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份的某一天黄昏,刘嘉琦接到了小虫家里打来的电话,电话那端是小夜莺紧张的哭诉声:“爸爸,你快来看看妈妈吧,她快要死了……”
孩子焦急的哭诉声让刘嘉琦顿时慌了神,他急忙问道:“妈妈怎么了?”
“妈妈她昏倒了,爸爸你赶紧来,我好害怕……呜呜……”
“好的,爸爸马上就过去,你乖乖在家陪着妈妈,爸爸五分钟就到了。”刘嘉琦迅速挂断电话,拦了一辆出租车急匆匆赶去了小虫和夜莺的家。
小虫的病情恶化了,刘嘉琦赶到之后立刻拨打了120,送去医院经过抢救之后醒了,她虚弱无力地抓着刘嘉琦的手费尽心力的交代了很多事情,大多都是关于小夜莺的种种,以及对孩子的挂念与不舍。
小夜莺站在床前紧紧地攥着妈妈的手,生怕一松手妈妈就再次昏迷了。小虫趁着清醒对孩子说:“以后妈妈不在了,你就跟着爸爸回他的家,爸爸家里还有个黄妈妈,她非常喜欢孩子,也非常喜欢夜莺。”
孩子懂事的点了点头,嘴里只说希望妈妈快点好起来。
然而天有不测风云,属于小虫的夏天终于还是走到了尽头,三天之后小虫离开了人世。带着无限的眷恋与不舍离开了。
小夜莺被刘嘉琦接回了自己家,可能是刚刚到一个陌生的地方,小夜莺显得局促不安,同时带着孩子的敏感对刘嘉琦的话言听计从。
黄筝虽然平时不大喜欢孩子,但是小夜莺的过分懂事也还是让她格外心疼,她托了几个熟人把孩子的户口转到了刘家,同时也给孩子找了一家更好的幼儿园,并且将母亲接过来照顾孩子。
所作所为也算没有食言。
六月份初夏的时候,刘嘉琦和黄筝领了结婚证,两人分别向单位请了一个月的长假,准备带着小夜莺一家三口去旅游度蜜月。他们出发前约了约几个熟悉的朋友一起聚了聚。
原本黄筝只是给宋颜随口说了句请她吃喜酒的话,没想到她还真的大老远从秦市赶火车过来了,这让赵语和谢筱群也挺意外。
宋颜这次来气色很好,整个人也有种焕然一新的感觉,黄筝调笑道:“看你这气色是不是古老师滋润的好?”
宋颜挑了挑眉格外的不屑,“切,老娘需要他滋润?你也忒把他高看了,他不诚心气我就算不错了,姐算是看出来了,这男人呀,没有一个好东西,口口声声说爱你,死乞白赖地追你说没了你他就活不下去,都是鬼话!女人呐,还是得靠自己。谁都靠不住!”
赵语冷哼一声,“对于不知道珍惜的贱人们好男人都会变成狗,你当初要不是那么伤人家,古咏也不会心灰意冷,这时候跑来不留口德的骂人,也不反思反思自己。”几句话说得火药味正浓,就差骂她“你也配感慨这些”
黄筝和谢筱群有些不自然地看向宋颜,生怕她俩掐起来。
宋颜端起面前的酒杯喝了一杯酒,盯住不远处的赵语:“我知道这么多年你一直对古咏不死心,也一直记恨我,记恨我抢走了他,但是我实话告诉你,我其实当年给你介绍古咏是真心的,但是我就是不明白为什么当时看到你们俩在一起了,我却十分失落,甚至嫉妒。后来,我才明白其实我那时候也是喜欢他的,甚至是爱他的。他那晚上笨拙的把第一次给我的时候,我甚至想过和他恩恩爱爱一辈子。但是……时间会改变一切。”宋颜说着话流下了眼泪,“你只知道我伤害他,可你知道我自杀那次为什么出轨吗?如果不是他现在外面和女学生不清不楚,搞得人家大了肚子,我怎么会去找人?我就是要报复他!”
宋颜的话,让坐在赵语身边的马建明有些吃味,他冷眼盯着赵语,一言不发,筷子也不动一下。
赵语站起身端起一杯酒走到宋颜面前跟她碰了碰杯,“宋老师,你一直都是觉得自己是操控别人的神,却不知道从来都只是那个一文不值的赠品。我这样说你也许会生气,但是我呢今天就是要把这么多年的话一股脑说给你,第一,从你和古咏结婚那天起,我就死心了,对你们俩都死心了,我对你也好,对他也好,有的只是恨,但是随着时间的流失,那些刻在骨子里的恨也没有了,你们在我心里不过是毫不相干的陌生人而已。一个陌生人的私生活怎样与我无关。”
宋颜脸色变了变随即笑道:“好呀,今天咱们算是散伙饭么?”
黄筝赶忙说道:“当然不是,大家只是解开误会而已,既然话说开了,没必要都计较生气,宋姐,你也知道小语她一向说话比较直,得罪之处你多多包涵。”说着看向赵语,“小语,今天可是姐姐我的大喜日子,少说几句。”
“好啊,你们接着喝吧。我和老马先走了。”赵语说着放下酒杯拉着马建明就要离席。
黄筝走上前刚要劝阻,身后传来谢筱群一阵尖叫,几个人纷纷向门口处,却见汤明宇带着西沃乐队的主唱玥来到了包间。
“哟,都站在这儿欢迎我们呢?太可气了!黄筝新婚快乐!”汤明宇说着变戏法般从身后拿出一朵玫瑰花递给了面前的女人。
黄筝接过花笑道:“汤总,什么风把你吹来了,还带来了玥小姐,我太意外了。真是惊喜呀。”
谢筱群嘟着嘴道:“我可没给你打电话,自己就跑过来献好,看在玥姐的份儿上我就原谅你一次吧。”说着连忙走到玥跟前拉住她,“玥姐,坐这里吧。”
玥丝毫没有明星的架子,一脸和气地笑着,任由谢筱群拉着坐到了她身边。
汤明宇挨着谢筱群左侧坐下来,“玥儿和我是发小,你们想不到吧?我俩是一个家属院长大的,这感情深着呢,别人请不动她,但是我不一样。”
“难怪呀。还以为你脸大呢。”谢筱群不忘嘲笑他一声。
赵语和马建明最终也没走,挨着黄筝坐了下来。宴席间始终一言不发。
宋颜也不说话,只顾着一杯接一杯的喝酒。
散了席之后,天已经黑透了,而宋颜也喝的东倒西歪了,赵语夫妻二人帮着黄筝将她送到了一家酒店,赵语看着昏睡在床上满口胡话的宋颜,深深地叹了口气,她把马建明支出门外,自己给宋颜扒掉鞋子衣服,又给她盖上毛毯,正要离开时,宋颜一把拉住了她,“小语,你坐一会儿,我想和你说说话。”
赵语无奈坐在床边问:“还有什么话明天不能说,非要现在说?”
“对不起,对不起……我和古咏离婚了,但是即便当初不和他结婚,他也不适合你,因为他当初和我交往之前跟别人订婚了,只不过他见异思迁罢了……”宋颜一边说着话,一边落下泪来,“其实,我到现在依然放不下他……你得记住,不是我伤了他,是他伤了我,我……之前是对不起你,但是我这几年过得也不幸福……”
赵语叹了口气站起身来,“宋姐,你不必说那三个字,聚散离合终有数,都是命运。还是自己宽自己的心吧。天色不早了我先回去了。”
宋颜不再说话了伸出手摆了摆。
赵语内心五味陈杂,她怎么也不会相信当年痴情王子般的古老师会是见异思迁的衣冠禽瘦!这落差大的任谁都无法接受。可是人人都说酒后吐真言,宋颜的酒后话到底是“真言”还是“胡言”也只有她自己才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