圆盘大土陶房被打开后,热气腾腾,自然冷却需要几天,但村长水平很高,他能往里面泼水,当然运过来的水是不能泼到陶器上的,要准确地浇到燃烧的木柴上与木炭上,二个时辰过去,陶房内的温度迅速降了下来。
村长指挥着制窑工,兴致盈然,道:“陶器还要经过打磨,没有开裂的,属于精品了,经过摩制后的上乘品,都要卖给北朐国的族长和大人们,次品能用的都卖到国都去。”
“制陶的泥,是哪里采到的呢?”黄泽天终于问到正点关键。在他眼里,这个大土陶房,还是有办法建造出来的,陶房内的架子,都可以照搬制作,烧火嘛,也没有特别的地方,用力扇风就可以了。
“采泥,这是秘密,我们的陶泥是从秘密的地方采集而来,从来不告诉其他村落与部族的人。”村长保持着那份淡定与神秘的面容,快意道:“经常会有一些部族的人来我们这里打探,可是没有人会获得这个秘密。”
黄泽天本来想打听一下陶泥的出处,村长这么一讲,也就打消了念头,不好意思再问。
陶器在冷却后,开始了出陶仪式,也就是全村的男女老少,打着木鼓,围着大土陶房跳舞,跳了足足一个时辰,大家玩得非常尽兴。
村民散去后,出陶仪式就正式开始了,村里一批有地位的人,开始进入陶房,一只一只地运出陶器,送到村中的一个大房子里,这里是陶器的打摩与加工中心。
黄泽天神剑的陶模也烧制好了,半棕红色,非常的坚硬细腻,村长把它放在木台上细细观赏。它的凹槽,就是一把剑的影子。村长把一些泥压入进去,再倒出来,一把完整的泥剑就出模了。黄泽天仔细一看,呵呵,同自已的真剑形状一模一样,除了质地,外观完美至极。
黑巫师衍这几天不知到哪儿去了,似乎不关心制剑的事,没有踪影,金甲片也留给村长全权保管,似乎对村长很放心。
“接下来,就是要把这个金甲片,压到这个模里去。”村长乐陶陶地笑着,银须在胸前抖抖索索。
黄泽天很是不解,问道:“老前辈,金甲片显然比这个陶模具要坚硬得多,怎么压进去呀?!”
“我也没有把握,巫师大人离村前交待,让我只管想办法就是,如果不能把它弄成剑,这块金甲片也不知有什么其它用途,总不能摆着观赏吧。”村长撸着银须,慢条斯理地道:“少年人,你知不知道,很多东西一烧就能变成灰,这个金甲片不知能不能烧成灰,我是这么想的,等它烧成灰了,就可以拿为压模了。”
村长的金甲片,其实已经装在一个陶器里,放在一个小窑里烧制了。小窑就在大土陶房的中间,底下全是木炭,在大土陶房燃烧时,小土陶房也在烧制。
等大土陶房新炼制的陶器搬完,村长就带领黄泽天、素素去观看金甲片的变化。
当盛装金甲片的容器拿出来时,里面金甲片已荡然无存,陶器底部,只有淡黄色的一个陶底。
村长脸上有些惊诧之色,拿着陶器仔细地审视,最后猛然醒悟过来,道:“大器已成矣,看这金甲片,会变形,会变色,是大器呀。”
黄泽天看着金甲片变没了,心里不是滋味,心想黑巫师衍回来会不会大发雷霆。
“等巫师大人回来之前,我的神剑也就打造好了,既然会变形,说明它不是成灰,而是会变成水一样流动,又会变成 冰一样坚硬的东西。按我的经验,加热的时候它会像水一样的流动,到时我让它流到陶模里去,一次成剑。这跟制陶具没什么两样的!”村长在讲经布道,听得黄泽天稀里糊涂,只觉这村长是不是会点魔法,虽然自已还从没遇到一个真正的魔。
村长在剑柄的模底,钻了一个小孔,然后接了一根喇叭形的陶管,用陶泥封好。再把盛金甲片的陶器底部钻了一个孔,架在陶管上方。
“但愿我的判断没错,当金甲片变成水一样流动的时候,这些水流就会注入到模具里,神剑就这样出来了。”村长看着黄泽天,和蔼可亲地道:“我不吝把这些秘密告诉你,少年人,你以后说不定是我的继承人呢。很多事物,你要注意观察的。你知道,盛水的陶器,在高耸的雪山之巅,它会变成冰,夏天我们就可以用来盛凉。你也知道,泥一烧,就变成了陶器,事物之间,是可以转换变化的。”
黄泽天似有所悟,只是自已没这方面制造经历,却是事实。看着村长能干的样子,心想事物之间可以互相转换真的不假,看来用土方法,也是各有其道。
这次的金甲片的烧制,是单独进行的,村长叫来几个村民,把陶具装入小窑里,全部使用木炭,用洞口狂扇大风,那火苗,蓝红变幻,非常灼热,每个村民挥汗如雨。
侧面洞口加风几个时辰后,村长又让底部洞口加风,村民几个一批的上,保持呼呼风起,炭火旺旺。
炭火整整燃烧了一天,村长喝着绿叶水,在悠闲地观摩着。
“村长,你会知道需要烧多长时间吗?如果把陶器烧坏了怎么办,不如先停停,看结果再说。”黄泽天耐不住性子,觉得村长是不是有点糊了,并不象看起来的那么精神奕奕善于智慧。
“少年人,要耐得住性子,要一举成功,宁可过了,也不能不足。”村长眯着眼,撸着白胡子,非常舒心地嗫了一口绿叶水。
一天过后,终于村民撤离,底洞开着,让炭火自已燃烧。
黑巫师衍出现在村里的这天早上,也是村长要开窑的日子,黄泽天觉得他们事先约好了一样,或许黑巫师衍会掐指心算。
一拨村民抬来了巨型的水陶盆,里面放着冰与水,置放在小窑旁,这是村长特意吩咐的。冰对于北朐来说,是稀有之物,采自高山之巅,视有珍宝,村长要用冰与水来冷冻金甲片所烧制的剑。
“开窖!起!”村长一声长啸,村民们打开窑门,用五六根木根,架住陶具,平移出来。
村长又一声:“落!”
陶具被塞入冰水盆中,“哧哧”地冒起一股股白烟,刹时窑洞内烟雾缭绕。
烟雾散尽以后,村长笑呵呵地眯眼看着黑巫师衍,平静地道:“巫师大人,神剑有没有烧成,答案都在冰水里,你自已看吧。”
黑巫师衍绕着水陶盆走了一圈,左右手摸了摸,几次想把陶具撸起来,但又缩回了手,犹豫不决。最后一狠心,手在冰水里一挥,嚯地一声将陶具卷起,抱在了怀里。
“打开吧,有没有,都在里面了。”村长依然相当的平静,似乎他与此无关,成败根本无所谓,或许,对于陶器的烧制成败,他已经见得够多了,没有太多的情绪。
黑巫师衍用力一掰,只见陶具里闪出一道黑光,所有人都愣住了。
一把黑金色的神剑,完美无缺地躺在陶具里,看起来那么的神秘,似乎具有无穷的暗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