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你可以带他走了。”姬光没有理会李进干着急的暗示，只是看着司马黛扶着几乎走不稳的10号，慢慢走了出去。
然后，回过头，问：“怎么，李进，对朕的决定有何疑义？”
“回陛下，臣以为，不可随意放过10号，他在此次的刺杀中，必定大有关系。”
“朕知道。”
李进唇动了动，半晌，终于还是问：“那陛下为何还放过他？难道，那个小小的侍卫长，真的对陛下有如此大的影响？”
“呵，李进。”姬光唇边带着笑，跟刚才命人仗打刺客的阴沉比起来，他似乎过于高兴了。“你是在怪朕不该放过10号呢，还是怪朕过于听从冰？”
李进忙躬身拱手。“臣不敢。”
姬光眯起眼眸，看向牢房那唯一透着光亮的小窗。“朕做得对不对，以后你就知道了。”他眼中蓦地掠过一丝锋芒，仿佛翱翔天际的鹰，看见了地上的猎物。
这边，阳光明媚，落在身上，既暖且充满活力。
两人都有种再世为人的感觉。
司马黛直到走得离天牢极远，才猛地放开手。
司马羽猝不及防，往前踉跄，撞在红墙上方才停稳。
“笨蛋，你想死吗？想死就去死，为什么不去？”
司马羽微微一愣，随即轻轻笑了。这笑扯动伤口，疼得连嘴角弧度都有些变形。
“你，你还笑？”司马黛重重踢了他一脚。
司马羽忍不住闷哼一声。
看见他已经极狼狈的脸上，那一丝痛色，再看看浅紫长袍上的血迹斑斑，司马黛也忍不住心头一痛。从没见弟弟这样狼狈过。
一向极重视外表的人，就连没有洗澡水，也要简单洗漱，换身干净衣服的干净俊美，风神如玉的少年，现在却眼皮耷拉，满脸青肿，身体上，手上，到处是凝固的血痕，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腥臭。
一瞬间，司马黛心就软了。“笨蛋啊，为什么让别人这么用刑，说点谎话啊，杀手训练不是教过你怎么面对严刑逼供吗？……”
她絮絮叨叨。
“姐姐，我杀了8号。”轻轻淡淡，毫无感情的一句话，让她的话，猛地顿住。她看向少年。
少年低垂着头，头发遮住了眼睛，只露出尖削下巴，看不出神情，但是，正因为这样，才更让人感觉到那自心底里翻出的悔恨，内疚和不甘。
司马黛沉默了一会。“你想杀姬光，被他看见了？”
司马羽沉默了一会，微微点了点头。
一时，没有人说话。
“所以，我不想刑罚停下。就这样吧，这样，我能减少一点……”
减少一点什么，他没有说完。但司马黛已经明白。
她勉强笑了笑。“活该，谁叫你吃了豹子胆想要杀姬光？连我都不敢动手。”
司马羽抬头看着头顶上的蓝天。“是呀，我真的，太莽撞了，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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