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玲——护士长叫你!”同事的唤声传过来,白玲恍然回过神来,对沈奇说:“沈先生,我过去了,护士长可能要批评我失职呢!你说的话,我一定会告诉院里的!谢谢你们!再见!”说着,脚下的小高跟皮鞋竟飞了起来,踏在锃亮的大理石地面上,像奏着乐章。
路雪缘的心也跟着那“嗒嗒”的节律轻轻起舞了。小娟的安然归来,对她来说,无疑似重生了一遍。要知道,如果小娟就这样去了,她的良心将背负一生的责难。此刻,没有什么能掩饰她高兴的心情,快乐的句子从嘴边蹦出:“我们也过去!我想去看看小娟!”说着,转头看了沈奇一眼,却撞见他凝重的神情。她的心也跟着沉了一下,轻声问:“你怎么了?不管怎么样,小娟她活着,这个事实,足以让我们所有的人高兴,至于那个人是有意还是无意,也并不重要了。别再费神了,我们去看小娟吧!”说着,拉起他的手。
他的手心里暖暖的、湿湿的,竟不像是这大冬天里的一双手。她怔了一下,终于意识到了自己带给他的恐慌。四年了,自从哥哥离开,她再也没有感受过这般深情的牵挂。情之所起,忽然低下头,用丝帕擦拭他手心里未干的汗水,非常温柔的擦拭,就如她的心,被一丝丝暖暖的情愫缠绕着,只想温柔。
最后一抹夕阳从窗口钻进来,投射在路雪缘似雪的肤上和白净的冬衣上,画出薄薄的光晕,宛如绾纱的少女,把手中的红缦轻轻覆上了脸颊。纯净的脸上平添了一分娇羞,浓黑的发间闪进了丝丝柔红,随着她的呼吸轻颤,楚楚动人。
沈奇又痴迷了,麻木的配合着她的动作,轻声说:“雪儿,你累了,回病房休息吧!小娟也要休息,明天,我们再来看她好吗?”沉默了一会儿,猛的握住了她的手,紧紧的握着。
……
天已经灰暗下来了,路灯在朦胧的夜色中睁开温柔的眼睛,照着雪路上一对手牵着手,缓缓而行的情人。
沈奇不时的侧目看路雪缘,这已经成了他的习惯动作。就算是知道她在身边,就算是紧紧握着她的手,都嫌不够,只有那一瞥,见了她浅浅的笑容,他才安心。 “雪儿,你看,树上的冰挂真的开花了!”
听到他富有磁性的声音,她把目光从苍远的天赖收回来,看向路边的树挂。
冷艳!那一树的冰挂,在灯光的照射下,闪着斑斓的光箭,织成无数朵十字光华,在银色的树上,在幽黑的夜色中交替攒动,美幻绝伦。
“真美啊!如果家乡的雪松被灯光照着,一定比这里还美!”她想起了家乡的雪林,情不自禁的感叹。
沈奇轻笑了一下,心中泛起一丝隐隐的痛,还是问了:“雪儿,你的家乡在哪呀?你……真是个孤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