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子乐喝了口酒,啊了一声,道:“墨殇剑铸造不管是天时还是地利,那都是上等,所以在珍武簿排在第四。紫炎剑排在第六,稍逊一筹,灵气自然不如墨殇剑了。你们方才利用两把剑之间的共鸣找剑,墨殇剑灵气旺盛,紫炎剑灵气稍弱,胆怯之下发出的嗡鸣便小,又因埋在地下,声音传到外边,自然就全无了。你们这样找,那得找到何年。到那时就算翻遍整个废墟也比你们这样找的快!”
阮夕夕不知为何,瞧见疯子乐便来气,见他状若高深,像是武林前辈般装模作样,说道:“不这样那该怎么办?你即然想不出方法来,就走到一边喝你的酒去,酒鬼痞子胡说八道,妨碍了我们做事!”
阮夕夕的话语尖酸刻薄,疯子乐知道她瞧自己不惯,也不与她理会,笑道:“你还别说,我就是有方法能找到那个密室,墨远离借剑一用?”
墨远离将剑递给疯子乐。疯子乐接过剑,瞧了几眼,只见剑身条纹精密有致,剑刃锋利如丝,赞道:“果然是柄好剑!”一句话说完,握剑指地,真气倾注剑身,刹那间剑气吞吐。疯子乐忽然向前走几步,登时墨殇剑轻轻抖动。墨远离瞧见这状况,心中惊道:“子乐兄弟果然是用剑高手,内息平缓有序,握剑力度的方位适中,这几步一气呵成,毫无错乱,平常人没有四十年练剑之功,实难达到。”阮夕夕见疯子乐握剑之际,登时变了个人,微感奇怪,但转念心想:“装模作样,不管如何装扮,酒鬼痞子还是酒鬼痞子!”
墨殇剑停了下来,疯子乐又向右走几步,剑又抖起来,但过不多时,又停下。阮夕夕道:“你行不行啊?”疯子乐没理会她,持剑一走一停,过了约莫半柱香时间,墨殇剑忽然剧烈抖动,发出剧烈的嗡鸣之声。墨远离问道:“子乐兄弟,怎么回事?”
疯子乐道:“好了,密室就在此处。”指向一堆废墟,废墟高三丈,还在冒着浓烟,想来此处以前是库房,大火过后,存放的东西变成了废渣才堆成这么高。
阮夕夕惊道:“这里就是我家的库房?”昔日库房里绫罗绸缎,古董金银无数,价值连城,却不知大火一过,就成了人人丢弃的废渣。阮夕夕不禁触景生情。
疯子乐将剑还给墨远离,道:“你挥剑劈开这些废渣,也许就能进入那个密室了。”墨远离应了一声,道:“子乐兄弟真人不露相,让在下佩服!”
疯子乐哈哈大笑,道:“佩服的是,我这功夫,称了第二,到绝对没人敢称第一。”墨远离微笑不语。阮夕夕道:“三教九流的武功,却不知从何处学来的邪术?”
疯子乐笑道:“如果没有我这邪术帮忙,你岂能找到密室,拿到你家的遗物?”阮夕夕将头瞥向一旁,不再去瞧疯子乐一眼。墨远离这时持剑走到废墟前,一剑横扫,登时剑气激荡,废墟嘭一声,被击得四分五裂,再一剑斩下,废墟彻底清扫而光,露出一道暗门,暗门朝下,黑漆漆的地道显露出来。
当下三人走进地道。地道漆黑无比,墨远离从怀中取出火折子,火光照耀,视线变得清楚了些。但见地道很深,望不到尽头。疯子乐道:“这地道好生阴冷,倒像是个山洞,你们阮家怎么会建造这地道?我还以为定是金碧辉煌,没想到一文钱都没见到。”
墨远离道:“夕夕姑娘,这里真是你家的密室么?”
阮夕夕皱了皱眉头,道:“我小时候进来过,只不过已经过去了很多年,我也记不太清楚了。”
疯子乐叫道:“什么?那你还带我们进来,要是万一这地道有什么机关阵法,我们岂不是小命不保了。”
阮夕夕道:“谁要你进来了,你要是怕死,现在就可以出去,我们阮家不欢迎你!”两手叉腰,瞪着疯子乐。疯子乐鼻子一哼,往后瞧去,只见已经身在地道之内,后面黑漆漆一片,已回不去了。笑道:“现在回去,你当我是笨蛋啊?”
墨远离呵呵一笑,道:“夕夕姑娘,子乐兄弟弟倒是担心的是,这地道确实有些诡异,你倒认真想想,有没有什么阵法机关,我们需要提前做好防备才是。”他观察了一下这地道,这地道虽然形式单一,只有一条道路,四周是铁皮铸造,但这空气中有一股深冷的寒气,寒气又不像是从地面吹来,倒像是从极其阴冷的地穴中吹出来一般。
阮夕夕想了想,道:“小时候爹爹曾带我来过一次,那时好像没见到他开启什么机关。”听见这话,疯子乐哈哈一笑,道:“废话,你爹爹带你进来当然不会开启机关了,难道他会将自己的女儿害死在这地道里么?”
阮夕夕怒叫道:“你说什么?再胡言乱语,小心你的狗命!”一句话说完,就欲动手,大有将疯子乐一掌劈死之势。疯子乐急忙将墨远离挡在面前,道:“我说的难道不是真的么?阮天山那是多么精明,我看这地道必定有机关。子离兄,咱们要小心些,这女子本来就不想活了,万一把咱俩一起拉去陪葬,岂不是倒了大霉!”
墨远离听见此话,心想:“疯子乐虽然言语粗俗,但却有几分道理。看来得小心行事为好!”
阮夕夕深深叹了一口气,没要打疯子乐,缓声道:“你说的是,这地道太危险了,我与你们无亲无故,你们救了我性命,我已感激不尽,怎么还能让你们陪我犯险呢?你们走吧,不管前方多危险我都要进去,不拿到紫炎剑,无脸见爹爹,更无脸面对阮家先祖。”说着就自行转身走向地道深处,背影说不出的悲凉。
墨远离见状,急忙抢步到阮夕夕面前,道:“夕夕姑娘,我们不是这个意思,子乐兄弟不过是开玩笑罢了。你放心我们一定帮你取到紫炎剑。再说我即答应要帮你复仇,自然不会让你一人亲身付险。”一句话说的真挚深情。阮夕夕不由得心下感动,微微一笑,道:“墨大哥,谢谢你!”
这一笑使得墨远离心中荡漾,幸福之感如滔滔江水,席卷而来。疯子乐瞧见阮夕夕如含羞女人,墨远离如含春痴子,微微摇头,叹道:“算了,既然我这子离朋友非要帮你,那我也不能现在离去,就随你们赴险了。”
阮夕夕仿若没听见疯子乐的话,与墨远离两人在前,走向地道深处。疯子乐却只能一人忍受寒风,跟在其后。不禁显得孤独凄凉。
三人谨慎行走,原本不过半柱香便走完的路,他们却用了两柱香时间。这时地道忽然变得宽敞了许多,仿若大厅般大小。墨远离道:“这里莫非已是地道的尽头,可是一路走来为何这般寂静呢?”
疯子乐道:“寂静还不好么?难道你想顶着刀枪剑雨过来?”
墨远离微微一笑,道:“那道不是,只不过太过安静,就越是说明危险在迫近。有道是静则生变,慎而避之。行走江湖如果不能谨慎,迟早会丢掉了性命!”
疯子乐急忙摆手,懒得听见他的大道理。只听阮夕夕哼了一声,道:“刚才是谁说,一定有机关的。无胆鼠辈,终究成不了大事,我看你这辈子只能做一个酒鬼痞子。”疯子乐瞧她一脸的不屑与讽刺,想要大怒,忽然眼珠一转,道:“我虽是一个痞子,但却比你嫁不出去的强!”
阮夕夕听他说自己嫁不出去,俏脸生怒,道:“你说谁嫁不出去?”
疯子乐笑道:“自然是你!”
阮夕夕道:“我····我乃天下第一美人,多少豪杰都拜倒在我的柳群之下。你说我嫁不出去,那真是笑话!”一时脸色傲然,甚为光彩。
疯子哈哈大笑,道:“的确是天下豪杰倾慕,可比武招亲大会都已经开了,为何你的郎君没在你的身边?你们阮家发生了这般变故,你的郎君为何不来相助?我看你在那些豪杰们的眼中,不过是一件衬托他们英雄之名的物事,自古英雄配美人,却不知美人虽然美,不过是一件华贵的物事而已!”说着连连摇头,叹息不止!
瞧见疯子乐的模样,这话语实在对她极是侮辱,她岂能成为别人争夺的物事,登时叫道:“你一介痞子,只会点点三教九流的低微武功,明明是妒忌他人武功高强,自己斗不过便出言诋毁。简直无耻卑鄙阴险到了极致。再说比武招亲是爹爹为我择选夫婿,连天下第一的聂水寒都前来比武,你还敢说我是件物事,他已成了比武招亲的魁首,那便是我们阮家择选的女婿,天定于我阮夕夕的郎君。这话要是传到了他的耳朵里,你恐怕性命难保。”她说的这些直接将疯子乐讽刺的什么也不如,心中便即舒坦开来。
听见这些话,疯子乐并无怒意,嘴中却是发出啧啧声,说道:“那聂水寒人呢?你见过他了?人家虽然赢了比武,但却没说要你,你这硬贴上去,不是好生丢脸么?”
阮夕夕道:“既然参加了比武招亲,自然双方都已情愿。这是天定的良缘,岂能反悔!”登时神色认真,一副已死死认定了这门亲事的模样,就算天崩地裂,海枯石烂,那也改变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