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苒声音带着颤音,她平时那样强悍坚强的女人,如今却生怕身旁的这个男人会突然离开她。
按照晋徽泽的心思,今晚他们应该是会安然无恙的,可这到底没有百分百的把握,周苒心里还是没了底子。
晋徽泽把着方向盘,深沉的眸子对上周苒带着惊异的眼眸后愈发温柔,他蹙起的眉宇轻轻舒展,扯出抹无奈的笑。
“这话只是开玩笑的。”晋徽泽将车子拐到偏僻的小路上,“怎么,你老公难道还对付不了这两个货色?”
听到晋徽泽这样说,周苒紧绷的身子稍稍放松了些,张开紧捏住裙摆的手,掌心内一片滑腻,她这才发现,自己竟然紧张到出汗了。
“姐姐,你在怕什么?”
感觉到女人的紧张和惶恐,晋徽泽带笑的黑眸愈发显得闪烁明亮,他伸出手,温热的掌心包裹住周苒的手,修长的手臂在周苒掌心摩挲。
她怕什么?
晋徽泽明知故问,就是想逼周苒说出她在乎他,她怕他出事。
“晋徽泽,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开玩笑?”
周苒被戳中心思,娇颜浮上丝愠怒,所幸这是夜晚,男人看不到,否则她真的会窘迫死的。
“你真当你男人是吃素的?”
“说不准。”
一想到自己以为了如指掌的晋徽泽居然与黑道有所交易,周苒着实有些恼,她以为她足够了解晋徽泽,谁知却是被男人套了一环又一环。
周苒是那样骄傲的女人,却被晋徽泽一次一次的收服,这种挫败的感觉真的很难过。
“真不听话。”
晋徽泽低笑出声,锐利的眼眸看了一眼车后的黑影,潭底激起几层波澜。
跑车在坑坑洼洼的小路上急速行驶,后面那辆黑车紧随,晋徽泽似乎有意要将他们引去什么地方。
周苒不傻,自然也看得出来,她唇瓣蠕动了一下,想要开口问晋徽泽这是怎么回事,临了还是一个字也没说出口。
跑车开进一处空旷的废弃工厂,夜色漆黑,平时荒凉的工厂此刻毫无生机,耸立的灰白建筑看得人寒毛直竖。
晋徽泽下车,拉起周苒走进工厂的某个厂房,房间内的地砖开裂,破败不堪,房间一角堆着几个纸箱。
周苒蹲在只剩一半的玻璃窗下,美眸时刻睨着外边的风吹草动,晋徽泽看起来却十分愉悦,悠闲的将纸箱逐个打开,翻找着什么。
空气中有股子潮湿腐败的刺鼻气味,周苒的眉微微蹙起,压低声音问道:“晋徽泽,这儿是什么地方?”
终于找到了,男人的凤眸在看到纸箱内躺着的枪支时溢出满意地笑,他听到女人这样问,回答得云淡风轻。
“工厂。”
“我知道是工厂!”
周苒气绝,扭身看向晋徽泽时眼眸瞪大,视线紧紧胶着在男人手中闪着寒光的黑色枪身上。
晋徽泽,他拿枪想要做什么?
她的声音有些颤抖:“晋徽泽,你……”
晋徽泽直起身子,熟练的的扣了扣扳机,动作做得十分熟捻,看得周苒的心却紧紧悬起,俊脸上满是玩味。
黑眸睨向那只剩半扇玻璃的窗,不出所料地看见那辆奥迪车已经稳稳停在院子里,方才把东西给他们的那两个男人迅速下车,朝着他们匿身的房间奔来。
那两个男人看着巨大的工厂,脚步渐停,其中矮个子的男人将腰间的枪掏出来,利落的上膛,回头对同伴询问:“晨哥,这么大的厂子,我们怎么找,不如放火烧了算了……”
晨哥呸了一口:“那是晋徽泽!要是那么容易就收拾了老大也不至于折腾这么久!”
想起晋徽泽之前与他们说的那段话,那矮男子忍不住颤抖,他抹了把头上的汗,问道:“晨哥说的是,那怎么办?”
男人思索了下,指指工厂大楼:“从这儿找。”
“好!”
话音刚落,两人就进了楼内,挨个空翻找。
“怎么这样慢。”晋徽泽听着外边的动静,勾了勾唇角,又捡起箱子内的另一把枪,扔给周苒,“一会儿要是有什么意外,别心软。”
周苒将枪支接过,只觉得沉重的枪身扔在手里震的稚嫩的掌心疼,冰凉的触感此时却也觉得烫手。
她抬起脸,神情犹豫纠结:“真的,要把他们统统灭口?”
明哲保身的道理她懂,但是杀人,似乎这词沉重的谁都负不起,更何况,晋徽泽若是牢底坐穿,她该怎么办?
纷乱吵杂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晋徽泽拉过周苒,闪身躲在堆积如山的纸箱后,他的大掌搂着周苒的腰肢,细滑的布料触感极好,男人的薄唇贴在她耳际,气息温热,压低的声线魅惑十足。
“他们是要我的命,他们不死,我就得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