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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上)

尹菲然从湿润的眼眶中回过神来,喝了口水继续说“荒地距离学校小西门有200米,那边一般很少有人经过,利于我们撤退。这本来就是我自己的事,和你们无关。到时我先去和刘梦解决个人问题,你们站在我身后不要轻举妄动,如果她们那边有什么异常,你们直接从小西门撤退。在这一过程中,肃然,你要拍下照片,方便随后发到学校贴吧,还有你出国的事情也要抖搂出来。贴吧轰动起来,校领导肯定会重视起来,这次我要让她们母女身败名裂!”尹菲然恶狠狠的说着她的计划,眼神中充满着杀气,这个似曾相识的杀气。

“所以在这之前我要去确保一些问题。第一,我们从荒地到西门大概需要多久。你们都骑自行车过去,这样可以节省时间。第二,西门那个电动门完全关闭需要多久。最后,肃然,等人在荒地聚齐,你在后面给她们拍照片。下午我们几个提前过去,看看情况。方圆和肃然你们下午先去领毕业证,然后和我们会合。”

“好!”在这种凝重的氛围下,没有人想多说一句话。

到了下午老师上班时间,刘肃然和方圆出发去辅导员办公室领取毕业证和学位证,同时,尹菲然和其他三人一起往小西门走去。

虽说这是个令人压抑的决定,但是,在路上的各位却没有露出半点忧愁。

“菲菲,菲菲,你看!”杨溢拿着手机让尹菲然看了看,说,“如你所料,刘梦她果真回来了。”

尹菲然当然能猜到刘梦会回来,她对她再了解不过了。刘梦这般苦心经营,终于如愿以偿,怎么可能错过享受这种胜利的感觉,四年的隐忍就等着这一天了。

“她肯定会给我打电话,到时候我会约她在荒地见面,我们动手以后你们准备好自行车,准备离开。你们先到西门准备关门,我坐大晨的车在门关闭之前出去。”尹菲然显然没有对刘梦的这个说说有什么惊喜之情,认真说着她的计划。

走了没多久,尹菲然指着荒地旁边那个小路说“我们在十字路口等着她们,你们把自行车停在路口旁边,真有什么问题,我脚尖点两次地你们就骑上车离开。杨溢,你守在门卫室门口,确保我们每个人出去之后把门关上。”

“门卫能让我们控制大门吗?我们不知道大门关闭需要多久啊!”杨溢有些疑虑的说。

“搞定门卫小哥就是你的任务了,曾经学校把小西门封闭不让学生通过的时候,你不是也轻轻松松进来了。”姜晨捂着嘴忍不住笑着说。

小西门是学校家属院的门,平时不允许学生通过,现在正值毕业季,倒也没人管。

她们到了小西门门口,姜晨生拉硬扯的把杨溢拖到门卫室门口。

“你和我一块去好不好,我有点怯场,姜大姐,你肯定放心不下我是吧!”杨溢拉着姜晨的衣角说。

姜晨顿时对杨溢没了办法,只好陪她进去。

陈默,一如往常一样的沉寂,一路上没有说一句话,看着姜晨和杨溢进了门卫室回过头来像是思考了很久,对着尹菲然说,“不管这件事最后怎么样,你最好还是和费凡聊一聊,问清楚到底怎么回事,免得有什么不必要的误会。在贴吧上举报系主任的事,无论有什么后宫,我自己一个人承担,本来也和你没关系。”

尹菲然微微一笑,搂住陈默的肩膀,哽咽着说,“这不止是你的事。这本来是我的私事,是我把你们牵涉进来的。我也知道,这样做很傻,我只想不负青春。我现在特别认同杨溢刚来时说的一句话,有些极端的做法只是为了证明,我曾经爱过,你曾经很在意过。仅此而已!”

两人说着话,看到方圆和刘肃然手里拿着东西跑了过来,杨溢和姜晨也从门卫室里走出来。

“大门从打开到完全关闭需要33秒。”杨溢表情异常认真的说。

随后杨溢她们六个人回到她们停自行车的地方。方圆和姜晨骑上车,陈默在旁边看着秒表,测试她们骑车到达门口的时间。

“你手机响了,菲菲。”姜晨听着尹菲然那里有嗡嗡的手机震动声,拍了她一下。

尹菲然拿起手机沉默了几秒钟,按了接听键。

“你今天回来的啊,我还真不知道。”

“见面?”

“好啊!咱也是老同学见个面叙叙旧。”

“学校附近的那个咖啡馆?你既然已经回到学校,正赶着毕业,还是在学校见面比较好。”

“小西门那有个荒地你还记得吧,咱俩得好好在那叙叙旧,我等你!”

“哈哈,行,这都好说,明天下午一点不见不散。”说完尹菲然面带杀气的挂掉手机,问他们骑车到小西门的时间。

“20秒,再加上我们上车的时间,这个时间大概是足够的。”杨溢信心满满的说。

尹菲然之所以选择下午一点,是因为这事正是午睡时间,很少有人出来,影响计划的实施。

看完地形,了解情况以后,六人一起吃了晚饭回了宿舍。没多久,猴子打来电话商量着什么时候回家,尹菲然支支吾吾,吞吞吐吐的不知怎么说,不经猴子三问两问便都招了。尹菲然拒绝了猴子过去帮忙,这本是女人和女人之间的事,她不想男人过来插手。一是尽量避免事情闹大,二是她不想连累他。

第二天中午吃了午饭,宿舍的六个人便向荒地赶去。几人正在商讨着计划时,突然有股重力拍在尹菲然的肩膀上,尹菲然吓了一跳,回头一看,高高的个头,黝黑的皮肤,后面跟着一个穿着白色T恤,牛仔裤,高大挺拔五官端正的男子。

尹菲然拉过那瘦骨小声说“猴子,不是不让你过来吗?他怎么也来了,我的话你非不听是吧。”

猴子抖着右腿一本正经的说,“林峰那小子今天打电话问我什么时候搬家,我这不是过来凑热闹嘛,哪有空搬家。他一听你的事儿,非要过来,我哪拦得住。说你你也不听,懒得管你,我就在旁边观战,不搀和!”尹菲然对猴子翻了个白眼,转身继续和室友们讨论。

林峰上前突然走到猴子前面,把尹菲然拉到一边,“你的事我都知道了,你不要做这种傻事,你还有我,你跟我走好不好?”

“那你现在是在嘲讽我?嘲讽我活该走到这一步?我不需要你在这里猫哭耗子假慈悲,你不是早就希望我和他分手吗?这下你如愿了?就算这样我们也不可能在一起。”尹菲然说这话的时候心里说不出的难受,这本来就不关他的事,他没必要卷进来。她自己心里也知道,当初他做那些事都是为了她好。

“尹菲然,怎么样,这两天还好吧!瞧瞧,这脸色怎么那么不好啊,没吃好?没睡好?像是被人甩了啊!你这表情和姜晨那时候的表情一样。呦呦,整个宿舍的人都来了啊。”刘梦隔着一二十米就开始挑衅的说,后面跟着她从小一块长大的乔春燕。

“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刘肃然嘀咕着,看见她就气不打一出来。

“菲菲,她过来了,我们该怎么办?”方圆在一边紧张着说。

刘梦一边往尹菲然那边走,一边说着,“我们俩门当户对,你算哪根葱啊。从第一次在我妈办公室看见你直到现在,你知道我对你有多厌恶吗?费凡他怎么可能喜欢你这样的女人。你觉得他可能拒绝我这么温柔的人吗?现在这样是最好的结局。”

尹菲然好像没有在听她说话一样,眼睛盯着她,手里挽着头发。刘梦越来越靠近了,表情中显露的满满的得意。尹菲然不想和她说一句话,心想,她也不容易,把自己埋藏了四年真是够累的。

就在刘梦距离尹菲然不到十公分的时候,尹菲然一把抓住刘梦的头发使劲往下拽,另一只手啪啪的抽了刘梦两记耳光。刘梦的头反向向下,根本没有力气反抗,手臂也是使不出力气。然后尹菲然双手和刘梦十指交叉,用力向后折,刘梦全身无力,一阵嚎叫,整个人都摊到在地上。尹菲然一脸淡定,这个招数她屡试不爽,论经验她算是老手,刘梦不可能有转机。这还要感谢高中那个训练场。

好久不见(下)

高中时代,无论什么样的老师总逃不掉被起外号的厄运,“老鹰”、“母夜叉”“法海”在校园中也是司空见惯。虽然在学校,尹菲然在精神上受到尹妈妈的极大压迫,但是她总能被家中妈妈的温柔打败。所以无论什么时候,在学校尹菲然一直维护妈妈的名声。

那时候,迫于尹妈妈的威慑,尹菲然一直是个寡言少语的女生。刚升高三时,在噪杂的教室中她总能找到一个圣地让自己安静下来,独处在自己的小世界中,努力钻研。天不随人愿,在尹妈妈神秘的把林峰调到隔壁班不久,教室里众说纷纭,尹菲然都不愿意理会。

“整个高中谁不知道只有林峰能和她女儿抗衡,这个母夜叉肯定是因为林峰在班里抢了她女儿的风头。他俩在一个班,林峰若能拔得头筹,她的面子何在?像她这种小肚鸡肠一辈子也只能这样了,在学校混了这么多年到头来不也就是个班主任,比她晚几年来的李老师不早就是年级主任了吗?我听我爸说啊,他爸也是个窝囊废!一二十年了,还是个副科级。”

尹菲然不知道哪里传来的这种声音,环视一下四周,看着后面一群人,中间有个女生得意的翘着二郎腿,旁边有男生女生边吃着东西边应和着,好不自在。尹菲然愤怒的睁着她的大眼睛,死命的瞪着这个不知死活的东西,等着她能够为刚才的行为有些许歉意。

一秒钟,两秒钟,那边的谈论没有停止,嘲讽声一句接着一句。尹菲然嗖的一下从凳子上站起来把书向那个女生的方向仍了过去,那女生身边被围的水泄不通,尹菲然的书没能砸到她,反而砸中了一个男生的背。

这男生嘶叫一声回头迷茫的说“这谁这么不长眼啊?”

尹菲然用手指指着那群人中间的位置,她也不知道自己是否真的瞄准了那个始作俑者,厉声道,“你说谁呢?”

“我说谁呢你听不出来啊!你是不是脑子里都是屎啊?”那个女生也不示弱驳回道。

尹菲然猛力踢开自己的板凳径直走过去,围在旁边的人见势立马散开。尹菲然上前迅速用左手抓住那女生的马尾辫大力往下拽,尽可能的让她全身无力,无法反抗,右手啪啪就是两个大耳刮子,然后两只手先后十指紧扣对方十指用全力往外弯曲。都说十指连心,到了这一步那女生身体瘫软,直接到在了地上。

这一招用的如此熟练也是多亏了小时候尹妈妈教她防身所用,没想到,人生第一次竟用在了这种场合。这事本来也就没有老师看见,同学之间的小打小闹吃饭的功夫也就应该过去了。但是大家一传十十传百,整个学校都传开了。

更可恨的是,这女生的妈妈找到学校,打的旗帜就是“教师子女仗势欺人”。说来也怪,一般家庭子女也没那么大能耐找到学校,还直接对校长吆五喝六。这女子到了没向谁询问就找到校长办公室,而且还指桑骂槐,暗指校长偏袒。校长一脸疑惑,低声下气的说要彻查此事给予她一个交代。

原来,这女生是尹菲然教育局爸爸的上司。尹爸爸虽说在教育局工作将近20年,可仍然是在副科长徘徊。五年前就听说转正,可到现在仍不见回音。而这个女生的爸爸正好是尹爸爸的上司,正科长!那女生本来是普通班,也是因为是关系户才调到奥赛班,尹妈妈作为班主任也不能说什么。现在这件事已经从孩子的打闹直接上升为长辈们的利益冲突,没有一个好的说法,尹爸爸在教育局也不会有好日子过。

最后通过各方协商,尹妈妈被处分,扣了两个月的工资并写一份检查。孩子这边要求尹菲然道歉,但是,自始至终不见她露面,尹妈妈好说歹说这一要求才算过去。对于这件事,尹菲然深有反思,发誓以后做事不再莽撞,不能连累亲近的人,自担风险。

在全校对这事风风火火的进行处理,哪里都找不到尹菲然的时候,尹菲然从教室拽出王齐龙,任由王齐龙哀嚎,尹菲然一路也默不作声,一直拽到操场。

王齐龙是尹菲然的邻居,两人一块长大,可以说是青梅竹马,由于从小一直都比较瘦,尹菲然一直叫他“猴子”。后来只要认识他们的人都叫他猴子。

猴子从小就很怕事,但又容易逞强所以老是被人欺负。从小到大,两人一直都是同一个学校,无论是揍别人还是被人揍,两人总是“相互扶持”“两肋插刀”。

当然,到了高中就是尹菲然的地盘,人人见了都敬畏三分。一是因为成绩优秀,二是尹妈妈在校任教,没人敢来挑衅。猴子的爸爸和尹菲然的爸爸是大学同班同学,两人当初堪称兄弟,年轻时约定就算结婚也要住在一起。后来两人进了同一单位,虽说没有住在一起却也做了邻居,这也算是了了两人的心愿。尹爸爸为人耿直,做事兢兢业业,沉默寡言。将近20年的工作生涯,尹爸爸仍在副科级静止不前。与尹爸爸不同的是,猴子的爸爸谄媚功夫一流,为人做事毫无忌讳。进了单位就哥哥姐姐的叫,好不亲密。同样20年后,猴子的爸爸竟成为了教育局的处长。这也是尹菲然为什么把猴子拉出来的原因,一物降一物。虽说猴子有个处长爸爸,但是爸爸太过强势,对待自己相当苛刻。从他的名字来说,之所以起名齐龙是他爸爸自喻为龙,并希望他的儿子以后和他一样优秀。这也造就了猴子唯唯诺诺的性格,自己有什么事不敢往家里说。

到了操场以后,尹菲然见四下无人,表情严肃的对猴子说,“你回去告诉你爸,别让我爸在单位受委屈,不然我可不保证你在学校里的生命安全,以后学校里的小混混再来找你我可不管。”

猴子一脸不安的说“我这样告诉我爸,他肯定认为我在学校不务正业,我就死定了!”

“我不管你怎么说,反正不能让我爸因为我的事受委屈。大不了你一个月的饭钱我包了。”

猴子一听自己的饭钱有着了落,防止尹菲然反悔立刻就答应了,口气一下子松了下来。从此,尹菲然发誓无论做什么事一定不能连累身边的人。

这次和刘梦的事,她就想了很久,心里发誓一定不要让宿舍的姐妹因为她有什么闪失。尹菲然抽了刘梦两巴掌后,左右手先后十指交叉握住刘梦的手,一如当初在高中一样。突然,尹菲然发现事情不对,她用余光扫到不远处黑压压来了一群拿棍子的人,这个正如尹菲然所料。尹菲然回头大喊一声“快骑车子跑!”所有人都跳上自行车,往小西门的方向驶去。“菲菲,快上来!”姜晨骑着她两年前在跳槽市场和学姐讨价还价,最终用40块钱买来的二手自行车,匀速前进,等待尹菲然上车。尹菲然见状用力把刘梦推开,箭一般跳上姜晨的车。自行车到达拐弯处时,尹菲然跳下车,姜晨以最快的速度骑往小西门。杨溢开始在门卫室操纵大门,这时其他人的车也快冲出去。尹菲然边跑边用手机给后面的“追杀者”拍照片。

照片要求很明显,一要清楚的拍到刘梦的脸,二要把刘梦和这伙人凶神恶煞的效果显露出来。这种技术含量在奔跑中实在太难完成,尹菲然连续拍了好多张都不满意。尹菲然想,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干脆停下来拍几张。停下来拍几张的效果的确不错,但是“追兵”也更近了。尹菲然看下手机抬头一看刘梦带着人正在逼近,甚至她可以清楚的听到刘梦爆着粗口喊她的名字。

尹菲然立刻回过头准备奔跑,这一迅猛的转身彻底让尹菲然失去了平衡,就在不到一秒内栽了个大跟头。虽然尹菲然以最快的速度站了起来,但是脚就是使不上劲。尹菲然丧气的想,这下完了,室友们都陆续跑出了小西门,只有她没有按计划完成,这个天灾也许就是是命中注定。突然,一双有力的手掌把她抱了起来。尹菲然的头从下往上抬起来看着这个人,一双白的发亮的平板鞋,蓝色的牛仔裤,白色的衬衫,性感的嘴唇,深邃的眼眸,还有熟悉的古龙香水的味。是他,他回来了,好久不见。无论尹菲然上一秒钟和上上一秒钟多么恨眼前的这个人,一见到他,她的心一下子柔软起来,躺在他的怀里不愿醒来,细细回忆属于他们的青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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