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天是灰的梦是反的,你的手是否还会牵着我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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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隔七天,毫无神采的苏晔荏被推着走出了房间。
似乎秒针才走了一圈,就到了约定见面的地方。车门打开,暴雨的气息一瞬间飘进车厢里。她的少年,就等在不远处的雨帘里,满脸疼惜有欣喜地看着她。
他还不知道他在等待的是什么。
“你知道怎么样做个了断的。”苏誉漠漠开口。
苏晔荏身形顿了顿,这才关上门冲进雨帘里。少年拼命朝她奔跑来,连忙将伞罩在她头顶,从上到下心疼万分地打量着她,好半晌才哽咽着说:“瘦了。”
苏晔荏轻轻挣脱开他的双臂,“我们分手。”
呼吸也似乎停了停,“我不信。你爸爸逼你的?”
苏晔荏的目光回望着纪时光。没有躲闪,也没有逃避,她大方地微笑着:“这几天里我想了很多,我觉得是你根本配不上我,他们说得对,你是个孤儿,给不了我想要的一切,我不想以后跟着你吃苦。”
男生被这样的话彻底冷冻,她唇角的笑容那样淡漠而陌生,连目光都是微带轻蔑,硬生生将他看扁。他有些不敢相信。
“你是阿荏,还是苏浅凉?”
她笑一笑,低下头,慢动作般伸出右手的食指和中指,夹着他衬衫的衣角,微微一扯。
只属于他和阿荏的小动作。
“如果我请你等我四年,四年后我大学毕业,一定会闯出一片天地给你的!阿荏,你不要这样轻易放弃好不好?”纪时光清澈好听的声音伴着雨声幽幽响起,比以往都要急切。阿荏并没有抬头望向他,只是脑海里还可以描绘他俊朗的样貌,他柔软又乌黑透亮的头发,感觉漂亮的像个天使。
默了半晌,清越的女生回答道:“四年?那时候你刚刚毕业,拿什么在社会上立足?我爸爸是凉城数一数二的富商,你觉得你要多少年才能与他抗衡?人这一生又有多少个四年可以挥霍?爱情这个东西,玩一玩就够了,你该不会是当真了吧。”
纪时光低头凝望她素净的小脸,她的神情是从未有过的高傲冷艳。
“我要走了。”生怕再晚走一秒就要演不下去。
男生无助极了,委屈地想要拦住她,可又不敢。
阿荏又朝他一笑,“你不是那样纠缠不清的人,别让我看不起你。”他果然顿住了脚步,她抬头看见他柔软的头发遮住了双眼,眼底透出的光芒格外痛苦。
她跑上了车,男生还怔怔愣在原地,看着车越开越远溅起一路的水珠。
他白衬衫上的褶皱在雨帘里发出模糊的光。
越来越微弱,越来越模糊。
一个转弯,阿荏就看不见了。
压得低低的抽泣声开始不受控制地变高,苏晔荏一脸痛苦地捂着脸,哭泣声充满了整节车厢,苏誉听得无比心烦,“不许再哭了!”
她抬起脸,一双眼睛通红通红,颤抖的尾音逐渐分岔在薄暮微凉的空气中:“爸,我们不会再像以前一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