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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约定

吵杂的集市,吆喝的小贩,花枝招展的少女,服装各异的行人,虽然有些光怪陆离,但是似乎这里更像是一个尘世一般,在充斥着杀戮的往生之地,难得有这么一个带着几分平静祥和气息的地方,让人歇脚养心。

人间道——或许这就是禁魂法则所想要的结果!

看着那熟悉的画面,似乎一切都没有变化过,但是,有些人不在了,那些留在心里的伤痕更痛了,姜启摸了摸怀里的水晶球,原本茫然的心,再一次坚定了起来。

“就此拜别,以后有缘再见了,珍重!”就在这时,知秋一叶在休息了一会儿之后,突兀的说道。

对于知秋一叶的离开,姜启并没有感到惊讶,他们两人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看了一眼他之后,姜启也拱了拱手,道:“一路顺风!”

姜启说罢,知秋一叶头也不回的潇洒离去,一副浪迹天涯的洒脱,让姜启有些羡慕,思想单纯或许也不是什么坏事。

身旁回潮之后疯狂的幽冥之海,姜启看得有些出神,海水肆虐,浪花激荡,呼啸的声音仿佛毁天灭地,但是在龙坝之下,却显得那么无力,就像是一道无形的气墙,挡住了冥海的暴怒,让它生生熄灭了冲上往生之地的气焰,那种让山河将碎的力量瞬间消散无形的力量,让姜启震撼!

日升日落,云卷云舒,朝霞晚红,一切都恢复了平静,姜启就这样,不吃不喝,静静的坐在龙坝之上,像是在感悟,又似在冥想,直至冥海的狂暴停息,姜启才慢慢的吐气回神,眼中闪着亮光,一副收获颇多的模样。

……

冥海之滨,是人间道最接近幽冥之海的地方,一条通天河直达冥海,划分南北,散散落落的分支,将人间道划分无数,无数大小湖泊,散落在这周围,犹如星罗棋布。

灰白色的儒袍,随着湖面上吹来的凉风轻轻摆动,儒袍少年的目光落在身前的湖面,目光游离,那湖不大,但是放眼望去,却依旧只见潋滟的湖光,水扬波清;湖堤岸边,柳树成行,处处可见柳枝欹垂,随着晚风荡漾。

站在晚风中的少年,虽不是风华绝代,但也长得温文俊朗,眉清目秀,沈腰潘鬓,一副翩翩美少年的姿态尽显。

“这里就是异龙湖嘛?!”不知是有缘,还是天定,这里居然也是一处出龙之地,目光收回的少年轻轻叹了口气,似乎有些不明白这里为什么名气这么大,但是一想到那老人,少年猛然回味过来:出名的不是地,而是人!

离开了命运之泽,姜启选择到这里来,不是一时兴起。

四年前,当自己茫然不知该何去何从时,他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自己还将他当作神棍,不过那人却从未在意过这些细节,甚至临走时,一句淡淡的“四年后,来异龙湖找我吧”让姜启即便是过去了四年,也不曾忘记那人的孤傲气息。

现在,虽然已经开启了天赋,达到了入莲之境,但是却不是走的天道,一想到老人的好意指点,姜启就有些愧疚。

异龙湖旁,一座普通的茅草屋孤零零的立在那里,没有什么与众不同的地方,袅袅升起的炊烟,似乎更加证实这一点,姜启一时间有些茫然。

异龙湖到了,自己该怎么找到那个人呢?

就在姜启有些动摇的时候,一道声音从姜启的脑海之中响起,似乎知道了它的疑惑一般。

“你终于来了!”

微微一愣,姜启还以为是错觉呢,这一刻,茅草屋的柴门发出‘吱吱’的响声,姜启下意识的将目光转了过去,而看到那茅草屋中走出的人影时,姜启的脸上露出了笑意。

是他!

“你终于来了!”这回,声音不是来自姜启的脑海中,而是直接从那老人的口中说出,似乎这句话已经被他演练过了很多遍一般,虽然面无表情,但是姜启隐约能够感觉到老人的话中透着一丝喜悦。

“老先生……”手一拱,对着老人恭敬的行礼,还没来得及说什么感谢的话,姜启就被打断了。

“来的刚好,正好尝尝我的手艺。”老人没有给姜启多说什么机会,也不管姜启这个客人,直径向着茅屋里走去。

看着有些风风火火的老人,姜启一时间摆着行礼的动作,不知道是该收回来,还是怎么办,看到老人离开,姜启尴尬的一笑,挠了挠头:这老先生,怎么感觉火急火燎的。

没再多想什么,姜启迅速的走了进去。

一壶酒,一锅肉,桌上就不见其他,姜启一愣,看着坐在桌旁的老人,一手探进热锅中取肉,另一只倒酒,看到姜启已经进来了后,立刻招呼道:“快快,这味道刚刚好,再多一刻多不行了。”

看着老人一副不修边幅的模样,姜启这一刻有种当机的感觉。

老人在姜启的心中一直是道骨仙风,神出鬼没的江湖隐士,身旁不说霞光万丈这么夸张了,至少也该有片把朵云彩,来遮掩一下您的神秘啊,但是这?!一手操肉,一手啖酒的模样,怎么看都是一个邋遢的老酒鬼啊。

看着老人不断的招呼,姜启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坐在老人的身旁,手中什么时候多出了一个酒杯也不知道,看着自己面前的碗里的不知道是什么做的肉块,姜启黑着脸将头埋在了碗里。

一口肉,姜启一愣,第二口,第三口……

原本还是一副斯文模样的姜启,此刻画风大变,吃起肉来,连嚼都懒得嚼一下,直接吞咽了起来。

“别着急,慢慢来,喝口酒,喝口酒。”看到姜启吃肉的模样比起他来更甚一筹,老人反而是放慢了速度,变得斯文了起来。

连连点头,姜启手中抓着肉,嘴里咽着,百忙之中顺了一口酒,随后,又是一愣,抓起酒壶直接灌了起来。

本来姜启只是吃肉,老人还不怎么心疼,但是看到姜启这么不要命的喝酒,老人的心就像是被揪住了一样,嘴角不停的抽搐着,似乎很是肉疼的模样。

“慢点,慢点,吃肉要紧!”虽然连连打岔,但是,等到姜启放下酒壶的时候,老人立刻接过,看了一眼已经空空的酒壶上还挂着几滴,整张脸都变得拧巴了起来,就像是被爆了菊一样。

看着姜启的模样,老人自我安慰着:就当是给这小子的好处,算了,我不生气,我不生气……

等到姜启将最后一快肉吃掉后,一脸期冀的看着老人时,老人一手拍在了自己的脸上,似乎邀请姜启进来,一起吃东西,是自己做得一件蠢事一样。

“老先生!”

姜启那还算稚嫩的声音传到老人耳里时,就像是恶魔之音,即便是老人也不由得抖了抖精壮的身子。

“咳咳……”

一阵咳嗽,将姜启的声音掩盖了过去,老人顿了顿,将脸上的表情收敛了起来:“好了,先说正事!”

听到这话,姜启这才想起来,自己是因为什么而来这里的,看着面前的老人脸颊上还是油光闪闪的,姜启不由得为自己的行为感到脸红。

“老先生,我是来赴您四年前的约定的!”姜启尴尬的一笑,没想到再一次见面,两人居然会是这样的方式。

“呵呵,我还以为你不会来了呢,当初你可是把我当作是神棍一样对待呢。”老人想到第一次见面时的画面,不由得笑了起来,“对了,那个跟在你身边的小姑娘呢,怎么不见她啊,伶牙俐齿的,怪讨人喜欢的。”

姜启听完这句话,脸上的笑意慢慢的消失,有些沉默,没有回答老人的话。

“看来是去了天道修行去了吧。”摇了摇头,老人一语中的,姜启原本沉闷的表情瞬间变得精彩了起来,他可还什么都没有说呢,老人却已经先猜到了。

拍了拍姜启的肩膀,似乎在宽慰他,老人一副早已经明白的表情,道:“星火之光,天地之象,浮气滢身,是为瑰宝,应该是被直接接引导去了天道,天道之井的箴言啊。”

“您在说什么?”那似懂非懂的话,姜启有些搞不明白。

老人摇了摇头,没有给姜启解释,而是自顾自的说道:“看来你应该是想要进入六道,踏足修行界了。”

一开始看到姜启出现在这里,老人是高兴的,毕竟姜启的出现,则意味着自己的衣钵,自己的期望,都有了延续,有了传承,这对于他来说是一件好事。

不过每一件事都有两面,虽然自己的问题解决了,但是姜启却要踏上一条注定是九死一生的不归之路,是充满鲜血的杀戮之路。

这不是老人想要看到的,所以,他只能将最好的给他,为他稍微减轻一点负担!

此刻,姜启点了点头,不再像是四年前那样随意的敷衍,而是更加的坚定了自己的选择。

盯着姜启的目光,老人似乎想要看到别的什么,但是在姜启的眼中只有执着时,老人不再多说什么,面对一个固执的人,能做的就是相信他的决定。

“既然如此,那么就拜师吧!”

没有一丝犹豫,姜启直接恭敬的行礼,跪在了地上,对着老人‘叩叩叩’的就是三个响头,再抬头时,姜启已经恭敬的看着老人,道:“老师!”

老人则是有些感动,没有收过一个弟子的他,突然多出了一个弟子,他的心里似乎有了一点变化,看着姜启就像是看着自己的孙子一般,语气也不再像最开始那样生硬,而是柔和了许多:“我姓黄,号异龙,人们都叫我异龙隐士,至于其他的,现在还不是你知道的时候,时机成熟时,我自会告诉你的。”

姜启没有多问,既然黄老不说,那么自然有他的用意,所以,一副认真的表情,静静的听着黄老说话。

“修行一道,最难的就是人心,命运之泽,其实就是修行界的一个缩影,而真正的修行界可是比命运之泽还要疯狂百倍,你要做好心理准备。”虽然知道姜启已经打定了主意,但是黄老还是忍不住想要提醒他,毕竟,这可不是出去玩耍,而是与天争,同地斗,一个不小心就是身死道消,葬身万丈深渊,永世不得超生。

“老师,四年的时间过去了,我已经不再是那个肆意妄为的小子了。”姜启认真的说道,脸上有些忧虑,“因为您的指点,我才有了进入命运之泽的勇气,但是还是辜负了你的希望。”

黄老则是笑了笑,并没有露出为难的神色:“天道莲心也好,人道莲心也罢,只不过是获得力量的途径之一,两者的区别只是在于变强的难度不同,是好是坏,没有人说得清,只是你的天赋异象很强,能够提前开启的话,会大大的增加你的自保能力,不过,没有也不是什么损失,以后等你进入了天道世界之后,还是可以得到的。”

安慰了一番姜启,黄老继续说道:“没有天道莲心的帮助,对于你来说,还是有些吃亏,所以,接下来你需要更加努力的修炼,才能弥补这一方面的不足。”

“老师,您说吧,您要教我什么功法?”一听到要修炼,姜启立刻兴奋了起来,不过看到黄老摇头的动作时,姜启原本兴奋的神色,立刻一僵。

“呵呵!”看到姜启的表情,黄老却是笑了,“你的功法,我已经替你想好了,《水经》是你最好的选择,但是需要你自己去拿,这一点我帮不了你。”

峰回路转,这个消息让姜启稍微轻松了一点。

看到姜启的表情,就知道这小子看轻了《水经》效果,不过也难怪,没有见过世面的小子,即便是告诉他有多强大,那也没有任何效果,就好像对穷人说,一千万和一亿是不同的,在他们的眼中,只是一串数字,没有任何的实际意义。

“话不多说,我们直接开始吧。”

黄老点了点姜启,随即向着茅屋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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