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红的舞狮舞龙的队伍大清早就开始在皇城内环绕表演,将喜庆的气氛带到了整个裕隆翼皇城的每个角落。
早晨清凉的阳光刚刚放射出它的光芒,整个皇宫却似乎已经因为锣鼓的喧嚣比以往醒来得更早一些,带走了夜里的寂静清冷。
南宫紫醒来的时候蓝殇却还在沉睡。他宽厚的臂弯小心翼翼地搂着她,把她轻轻地贴在了他的胸前,让她一醒来就闻到了他身上熟悉的味道。
幸福的笑容不知不觉的绽开在南宫紫的嘴角。她任性地又贴了贴蓝殇的胸膛,想仔仔细细地感受着属于他的体温,属于他的味道。
门外,轻轻传来了翠儿敲门的声音,还有翠儿催促的声音:“太子爷,太子妃,该起了。今儿要大早去正殿举行典礼呢!”
翠儿的话让南宫紫的理性一丝丝回到脑海。
今日不是该这样撒娇的日子,今日是皇宫庆典的第一天,所有皇亲国戚都要早早到龙正殿参加晨祷。
于是,很不情愿地,南宫紫离开了蓝殇的胸膛,用手轻轻地晃着他:“殇,起来罢,该去龙正殿参加晨祷了。”
蓝殇似乎太过疲惫,完全不愿意睁开眼睛,只是梦呓地哼了几声,就转过身去,想要继续睡。
“不要睡了,若是去晚了要被责骂的。”南宫紫无奈的又晃了晃蓝殇,“你若是不起,我便不管你了!被父皇责骂下来,你自己个儿担当着!”
“紫儿!……”蓝殇有些无奈,于是闭着眼睛含含糊糊地哀求道:“就一会儿,再让我多睡一会儿!”
“那也不行,已经没有时间了,快些起来!”南宫紫见蓝殇意识似乎醒来,于是便起身准备穿衣服。
突然。
一股力将刚起身的南宫紫向后拉去,失去了重力的南宫紫惊愕的向后倒下。接着,一只手稳稳地抱住了她。
南宫紫皱了皱眉头。
“若是有这等玩笑的功夫,你还不快些起来好些。”
蓝殇却坏坏的笑了笑,“只要一醒来,你这张嘴巴就会训斥我,恨不得我真是想把它堵住!”
一句话,让南宫紫额前的眉头消失不见,转而微笑,“何时你变得这等能说会道?”
蓝殇懒懒的抱紧了南宫紫,懒懒地说道:“这也无法,谁让你这嘴巴这般厉害,整日就会训斥我。”
“也罢也罢!看你这样子,是想我给你什么补偿不是?”南宫紫顿了顿,“说罢!今日我心情不错,也就依了你。”
“真的?!”听到南宫紫难得的说出这样的话,蓝殇的睡意立刻全无,兴奋地翻过身来,“这可是你说的,可莫怪我无礼啦!”
看到蓝殇如此激动,南宫紫堆着笑意说:“是是,太子殿下,小女所说半字不假!”
“好!”蓝殇更是兴奋了,近近地贴上南宫紫的脸,“我要……”
“嗯?”看着蓝殇神秘的样子,南宫紫有些好奇了,竟然认真地准备听了起来。
只见蓝殇却一把将南宫紫压在了床上,坏坏地说道:“我要像五哥那样,让父皇做皇爷爷!”
南宫紫愣了一下,立刻反应过来蓝殇的意思,脸颊顿时羞红了脸颊,不好意思地将脸转到了一边,“你真是天生的风流本性,时刻忘不掉这等之事!”
“诶!这可是你先前答应的,不可反悔啊!”
“那我且先退一步。这翠儿在外面催得紧的,这皇上也在龙正殿上等着,你我若不快一些的话定要被责骂了。你还有时间想这些个事情,你说你该不该打?”
听到南宫紫说完,蓝殇有些郁闷:“哼,知道了知道了!也不知要弄什么庆典之事!坏我夫妻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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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宫紫是穿着皇后偕同霓裳苑一起为她缝制的雪妱礼袍同蓝殇一同出了东宫的。
自打她换好礼袍出现在蓝殇面前的那一刻起,蓝殇的眼睛就一直不曾离开她的身上。雪白的露肩长袍点缀着淡淡的金光,衣裙上若隐若现的紫色凤凰立体地展现了她身为太子妃的尊贵地位。乌黑如瀑布的长发因礼仪的要求倏然盘起,一只紫色的凤凰屹立发顶。右眼角粘贴了一缕白色的凤尾羽毛,宛如一只在湖中划水的天鹅,即将蜕变成高贵的凤凰。
这样的南宫紫太美。美得倾国倾城,美得让人宁愿为博她一笑将世间万物堆在她的裙摆一角。
不仅仅是蓝殇,就连所有东宫的奴才,甚至是他们路过遇到的奴才或者官员,见到了这样的南宫紫,都不免停住脚下,甘愿为她让出一个道路。
“若是你再这样看我,就把你这两个眼珠子挖出来!”南宫紫好笑地吓唬着在一旁怔怔看着她的蓝殇,打趣的说道。
蓝殇不舍地收回视线,不满地说道:“也不知母后是存何心思给你做了这样一套衣裳,看得人家眼睛都转不得视线!”
“你也莫要这样,我还有事要问你。”
听南宫紫说有事,蓝殇也好奇了起来。这南宫紫向来跟神算子似的,难得有事情会来问他,今日太阳是打西边出来的,竟然让她来问他事情。
“这事儿我昨日想了许久,在东宫有秦玲与我作对,我也说不得什么。趁着现在皇宫人少,这地段也人烟尚少,我跟你确认一下。”
“说罢,只要我知道,当然会跟你说来。”
“听说五皇子是两个月前去的西蒙国发放物资的,昨日才回,可否为真?”
蓝殇奇怪地看着南宫紫,好奇她为何突然问起了五皇子蓝稷的事情,“是啊!事实如此,有何不对吗?”
“我想知道,昨日五皇子是几时到的皇宫?”
蓝殇想了想,说道:“前日父皇听说五哥昨日早晨就到,所以特地让你三哥也就是御林军统领南宫凛去皇宫正门玄承门迎接来着。前日早朝之时记得父皇提过,要南宫将军辰时末的时候守候,按父皇的习惯一般是要求早到两刻钟的时间,大概五哥巳时的时候到的罢!”
南宫紫又略微想了想,然后她颦起了眉头:“我再问问你,五皇子到了皇宫第一时间应该是去上书房见父皇汇报此程情况的,是不是?”
“的确如此啊!西蒙国虽已称臣,但是毕竟对于我朝还是外交大事,五哥回来必须第一时间赶去父皇那里上报实情的。”
“那,你可知五皇子一般应该在上书房停留多久才能出来?”
“大约一个时辰吧……”
南宫紫便不再做声,若有所思地走着,剩下蓝殇莫名其妙地看着她,又不好打断她的思绪怕她又怒火攻心,将他责骂一番。
大约过了一刻钟的时间,南宫紫才缓缓抬起头对蓝殇说:“殇,恐怕我这一醒来,反而会带来更多的麻烦啊!”
听了南宫紫的话,蓝殇更加一头雾水了:“此话何意?”
“看来,两年前,我就不应该放了那蓝稷一马,现在看来,只是放虎归山而已。”
蓝殇感觉他脑海中的迷雾越来越浓了,完全听不懂南宫紫在说些什么。总觉得南宫紫有一些他不知道的事情,然而却又不是刻意隐瞒于他。
然而,南宫紫见到蓝殇一脸疑惑,她淡淡地笑了笑:“也是为难你了,两年前还未等事情结束我就昏睡不醒,也难怪你现在会迷惑不已。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此事牵连甚广。”南宫紫说着,看了看四周,只见前方是人烟很少的琵琶树林,此时正是清晨,人烟更是稀少,于是她拉起蓝殇的手,示意身后的平儿和尚德不要跟过来,向树林里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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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正殿的清晨原本只有来上朝的文武大臣,但是由于今日是庆典的晨祷,所以大殿之上的人比往日更多。此时寅时刚过,皇帝、皇后和太后尚未到来,可是大殿已经来了许多皇亲国戚和朝廷重臣。
此次的大殿有两个缘由,第一,就是皇帝和太后独宠昏睡两年的太子妃醒来;第二,就是五皇子蓝稷的妃子怀了当今圣上的第一个皇孙。可谓是双喜临门。昨日,皇上已下一道圣旨大赦天下,举国同庆,今日又要举行为期三日的皇宫庆典。
大臣和皇族们不禁议论纷纷。五皇子妃怀有龙裔的消息传出已有一个月之久,可是偏偏是太子妃昏睡醒来之后才举行如此隆重盛大的庆典。如果太子妃是在五皇子妃产下龙裔之后才苏醒过来,是否五皇子妃的怀裔之喜就被搁置过去了?同是当朝群臣之首、丞相南宫极之女,可是皇上和太后的态度却截然不同啊!
甚至还有大臣悄悄地猜测,说两年前南宫丞相莫名失踪三日,似乎与五皇子有关,才使得皇上对五皇子府的事情不愿理会。只是若是不给一个说法又不好交代过去,所以就以这太子妃昏睡,皇宫陷入沉闷悲伤不适举行庆典为借口掩饰了过去。然而如今太子妃苏醒,原本皇上和太后就大喜过望要举行庆典,但是将五皇子妃有喜之事再搁置下去也不好,就顺便为之一同欢庆。
还有更离奇的皇族私下里更是传下消息,牵扯到了太子蓝殇、睿亲王蓝隐、五皇子蓝稷三个皇子对南宫紫都有爱慕之情!一些喜欢传小话的公主们聚在了一起,就一直兴奋地猜测说五皇子从西蒙国回来还未回五皇子府,就急急忙忙赶去了东宫。还说睿亲王在南宫紫昏睡期间,也是悲痛欲绝,甚至比南宫紫的夫君太子蓝殇还要难过!
不管传出怎样的传闻,南宫紫在所有人心中都成了一个传奇的人物。不仅是赢得了皇帝和太后的欢心,还让在朝野上除了身为她的夫君的太子之外,另外两个举足轻重的皇子为她沉迷。
但是,南宫紫的容貌,南宫紫的气质,南宫紫的为人整个皇宫从主子到奴才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赢得三个皇子为她争相吃醋不是什么夸张的事情。只是人们开始猜测怀疑,这三个有权有势的皇子会不会因为争夺南宫紫而展开一场争权夺位的战争呢?甚至有些喜欢坐一旁看好戏的人还期待着他们会上演一出怎样的好戏让他们为之尽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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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你说当初绑架了南宫丞相的人是五哥?!”蓝殇听完南宫紫的话,震惊地问道,他满脸的不可思议让整个人都看起来仿佛陷入了震惊之中。
“你小声点!”见蓝殇因震惊,声音都提高了许多,南宫紫紧张地捂住了他的嘴巴,让他平静下来,“没错!为了不节外生枝生出多余的事端,我想就这样大事化小小事化无,于是,就将父皇赏赐给我的忘魂丹拿给了他让他给父亲服下。现在看来父亲的确受了忘魂丹的作用忘记了当初的事情,可是……”
“可是什么?”
“忘魂丹并非没有解药。”
“什么?!”
“有两种东西能够解了忘魂丹的药效。第一个,就是千年人参。千年人参解万毒,但是对于忘魂丹的药效只有十日。也就是说服下忘魂丹十日之内,若是没有服用千年人参,那么忘魂丹就处于永恒有效期,一般是不会恢复了。可是,还有一种,就是西蒙国专门为忘魂丹制作的解药——邪灵。只要服过忘魂丹,不论过了多少时日,只要服下邪灵,一样能解了忘魂丹的药效!”
“这个邪灵我听说过,不是一般人能够得到的。邪灵的取材十分珍贵,甚至比忘魂丹的取材更加珍贵的多!若是有一百颗忘魂丹,也才只有一颗邪灵配做解药,一般没有人能拿得到吧!”
“我隐约知道当初五皇子绑架父亲的原因是什么,也隐约感觉到了五皇子似乎以为父亲记忆已无,依旧放心地想继续完成他两年前的目的。所以从西蒙国回来,第一时间来的是我东宫而不是回五皇子府!可是……”
“还有什么需要担忧的?让南宫丞相服下邪灵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根本不需要担忧啊!”南宫紫似乎在担忧着一些不可能发生的事情,蓝殇有些不耐烦了。
“的确!正常情况下父亲不可能服下邪灵这种东西,但是,若是有人知晓了这件事情,想要刻意将五皇子拉进大牢的话,只要他身居皇宫,找到邪灵并不是不可能的。”
“所以,你当初小心行事,连我都不肯说?”
“我记得当初告诉过你,我会让你知道的,只是当时不是时机。当初我计划的是,当着你跟三姐的面给五皇子一封引他来见我的信,一是证明我自身清白,不会偷偷摸摸;二是当着你们的面将信给他,他会有更大的心理压力,可以促进我计划的完成。那夜我与他协议完成,第二日他就会让父亲回来。如果我没有昏睡,我想当初事情可以在父亲回来之后完成的彻底一些,也不至于让蓝稷现在还有邪念想要继续他当初的计划。”
“若是……”说到这里,南宫紫的心底闪过一抹古怪的凉意,让她轻轻地打了一个寒战,“若是父亲记忆醒来……恐怕不仅仅是蓝稷,甚至还会牵连到三姐和她腹中的龙裔……”
听到南宫紫说道这里,蓝殇也感受到了事情的可怕。若是只有一件事情也罢,可是皇宫这种地方是犯不得错的,即使犯了事情只要不被发现也无妨。怕就怕在被公布在了众人之下。即使是一点小小的错误,若是有人眼红你的地位,就会延伸出无数更大的事情,可以让你死无葬身之地!更何况五皇子的朝野地位权利更是有更多的皇子们虎视眈眈,如果他绑架了当朝首席丞相之事败露,不仅南宫极不会绕过他,其余的要铁了心将他拉下马的皇子贵族们更是不会心慈手软的。
“那……”蓝殇犹豫了一下,身为太子,怎能遇到事情就惊慌失措,以后如何继承大统!于是,他又变回了他原本冷漠淡定的姿态问道:“你想怎么办?”
“既然,五皇子对我心生爱慕,我们就用这个做筹码,让他悬崖勒马吧……”
“什么?!你要拿自己作饵?!”听到南宫紫要利用蓝稷对她的爱慕之心来让蓝稷改邪归正,蓝殇更是惊讶,这个女子,为何怎样的想法都敢冒的出来?!
“你放心。”见蓝殇又是惊讶,南宫紫淡淡地说,“不管走到哪一步,我都要你在我身边,即便是需要我同他独处,你都要在一旁隐藏起来观察,可以吗?”
见南宫紫这般说来,蓝殇也稍稍放下了心,“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南宫紫略略地想了一下,看着蓝殇失望的眼睛,轻轻地点了点头。
“殇,相信我,我是你的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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