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以为2016年的那场雪已经带走了寒冷的冬天,气温正不温不火的一点点上爬,可谁想到,在她离开那天,天气一下子回到了零下二十几度,冷空气割的皮肤生疼。
经过那天晚上的事,原本老妈和许爸爸一直藏着和掖着的小心思,一下子被两人明目张胆的拿到明面上来。这几天她几乎天天拉着我,满目欣喜的拉着我计划婚礼,蜜月,甚至连生孩子的问题她都不肯放过。我看着她渐渐红润的脸, 她的眼睛里聚着光。
我实在不忍心掐灭她眼中那唯一的希望,和着笑淡然接受这一切。
第二天早上,起来吃饭的时候,老妈脸上依旧挂着笑容,就连眉毛都染上了笑意。
“小伊啊,明天你和你……和阿空去乌镇看看吧!”我想,她绝对是要说‘你哥’的。你看,连你们都不习惯,我们俩之间的关系,我又怎麽能习惯呢?
可我还是被她后面的话惊住了。
“为什么要去乌镇,我在家里陪你们不好吗?”
“我们有什么好陪的,你和阿空出去好好玩儿,你们玩儿高兴了,我和你爸就高兴了。”
我露出一个促狭的笑容,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平静正常,没有任何的情绪。
“我还是觉得在家里陪你好。哪儿都不想去,阿空也一定不想去。”这几天里我已经习惯叫他阿空,虽然听起来怪怪的,但却好过叫哥。
“你呀你,你怎么知道他想不想去?”
我俏皮的朝许天空吐了吐舌头,“因为我不想去,他就肯定也不想去呗!”
老妈很无奈的笑了。
吃完饭我拉着许天空在小花园里散步,我低着头一边走,一边用脚踢路边的小石头。
“我不想离开她,想陪她度过接下来的每一分每一秒,可她还是想把我往外推。”
许天空紧紧跟着,眼角泛着严肃而深沉的光,他的声音很低很稳“她不是想推开你,只是怕你到那时候受不了。”
“我看不到就不会伤心了吗?那样只能让我更难受,我已经欠了她好三年,我想在接下来的日子陪着她。”
说着说着我的眼角有些湿润,我仰着头尽量不让那些咸咸的液体流出来,否则我一定会变得一发不可收拾。
“妈这样做,肯定有她自己的想法,我觉得你们需要谈谈。”
我背着手转身望他,有一团又一团心酸的滋味在心口处翻滚,搅着我的心弦,似乎随时在我会心里掀起一阵波浪。
“我了解她,她不会放弃的。她一定会用各种办法让我离开。可我是她女儿啊,真的接受不了在她最痛苦的时候离开她,我做不到,我真的做不到啊!”我紧紧攥着拳头,任凭指甲嵌在肉里,露出点点猩红……“哥,我求你,陪我……最后一场戏吧!算我求你了!”
完全沉浸在悲伤中的我丝毫没有察觉到许天空的异常,他身体在我习惯性的说出那个字的时候,明显愣住了,只是一瞬,他便上前舒展开我攥的紧紧的手,他的情绪面部都带着浓烈的心疼,又似乎带着莫测的深意和一抹苦楚,像一个小漩涡,慢慢地旋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