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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Chapter8(11)

走在白皑皑的皇宫中,南宫紫走得并不急。她想好好感受一下这一望无际的白。想让那纯洁的白色将自己沉沦的内心挽救回来。

不过,似乎渐渐的,已经无药可救了。

“小姐,为什么我们自己把真相说出来,非得要让珍妃母子查呢?”平儿不解地问道。

南宫紫神秘地笑了,“平儿,这个世界上,有种东西,叫做‘恨’。”

平儿更加不解,可是又不知道怎样问下去,也没再说话,只得默默地跟着她走。

没错,“恨”,是个很好的东西,它能让人坐在一旁就可以看一场精彩的戏码,能不用自己动手就得到意想不到的好处。

第二日,南宫紫还在用早膳的时候,小喜子就急匆匆地跑到东宫,说老祖宗要她过去。南宫紫问他什么事,小喜子却支支吾吾说不清楚。

“成了,回去告诉老祖宗,我马上过去。”

慈安宫并没有寂静,反而正殿里传来的是撕心裂肺的哭喊声。南宫紫皱了皱眉,大概猜到了些什么,“没想到蓝稷竟然动作这么快。”她暗暗想着,走了进去。

果然,大殿之上,太后脸色凝重坐在正坐上,目光犀利地看着跪在地上哭得昏天暗地的艳淑妃。皇后今日也没有去御乾宫,一样没有表情地看着艳淑妃。旁边,蓝殇已经下朝了,想必是刚下朝就匆匆赶了过来的。蓝稷和南宫亚也坐在了一旁,南宫亚脸色还是有些虚弱苍白,蓝稷则面色冷若冰霜,没有丝毫感情。珍德妃虽然身体还未恢复,可是依旧倔强地让宫人将她搀扶了过来。

“呵!好热闹!”南宫紫冷哼一声,喊道:“老祖宗……”面色担忧地走了进来。

见南宫紫来了,太后面色有了些许的缓和,“紫儿来了……快,来老祖宗身旁坐。”

南宫紫笑了笑,从容地走到了太后身旁。巧云立刻搬来了一把椅子让南宫紫坐下。

见到南宫紫来了,艳淑妃就拼命地爬到她的脚下哭着喊道:“太子妃,太子妃,你替臣妾做主呀,臣妾没有……”

“放肆!”太后厉声吼道,“来人,把这贱妇拉住!”

几个御林军大步上前,死死地抓住了艳淑妃,将她又重新拖回了大殿中央。

“紫儿,你也看到了!艳淑妃这个贱妇心狠手辣,她竟然利用麝香和迷迭香让亚儿滑了胎!”太后恶狠狠地和南宫紫解释道。

南宫紫皱眉,问道,“老祖宗,这……这拭杀皇子的罪名何等严重,可有证据?”

“稷儿已经查明了!导致亚儿滑胎的原因,就是香炉中的迷迭香,还有亚儿每日沐浴中的麝香!麝香和迷迭香都是宫中禁品,一般不予发放,特别是怀有身孕的妃嫔更要严格把关。然而敬事房却有艳淑妃领取的记录,亚儿也证明了当初是艳淑妃送给她的香料。铁证如山,看这贱妇还怎样狡辩!”

“不!”艳淑妃惨叫一声,看向南宫紫,“太子妃,你说过会帮我的,你说过的!”

南宫紫不解地皱眉,很是迷惑,“淑妃娘娘,我何时说过帮你?”

“臣妾……”

“淑妃娘娘,有些话还是说清楚些比较好。我是去找过你,可是是因为凤秋宫一事不是吗?我也只是说希望你为了你和四皇子的将来多考虑考虑,仅此而已,可我何时又说过我会帮你?”

艳淑妃顿时无话可说。的确,南宫紫从没有明言说过她要帮她,并且陷害五皇子妃之前南宫紫根几乎没有和她正面接触过。她没有理由帮她的。

“贱人!自己罪恶深重,还要推脱到紫儿身上!”太后见状,立马说道,“来人,给哀家把艳淑妃压入天牢等候发落!”

几个原本压着艳淑妃的御林军立刻行礼将艳淑妃拖了下去。

艳淑妃不断地请饶,绝望地哀嚎着,可是无人理会,所有人都默然地看着艳淑妃被拖了下去。直到连她哀嚎的声音都听不见,太后才开口继续说话,“艳淑妃拭杀皇孙,罪不可赦,其子蓝炯也逃脱不了干系。传哀家懿旨,废去艳淑妃妃嫔品级,听从发落!摘去蓝炯皇子头衔,贬为庶民终身不得踏入京城半步!”

艳淑妃垮了,被蓝稷压得毫无喘息的缝隙,再也没有辩驳的机会。南宫紫忘不了艳淑妃那绝望的哀嚎声。惨绝人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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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平儿不明白。”躺在温暖的软榻上,南宫紫闭着眼睛,平儿给她轻轻地敲着腿,她不经意地问道,“您刚去给了艳淑妃暗示,她还没来得及动手,就被珍德妃给关进了天牢。那咱们岂不是白费了力气,还险些把自己搭了进去。”

南宫紫摇摇头,“你错了,她已经动手了,只是还没等蓝稷把事情查彻底,她就身首分家了。”

“平儿不懂。”

南宫紫缓缓睁开眼睛,“只是丽贵人害怕了。”

平儿更奇怪了,她越来越不明白南宫紫的话了,“小姐,平儿愚钝,不知道小姐的意思……”

“看着罢!皇宫之中,还有我们预想不到的人呢。我们只是给了她们一条线,她们就自己铺成了路。”

没有人会在自己的额头上贴着“我是凶手”。艳淑妃不是傻子,可是她忽略了一点,就是她轻了敌。她的眼里,只剩下珍德妃是竞争的对手,忘记了那些比她品级低的妃嫔。

很多时候,越是不受注意的人,越是容易得手。

“平儿,拨一部分人,给我监视着丽贵人。”如果不是艳淑妃这个鲁莽的女人,南宫紫险些漏掉了一条大鱼。

她险些给忘记了,后宫妃嫔,即便是没有入住四宫,却有皇子的,一样可以封王得以生存。然而珍德妃和艳淑妃这样的妃子,无非是希望将来的生活更好些所以一样抢破头都要争着住进凤秋宫。可是丽贵人这样的妃嫔便不一样了,她们没有子嗣,可是品级又有资格入住四宫。只要住进四宫,不论是否生有帝裔,一样可以留在宫中颐养天年。

“小姐,玉贤妃不用派人盯着吗?淑妃娘娘打入天牢之后,入住凤秋宫的人选又多了一分把握,既然丽贵人需要盯着,那玉贤妃……”

南宫紫摇头,“一个凤秋宫而已,让她得了去又如何,她无子嗣,即便入住也无妨,耐她也翻不了天去。”

之所以要打压珍德妃是因为她有五皇子!五皇子一直是对太子威胁最大之人,即便她入住不了凤秋宫,她的五皇子都会被封王爵。若是入住了凤秋宫,五皇子将来手中更是会握有权利。而丽贵人,她能不知不觉地除掉五皇子妃的骨肉,又能不知不觉地除掉艳淑妃,可见她城府心计之深,用她来对付珍德妃再好不过。南宫紫包庇了丽贵人,甚至装作完全没有注意她,就是因为不能打草惊蛇,若是揭了她的面具,游戏……就不好玩儿了……

平儿点头,没有多问,继续为南宫紫敲着腿。

南宫紫也慢慢又闭上了眼睛。已经三个多月了,是最危险的时候,想要对她动手的话,现在时机正好,所以她必须百倍地提高警觉。

她从未如此感激过上天让蓝稷爱上了她,所以他对于她的孩子下不去手。对于蓝稷,她不能惊动他,他是危险的。此时的南宫紫甚至庆幸当初把忘魂丹拿给了蓝稷,让他给南宫极服下。也算是给了自己一条后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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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似乎是随着皇帝的病而变得越发加紧了。事情接二连三地出来。以至于南宫紫惊醒。这么久了,光顾忙着后宫的事情,她险些忘记了一个重要的人。

那是一个身边的定时炸弹,这个炸弹因为长时间的安静,使得南宫紫都几乎忘记了她的存在。最想要了南宫紫腹中孩子的命的人,是她才是。

她是在南宫紫正在用午膳的时候突然闯入南宫紫视线的。一身艳丽的大红宫装,头上金色闪亮的头饰朱钗耀眼无比,她端着一盘翡翠绿豆糕带着她那虚假艳丽的笑容进了寝宫。

自打怀孕之后,南宫紫所有的餐点都是在寝宫食用,绝不在包括东宫经膳间以外的地方食用。她的这份小心,似乎真的让秦玲无法找出突破点,于是,她主动来了。

“姐姐近日接管后宫,真是个大忙人儿,连同住东宫的妹妹都难得见到姐姐一面呢!”秦玲进门倒是毫不客气,没等南宫紫开口,便坐到了桌边,“既然姐姐忙,那妹妹就主动来看看姐姐。还特地做了些翡翠绿豆糕给姐姐送来,姐姐不妨尝尝。”

南宫紫没有理会秦玲,只是轻轻地放下了手中的筷子,稍稍侧头,示意翠儿。翠儿点头,大步向前走到秦玲面前,冷冷地说道:“国有国法家有家规,东宫自有东宫的规矩。雅妃娘娘好大的胆子,未经太子妃允许就轻易进了寝殿还坐在了桌旁。太子妃说了,她不高兴,请娘娘出去,若是想通了想要见太子妃了,那么该怎么进来就怎么进来。”

秦玲脸色大变,青筋都暴露了出来!可是她不能吭声,她明白南宫紫想除掉她,若是她沉不住气,那么她就完了!即便是南宫紫不杀了她,五皇子也不会放过她的。

于是她僵硬地笑了笑,僵硬地起身,向门外走去。接着,她在门外轻轻地敲了敲门,说道:“姐姐,可以进来吗?”

南宫紫微笑,“进来罢。”

翠儿这才开了门,让秦玲进来。秦玲低头,迈进门槛,走到南宫紫面前鞠躬说道:“妹妹见过姐姐金安。”

南宫紫不满皱眉不予理会。秦玲咬牙,下跪,声音更高了一层,“妹妹见过姐姐金安。”

南宫紫这才笑着说道,“妹妹多礼了,姐妹之间何必如此大礼!翠儿,扶娘娘起来罢。”

一句话,秦玲简直气得全身都在发抖,手指都在不自觉地收紧,仿佛如果松下一口气,她都会冲上前去将南宫紫掐死。

南宫紫没有让秦玲坐下,只是漠然地问道:“妹妹今日有闲心特地来本宫这里有什么事儿吗?”

秦玲平下自己的心气,极力保持着笑容,轻声说道:“听说最近姐姐很忙,妹妹甚是心疼。今儿特意做了些翡翠绿豆糕给姐姐,也是表达妹妹的一片心思。”她说着,示意春晓将糕点放到桌子上。

南宫紫斜眼看了一眼桌子上的绿豆糕,然后漫不经心地抬眼看向秦玲,“妹妹来的真不是时辰,本宫刚用好膳点,已经吃不下了。”说罢,转身同平儿说,“把桌子上的东西都撤了罢,顺便让郭太医来瞧瞧,雅妃娘娘送来的绿豆糕里有没有不该有的东西。”

南宫紫光明正大地当着秦玲的面示意她认为糕点有毒,让秦玲恼怒不已,她已经被南宫紫彻底点燃了怒火,忍无可忍,“南宫紫,你不要欺人太甚!”

南宫紫淡笑,仿佛并不介意,“妹妹怎么发这么大的脾气!是不是近日太子爷都不曾去西院冷落了妹妹,让妹妹心气不顺?既是这样,那我就抽时间劝劝太子,也莫要冷落了妹妹。”

秦玲的怒火被南宫紫的话点得更是强烈,她已经气得脸色通红通红,怒气冲天无法收拾,“南宫紫,不过是送给你绿豆糕而已,你至于这般侮辱人吗?!”

“说到绿豆糕……”南宫紫缓缓扫过桌子上正在收拾的食物,“还是请妹妹谅解罢!本宫也不知何人想害我皇儿呀!妹妹还有事吗?若是无事便退下罢,本宫要小睡了。”

大红的身影怒气熏天地出了寝殿,门还在因为她的愤怒不停地摆动着。

南宫紫幽幽的望着那消失在门口的身影,不禁皱起了眉头,“翠儿,好生盯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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