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谈话
我们六个人这夜没有回到村子,我们在镇子上忙碌了一个下午。直到月亮已经悬挂在夜空,我们才收拾好东西回到了镇子上一家旅社内。
旅社的女老板看上去已经三十多岁了,但是样貌身材可以说是丰韵犹存。只可惜我们再次尝试询问这个镇子发生的情况,女老板叹了口气,一声不吱的走开了。因为我的耳朵也许是天生灵敏,也只是简单地听到女老板说了声:“悲剧啊悲剧!”
悲剧?到底是什么意思?我没有跟在场的几个人提起。
饭后我们各自回到了自己的房间。我在房间内久久不能入睡,我从床上爬了起来,走到了旅店的门外。看着一片寂静的镇子,就好像白天从来没有发生过事情一样。一条道上只有几家窗户内有着亮光。
“怎么睡不着吗?”老王不知道什么时候也走了出来,说这话坐到了我的身边。顺手扔给我一支烟。
我看着老王嘴里竟然叼着烟,吐着浑圆的烟圈。
“哪里来的烟?”我拿起烟叼在嘴上,拿着老王递过来的火机给自己点上。
我刚抽一口,咳嗽了起来。晕了吗,这烟竟然是旱烟。
“怎么样给劲吧?”老王看我咳嗽的样子笑着说道:“烟是我在那个盗贼箱子里翻到的,还有很多。”老王说着给了我一个小包。
我翻开小包里面都是旱烟沫子。我把烟放进了衣兜里。没有说话,就是那样静静的坐着,看着对面紧紧关闭的房门。
“这一天我们经历了很多。”老王冲我说道。
我吸了一口烟,低下了头我不敢去面对这个话题,但也无法回避。我说道:“是啊今天我们经历了好多,我们手上沾满了鲜血,我第一次杀人。你呢?”
“我也是,第一次。”老王深呼一口气。
我看着腰间的佩剑,我抽了出来。月光照耀下,剑发起阵阵寒光。这把剑一天下来杀了不下十个人。“这里没有罪犯,这里只有罪恶,不是吗?”我看着说。
老王对我说道:“你喜欢这里吗?”
我沉默了,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里可以尽显我们心中的野性,脱离了我们曾经的法度。这里我们可以拥有自己的武器,甚至可以去抢夺别人的东西。我们击败对方后可以肆无忌惮地去宰割对方。我们可以对别人说我们这是为了正义而战。
可是我们手中沾满了别人的鲜血。我们自己也变成这里的杀戮者。变成了一个眼中充满了血腥,血雾笼罩在头脑中的屠夫。
我们究竟是他们的神灵还是他们眼中的屠夫?
我不敢再去想象接下来发生的事情。
我狠狠的吸了一口烟,久久没有吐出烟雾。我感觉这口烟很难吐出一样。
老王见我没有回答,他却很自然的说道:“我想离开了,这个村子和这个镇子不属于我。其实我想说这里不属于我们任何一个人。”老王站起身,他的烟已经抽完了。“好好想一想吧老吴!”说这话老王往里走去,而且笑骂道:“这烟劲真TM大!”
老王离开了,我知道他也想劝我离开。他说的没有错,这里不属于我,也不属于任何人。我们来到这里只是机缘巧合,在某一个时间点上,碰巧遭遇到了这件匪夷所思的事情。我们应该找回同伴,或者说找回回家的路。
确实,这旱烟味道够呛的。我把烟头踩灭走回了自己的房间。我重新躺在床上,我听见了胖子的呼噜声,听见了毛三的鼾声。我竟然也听见了王文月和陈婧睡梦下的嘤嘤憨语。
我坐到床边,拿出老王给我的旱烟。我卷起一根旱烟,再次抽了起来。不是我对烟很是上瘾,而是我感觉睡不着的情况下,烟草味道能更加让我入睡而已。
我思考着下午我那个可怕的想法,组建一支属于自己的军队。还有如果我说出沉船的秘密,后果又会是怎么样的。那一箱箱宝藏摆在你的面前,没有人会去拒绝金光光的金钱诱惑。我们六个人为什么要把它埋藏起来,那就是我们的私心。
老王要离开了,我是不是应该也选择离开。只有我们离开,这里才能恢复如初。女老板最后说悲剧,是不是在说我们这些人。我越想感觉头脑越混乱。我不经意间,桑柯祭司给我的包裹竟然掉落下来。
我捡起包裹,突然想起包裹里面的东西。我点着了桌前的油灯。打开了包裹,桑柯说过里面的东西只有我一个人的时候才能看。然而我跟大家都看到了包裹中的地图和地形图册。还有最后一本大家似乎在忙碌中已经把它忘记了。
我把最后一本书放到了桌子上。我在昏暗的灯光下,看清了这本书页面上的两个字日记。我小心翼翼,更加谨慎的翻开了日记的第一页。我害怕这本日记像沉船那本航海日志一样,出现种种幻觉。我仔细辨认后,确定日记里面的内容是汉字。
我坐在床头,开始翻阅日记里面的内容。当我一页一页的看起,我的额头开始冒出了冷汗。我的双手开始变得冰冷,双脚开始无故的颤抖。我想说这本日记里面说的都是假的,都是骗人的,我不应该去翻阅这本日记。我掉下了眼泪,我感觉到了绝望,我的脑海中想起了我的家人。
我不想离开她们,也不想就这样没有缘由的出现在这里。这一切的发生都是偶然的。
我真想认为这是一场噩梦,或者是我们喝醉酒后没有醒过来。我们还在那家饭店里面畅所欲言,说着我们同学之间的话语,这一切只是某个人的恶作剧。
日记打开后,我久久没有把它合上。我就是那样呆呆的捧着它。看着它,坐在那里想着事情。外面是寂静的,整个小镇是寂静的,只有我的心跳不是寂静的,我能感受到它的跳动,跳得是那么无比的欢唱,那么高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