雕甩落下去。终于得以安全,却也不禁心有余悸,疯子乐道:“抓着山雕咱们就能到悬崖上了。”脸上顿时露出劫后余生的喜悦。
玉晓真微笑道:“谢谢疯大哥,你救了我一命!”面色却是说不出的温柔。
疯子乐笑道:“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吗!本大侠经常行侠义之事,所以你也不用言谢了!”心下却早已心花怒放。又问道:“那灵芝还在吧?”
玉晓真摸了摸背上,道:“嗯,还在!”
疯子乐心想冒了这么大的风险好不容易采到灵芝要是让它丢那可大大划不来,但好在灵芝也相安无事,当即朗声道:“你可要抓牢了,我们这就上悬崖去!”然而声音一绝,只听天空一声啼叫传来,只见另一只山雕正朝他们飞快俯冲而来速度之快便已到眼前。疯子乐心想:“这两只山雕可能是一对,另一只见我们在这只山雕的背上,还以为我们要对山雕不利,便要来赶我们下去。”当即拍打山雕脊背,像赶马儿一样让山雕飞快一些。但这只山雕似乎不领情,好像发怒一般横空直撞,天上那只山雕已然临近,伸出利爪便抓来。疯子乐见状,心下一横,探出指剑一道剑气激射而去。那山雕惨叫一声便飞离而去,不敢再攻来。
只听玉晓真叫道:“疯大哥,不要伤害这两对雕儿,它们在这里生活了几十年,早已是一对老夫妻,你要是杀了其中一只,另一只也会死的。”
疯子乐心下诧异:“还有这等事?”突然一阵晃动,两人差点没抓住掉下悬崖。原来身下这只山雕见到疯子乐伤了另一只,便是发怒不顾了性命,直往悬崖峭壁间长着的松树上撞。疯子乐知道情况不妙,惹急了山雕,当即双手抓住山雕的脖子,硬将山雕头掰着朝上飞。然而山雕哪里听他的,疯狂啼叫一声直撞向悬崖,两人顿时只觉眼前一黑,头部被众多树干击中,就此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