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初一愣:“怎么,你不知道?”转念一想,“哎哟他娘,老子那会子好像忘了留名。”又道,“不对呀,老子既然是你的救命恩人,为啥不大大方方进宫找你?害得老子潜伏三天,饿得前胸贴后背。”说罢啃了一块肉,为自己的后知后觉恼恨不已。
玉俏:“……”
此时此刻,整个瑶池的议论声已偏了风向,众人看那华裳的目光也变得意味不明。天帝天母一向不爱管闲事,便各自装瞎互相敬起酒来,余下一个胆大包天的婢子和吓得大哭的即即,任凭非尘仙君和未婚妻华裳来收拾烂摊子。
华裳对大殿的仙家道:“今日婢子之事,本宫有莫大责任,平时疏于管教,没想到作出这等伤天害理之事!我凤凰族必然会将事情查个水落石出,给天下、给无妄宫一个交代!至于如何处置这婢子——”
“慢着!”群仙之中,一高傲之音顿然响起,众人循声而望,只见华容漫步朝前而来,耀眼的裙摆摇曳生姿。她走至设宴中央,对华裳行礼道,“姐姐,你这样处置不觉有些草率了么?”她转头望着素亚,眸中隐有得意,“谁知这婢子说的是真是假,若一千年前她主子确然受了委屈,为何当时不告知,偏要等到今日这般光景?既是等到今日,为的又是什么,难不成是故意要扣我凤凰族的脏帽子?”
素亚一听,登时血气上涌:“你这是什么意思?是说我故意设计?”
华容轻扬嘴角,眸中尽是轻蔑:“如若不是,你应当拿出证据来才是,这样方能令众仙家信服。再说了,那晚天黑,万一有人化作即即栽赃凤凰族又如何说来?这世上有人连尊者都敢冒充,还有什么干不出来的。”
噌。一股火气直窜素亚头顶,她登时觉得自己的满脑子全是火,烧得那个旺。她一把冲上前,逮住即即的衣襟大喝道:“你承不承认,明明是你做的,你这卑鄙无耻的婢子!”素亚气的脸色通红,即即被吓坏了,忙朝华容呼救,华容冷哼,她等的就是此时。
一把长剑逼开素亚,素亚连忙跳入空中,广袖流仙裙盈盈荡漾。华容执剑上前,叩首天地天母,又对非尘道:“华容有事要禀。华容怀疑,一千年前偷袭无妄宫主子之事,八成乃这素亚所为!”
哄!整个瑶池炸开了锅,这也忒荒唐了罢!这华容脑子不好使怎的,没看出来这婢子正极力维护其主子么?
非尘淡然的眉眼飘过一丝诧异:“华容,在四海仙家面前不可妄语,别闹了,你回去罢。”
华容却不听,继续道:“十五日前,华容曾在云砀山碰到了况疏尊者,可今日华容才知,尊者十五日前根本不在仙界,当日乃是有人冒充,今日听无妄宫宫娥提起,才知当日冒充尊者之人就是这素亚!与华容同行之人皆可作证!”
哗,四海仙家再次议论起来。
“天哪,尊者都干冒充,这婢子胆子忒大!”
“如此以下犯上,也不见得是什么好东西。”
素亚急红了脸,气昏了头,一时冷静不下,冲动了起来:“一码归一码,你又何必指东打西,今日我要替主子讨公道,随你怎么冤枉,老子今日就是不会放过即即!”说罢,便飞身朝即即袭去,即即吓得脸色惨白,华容忙执剑上前阻拦,祭出仙力贯于剑身,对着素亚一剑刺去。
素亚一心在即即身上,哪里顾得身后的华容,只见剑已射来,没法子躲闪,剑尖直接袭上后背,白白挨了一剑。
华容紧逼上前,长剑再一次朝向素亚,眼看就要刺上,众仙之中突然光影一闪,顿时满堂耀光,不过片余,那强烈的剑气便被消食。有人立在素亚面前。
众人一望,不由惊诧,这这这白衣仙官是何方来路?
白衣仙官扶起地上的素亚,朝一旁的华容看去,清亮的眼眸却有冷意,她说:“华容公主,出门前你可照过镜子?”
华容一时发蒙:“照,照过。”又问,“你是哪宫的仙官,竟敢在天地天母和非尘仙君面前撒野!”
仙官却不理她,继续道:“那你是否发现,自个儿的脸皮忒厚了点呢?”仙官盈盈一笑,白脸仙官有几分神采,“你说众仙家不知真相,冤枉了即即,那你又如何断定即即是清白的呢?你一面要素亚拿证据,指责她有冒充之嫌,自己却又信口开河冤枉别人。”仙官望着华容,“我看啊,这即即虽是个婢子,可还没你这个公主更丢凤凰族脸呢。”
噗——宴会之中有人噗呲笑开了来。非尘正闲坐一旁喝茶,突见这么个仙官冒出,略感意外,又听她一番脸皮厚的言辞,倒是犀利又巧妙。
对了。方才他还将脾气坏透了的南海世子给治了,这世上敢治纪初、又治得住纪初的,恐怕就他一人了。
非尘蓝眸一转,搁下茶杯,不知这古灵精怪的人会闹出什么风波来,竟有了看热闹的心思。
华容一呆,见有仙家笑开,这才气得面色通红:“你这仙官好生大胆,竟然口出狂言侮辱我凤凰族,你说我信口开河,那你能拿出证据么?若是拿不出,本公主今日定要你知道,毁我凤凰族名声的下场!”
仙官笑眯眯:“等等啊。”说罢连忙跳到宴会中央,一把逮起正发愣的纪初:“当日有人于泥潭救下无妄宫主子,不巧那人正是属下的主子。”仙官敛了笑意,“公主你要的证人在此,难道还要抵赖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