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回到大巴车上的时候,芭比已经虚弱的如一团软泥一样紧紧的黏在座位上。
我的心里一阵泉涌酸楚的感觉无人诉说,我懂的那种无力又无可奈何的脆弱和自卑感。
看着眼前伤痕累累的芭比就像是在解读以前的自己,那时候我和芭比两个人在县城里面上小学。小学生的世界里没有那么多成人世界里的假惺惺和装模作样的姿态,他们因为还没有接触这个社会所以才会被人们总说成童言无忌。
可是也仅仅因为这样,那天下午放学回家后他们才会毫无顾忌直接的对我说:“你们家很脏和我们家一点也不一样,我不要来你们家玩了。”
没有人会规定别人给了你一巴掌你就要一定强装镇定的以笑脸回应他,这样做就太傻了。所以儿时的我只是保持着一份沉默,用无声来抗议当前的生活。
我放下了双肩背包,紧紧的挨着芭比坐下。
此时已经快要到了吃中饭的时间,阳光稀稀落落的照射在车窗的玻璃上看起来刺眼极了,抬起头向窗外望去,风景正在以秒速消逝在我眼前。
我侧过脸,望着芭比那张算不上精致但是看的让人格外舒服的脸。
一阵清风幽幽的吹过她的脸庞,兴许是因为风和脸蛋摩擦出来的痒她的睫毛突然眨巴了一下。我以为她快要醒过来了,于是连忙屏住了呼吸。
突然坐在我右侧的罗婉淑不知道为什么噌的一下挺直了腰板,然后对我比划了一个安静的手势然后又指了指正在熟睡中的芭比对我说道:“她睡着了吧你知道吗?我有时候特别羡慕芭比,羡慕她可以一辈子都那么单纯那么天真,这种无忧无虑的感觉是浑然天成的,她就应该永远活在自己的童话故事里。”
我嘴角扯出了一丝苦笑,然后把头轻轻的靠在罗婉淑的肩膀上用非常小的声音喃喃道:“我又何尝不想要和她一样无忧无虑的活的自由自在,你知道吗她真的是一个非常需要人来关爱的小女孩,她和我们生活的圈子不一样生活的方式也不一样,她有她自己的方式有她自己独特的眼光来看待这个世界我们不要去干涉她。”
罗婉淑沉默不语的听着我说了一大串又一大串,却始终没有开口再和我说一个字。
等我滔滔不绝的讲完后,才发现她也已经酣酣入睡了。
睡之前手上还拿着没有盖上盖子的BB霜,我不由的在心里大骂她几声智障儿童。这么粗心!以后可怎么嫁人!
我一点一点的艰难的从她的手上夺过了BB霜又小心翼翼的帮她盖上了盖子重新放回了化妆包里,看见她睡得跟头死猪一样的便没有叫醒她。
我双手撑了撑巴士的扶手往上面坐了坐,我听见罗婉淑小声的哼唧了一下然后用嘴巴说着一堆我听不清楚的火星语,但是依稀能够辨认出来的就是:“哈哈,我的眼线笔!我是女王!”
我一惊,双肩包都快要从我腿上滑落,还好我的反应够灵敏,一下子就抓住了掉落的双肩包。
我学着罗婉淑睡觉的姿势也斜斜的靠在座位的背椅上,闭上早已疲倦不堪的眼睛一下子就进入了甜美的梦乡。
梦里面我又回到了那个布满绿色青苔的小院里,邻居家的小姑娘拉着她妈妈的手笑脸绵绵的,我打开了家门一下子就看到了她妈妈手上的那个粉红色袋子。里面的纱裙好像要要跃跃欲试的跳出袋子,小姑娘便把纱裙往袋子里面又塞了一塞不让它在跳出来调皮。
我梦见她的妈妈领着她出了院子却把手上的粉红色袋子给留下了,我蹑手蹑脚的走过去四处张望着然后犹如一阵风一样嗖的就把袋子给偷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