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远离哈哈一笑,道:“子乐兄说得是!瞧子乐兄精神饱满,想必伤势已然大好,起初远离还以为子乐兄弟生命濒危,此刻看来你生龙活虎,好不精神,直教远离惭愧不已啊!”他给疯子乐把脉时,但觉脉象极为微弱,气若游丝,原本还认为疯子乐活不过两日,却一晚不过就自行醒了过来,令他又惊又奇,心下不禁惭愧自己修行实在远远不够,世上还有很多事情是远远超出自己的认知之外的。
阮夕夕也是奇怪道:“对啊!你是怎么好的,不是说你两天之内就会死么?”
疯子乐叫道:“你这么想我死啊!”又道:“这当然得多谢我的貂兄了,若不是它,靠你们只怕我现在还躺在床上呢?”
阮夕夕惊道:“竟然是它救了你!”指着雪媚貂,只见雪媚貂趴在疯子乐肩上,目光不断的从墨远离和阮夕夕身上扫来扫去,似在好奇这两人为何用异样的眼光瞧着它。
只听墨远离道:“雪媚貂的血液乃是救命灵药,没想到它竟能与子乐兄弟你心意相通,真是一件奇事啊?”
疯子乐洋洋得意道:“那时自然,我与貂兄一见如故,已成了生死兄弟。”阮夕夕呵呵笑道:“奇怪的事我见得多了,和畜牲做兄弟的人我还是第一次见。别人叫你疯子,看来是一点没错。”
月光倾洒,不知不觉已至深夜,三人商定五日后前往灵山寺,之所以五日,那是因为墨远离与疯子乐两人需静养伤势,行走江湖时常遭遇不测,只有身体时刻保持最佳状态,才能应付对敌,逢凶化吉。
两日后,疯子乐感觉已无大碍,就离开了客栈。实则他从醒来时,便觉身体没有丝毫伤势,为了不让墨远离与阮夕夕奇怪自己与怪物一般,这才硬撑了两日,如今酒瘾发作,他实在是逼不住了,便悄悄离开了客栈。疯子乐潇潇洒洒的奔运来酒馆而去,到得酒馆,果见那四个酒友在,疯子乐哈哈大笑,道:“你们果然在这里,我特来讨杯酒喝。”
广胜四人瞧见疯子乐,又惊又喜,广胜道:“你这家伙,竟然没有死。这些天不见,我们都还以为你死在了阮家大火中了呢?”
疯子乐笑道:“我疯子乐福大命大,自有天神庇佑,那有那么容易便死了。就算是要死,也不是被火烧死,而是醉死!”说着一股脑儿饮了一大口酒。
段举笑道:“子乐兄为酒而生,为酒而活。纵然生死之际,亦是放不下酒,在下佩服、佩服,哈哈哈!”
老头忽叹气道:“诶!没想到阮家一日之间竟就这样灰飞烟灭了,真是可悲啊!那一把大会直接照耀得整个云州城如白天一般。”
广胜道:“是啊!可惜了那个美人。听说阮家数百口人,没有一个逃出来,当时那烈火之中传出来的惨叫声,真是惨不忍睹,想起来都害怕!”广胜不禁全身发抖,接着瞧着疯子乐道:“疯子,你这家伙武功竟然这么好,连那些武林高手都伤不到你,我们可都被你欺骗得好苦啊!”眼睛带着狐疑,上下打量疯子乐模样。
疯子乐道:“是么?哈哈哈。”不禁大笑三声,模样甚是得意。
段举道:“子乐兄藏武不漏,以酒为亲,状似疯癫。你这番模样倒像是个游戏江湖的大侠。当初我们不识,如今想来可惭愧无限啊!”
听见此话,疯子乐呼一下双脚跳上凳子,脸上带着欢愉之色,想来已被几句微末赞语捧上了天,笑道:“也只有秀才你们几个才识货,其他人一个个都被牛屎蒙了眼睛,说我是个痞子,是个无赖,诶!殊不知我乃是一位游戏人间的大侠,是他们不识货而已。”疯子乐说的‘他们’广胜几人只道是他们四个以外的所有人,其实疯子乐心中说的是阮夕夕,阮夕夕每次都骂他是痞子无赖,他心中早已不平衡,于是借此发泄一番。
广胜道:“疯子,你武功如此之高,以后咱们要是去到别处喝酒,看谁还敢瞧不起咱们,谁要是惹咱们,立马打他个狗血喷头。”心想:“要是叫我再遇上上次打我的那个王大蛋,一定要他滚地求我,叫我一声大爷。不叫的话,便让疯子卸了他双脚。”
老头道:“哈哈,正是如此!”
段举道:“打打杀杀是你们这些莽夫之事,我与张休兄却不与你们同流合污,咱们各有各的忧愁,各有各的目标。”忽然叹了口气,瞧向窗户外的天色,道:“眼看秋季快要过去了,冬天近在眼前,春天的乡试便即不远,我得要准备赴考,往后便没有多少机会与你们喝酒畅饮了。”
广胜道:“你又要参加乡试?”表情甚是诧异。
段举道:“正是,段家世代书香,高中不知何几,我虽数次不中,但不能在我这代短了路,只要我还年轻,我便要考取个功名,不至于让段家的名声埋没了下去。”平时他虽一身酸气,但瞧他此刻脸上却是布满坚定,几人便体会到他所言不假。
疯子乐笑道:“秀才心意坚决,我们应当鼓励他才是,来,我这杯敬你,望你功成名就。”
段举道:“多谢!”几人便即碰杯,相继饮下。疯子乐道:“我今后也不会与你们喝酒了!”
广胜笑道:“疯子又说疯话了,学起了秀才!”
疯子乐一本正经道:“我说的可不假,我要离开云州,天下之大,我疯子乐便要一路喝去,喝到南边,喝到西边。”不禁哈哈大笑,心下却在想:“那解忧妙酒不知何时才能喝到,他日得到妙方,酿成美酒,定要来这酒馆与他们喝上三天三夜!”
两天时间疯子乐都与广胜四人喝酒,他不日就要离开云州,也许这一去就不会再回来,因为墨远离曾说南方许多地方要比云州要好玩得多,他了解自己性格,自己定然受不了诱惑,所以与这四个酒友多相聚些,也好开怀畅饮一番,不至于落下遗憾。
匆匆之间,五日时光已过,阮夕夕与墨远离整理好行囊离开客栈,在客栈门口,阮夕夕道:“那痞子去哪儿了,不知道今天就要走了么?”
墨远离道:“子乐兄弟耐不住寂寞,想是去喝酒了,咱们约好今天就走,子乐兄弟即答应了我,应该不会反悔,咱们再等等便是。”
阮夕夕道:“这痞子懒散惯了,今后咱们上路,恐怕要被他拖累死。墨大哥你实在不该叫这个痞子一起!”
墨远离笑道:“夕夕姑娘对子乐兄弟颇有成见,其实对于在下来说,子乐兄弟实则有很多好处,他虽表面散漫,没有正形,其实内心热情善良。阮姑娘你能脱离险境,其实多亏子乐兄弟出手相救,他答应你爹爹要救你于那些贼人的毒手。试想,一个与你毫无相关的人让你拼命帮助他,有多少人愿意这样去做,但子乐兄弟却这样做了,所以在下认为子乐兄弟乃是个顶天立地的豪杰。”
阮夕夕听他这些言语,心下亦是发愣,其实自己总是不喜疯子乐,乃是因为疯子乐当初误闯自己沐浴,瞧见了自己的身子,原本疯子乐肯好好认错,她便放过他,谁知疯子乐非但不认错,还屡次出言调侃,所以心下便恨之入骨,疯子乐有恩与她,她自然明白,可是恩与恨的一念之间,她果断便选择了恨。
阮夕夕道:“墨大哥即认为那痞子是个大豪杰,我今后便不与他为难了,不过那痞子要是再来欺负我,我必定打得他满地找牙!”最后一句语气凶狠,神色气急,加上她又手舞足蹈。墨远离不禁发笑,盯着阮夕夕,目光柔和,心想:“她虽然刁蛮,但却别有一番魅力,很是一个特别的女孩。如果换做没见过她之前,我实在不敢相信,天下第一美丽的女子,竟会是这般奇怪的女孩!”
忽听一声音传来:“是谁要打得我满地找牙啊?”两人望去,只见街道上,疯子乐悠闲的走来,他又道:“是不是你?”手指指着阮夕夕。阮夕夕哼了一声,道:“是我又怎么样?”疯子乐见阮夕夕模样傲慢,瞥了一眼,心下直咬牙,墨远离笑道:“子乐兄弟即已到了,咱们也该启程了,天黑之前咱们须得赶到下一个地方,否则就得在荒郊野岭露宿了。”
疯子乐道:“咱们是不是得寻一匹马啊!不然就这样靠双脚走着去,岂不要走上个一年半载!”
墨远离笑道:“那时自然!前边有一马市,我早已买下了三匹快马,咱们这就去牵马就行!”
疯子乐哦了一声,只见他忽得一吹口哨,客栈楼顶一白影窜了过来,落在了他肩膀上,正是雪媚貂。他在喝酒之际便叫雪媚貂好好待在屋里,这雪媚貂极通人性,竟似真听懂了他的话一般,疯子乐笑道:“貂兄,咱们这就去遨游天下,尝尽百家酒,顺便给你找个漂亮的美女貂儿,给你传宗接代!哈哈哈。”大笑起来向前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