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节其间大家都各忙自己家里的事，没有时间聚，眼看要上班了姜欣雅就叫着我们一起吃饭。过去每年春节聚会都是家庭聚会，这次姜欣雅指明了不让带家属，我知道她不想见程少杰。我也没在意，她的性子我还是了解，对外面的人是左右逢源面面具到，而越是亲近的人越是不愿意敷衍，她到现在还是接受不了我的婚事，更何况程少杰又弄了一出一进公的把戏更是让姜欣雅不悦。
菜上来还没吃几口，她就把矛头指向了我：“听说你们家砖厂今年大赚了一笔？”
她对我的事这么耿耿于怀，还不加任何掩饰的真是让人又好气又好笑，我撇了她一眼吃了口菜，放下筷子拿起水杯脸上显出得意洋洋的表情说：“是呀，赚了一大把”。
“你这个最讨厌铜臭味的人现在也掉进钱眼里了，房子拆迁挣了一笔，嫁个农民又挣了一笔，财运连连呀”姜欣雅扯着嘴角似笑非笑地说。
“那没办法，财运来时挡都挡不住，难不成只能你发财？”我微笑着看着她说。
我这么明显的挑衅态度真是把姜欣雅惹生气，她冷笑了一下说道：“那个人以前就是个地里刨食土块，什么时候变成程老板了？”。
看姜欣雅已有些恼怒我就更想惹惹她，于是我呲着牙笑道：“他娶了我觉得身份有些低，就从别人手里转包了一个砖厂，于是就从临水村种地的老程头变成砖厂的程老板，这一下算的上是郎财女貌了”。
一直在旁边看着我俩斗嘴的李秋桐和胡亚丽听见我在故意逗姜欣雅忍不住嗬嗬嗬地笑出了声，坐在我旁边的余心慧见姜欣雅脸色不好看用胳膊碰了碰我。
姜欣雅果然被我激怒了冷笑道：“也就弄了个几十万，也算有财？还郎财女貌！不要说有几十来万，他就是有个几千万几亿也不过是个大字不认几个的“土块”，比起。。。”话说到此处她自己也愣了一下，但很快转了个弯道：“就一个没文化的‘暴发户’而已，你也用不着这么得意吧！”。
我知道她说‘比起’后面本来想说吴天扬或者陈敬德，她话虽然打住了，但意思我们都明白。
她一碰触到这两个人我全然没有了和她开玩笑的意思，心情一下子低落下来，神色淡淡地说：“你是希望我有钱呢还是希望我没钱？”
她也觉得刚才话说的有点过了：“这和钱没关系”她气哼哼地说，不知是对我生气还是对自己生气。我们俩都有些意兴阑珊，大家都听懂了她咽下没说的话，一时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桌上冷了一会儿场，还是李秋桐挑起话头对着姜欣雅说：“你真的不打算让你家珂儿参加高考了？”
姜欣雅放下手中的茶杯说：“我已经给她办好了出国手续，九月份就走”。
“她自己知道不知道出国手续已办好了？”
“我还没跟她说，让她参加高考吧，体验一下国考的历程也是好事”。
“你把她送那么远，你真的放心？”
“我去送她，看看那边的情况，应该没问题，南方送更小的孩子去留学的都很普遍”。
我们正说着姜欣雅的电话响了，姜欣雅看了一下来电显示微微皱了一下眉头，有些不悦地接了电话冷声问道：“怎么了？”
不知那边电话里说了些什么，她说：“我在“真味餐厅”，你们要没吃饭就过来吧！”
姜欣雅放下电话一脸不高兴地说：“等会张民轩带着珂儿过来”。
姜欣雅和张民轩同床异梦也不是一年二年了，但为着珂儿俩人一直貌合神离的凑合着，姜欣雅把珂儿送到西北市寄宿学校上学一方面是工作忙她没时间管，张民轩是根本不管，另一方面是不想让珂儿感觉爸妈之间出了问题。可去年因为张民轩大姐张民华的儿子离婚的事，姜欣雅和张家彻底翻脸了，连表面上的敷衍工作都省去了。
张民轩领着珂儿带着一身寒气了进了包间。珂儿长了一双和姜欣雅一样的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却长了张和张明轩一样瘦小的瓜子脸，模样到是不错，但她身上既没有姜欣雅锋芒毕露的锐气也没有张民轩身上自以为是的傲气。因为很瘦神态又有些怯懦看上去有点可怜巴巴的样子。想着姜欣雅已把她一个人扔在西北市六年，现在又要把她扔到大洋彼岸N年，我觉得她真是可怜。
我伸手把她叫到我身边坐下，握着她细细的手腕故意逗她缓解她的紧张情绪：“怎么还这么瘦，在减肥吗？”
珂儿脸上有淡淡地羞涩不好意思地笑笑说：“没有，就是长不胖，李浩宇又长高了吧？我好久没见他了”。
“这几天他到西北市去他舅舅家玩了，过两天就回来，到时候你来玩吧，他现在长的又高又壮”。
“他还那么帅吗？”珂儿眼睛亮亮地问
我笑道：“比以前更帅了，有些象个小男子汉了”。
珂儿比李浩宇大近一岁，她小时候张民轩的父亲还在位，一家人都自以为很了不起，总是在姜欣雅面前摆出一副高高在上，对她不屑一顾的样子，因此姜欣雅根本不可能指望他们能帮忙。而张民轩一副公子哥的派头根本不管孩子，家务事也一点不干，所以姜欣雅经常带着她在我们家玩，忙了就放在我们家由我父母帮忙看着，基本上是和李浩宇一起长大的所以和我们很亲近。
“你不是说要在家里呆一天明天才回来吗？怎么今天就回来了？”姜欣雅问张民轩道，声音里没有一丝感情因素。我心里想姜欣雅不仅不想在这个场合见到程少杰更不想与张民轩在一起，他们夫妻关系竟然到了这种地步，不知道他们还能维持多久，也许珂儿离开家后他们也维持不下去了。
张民轩把我们看了一圈，把脱下的外衣扔在椅背上，对姜欣雅说：“老爸中午吃过饭就说头晕的很不舒服，下午送到医院去了，我们在家里也没有什么事可干就回来了”。
“你爸病了你不在医院守着跑回来干吗？”姜欣雅皱了一下眉头说到。
“我在医院呆着能干啥？我又不是医生，我妈在就行了”张民轩一脸不耐烦地说。
姜欣雅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停了一下把话又咽回去了，转脸问珂儿道：“你去医院看爷爷没有？”
“看了”珂儿道。
“医生说爷爷怎么了？”
珂儿看了看张民轩迟迟疑疑地说：“好象是说高血压犯了，心脏也不好，中午姑姑跟爷爷吵架了”。
姜欣雅面无表情地“哦”了一声不再说话。很久以来姜欣雅对张家的事基本不闻不问，不过在外人面前对张民轩的父亲态度如此冷淡让人觉得有些过了，不管怎么说他也是自己的公公何况珂儿也在场。
我看了姜欣雅一眼，眼光扫过李秋桐的时候心念一闪，心想张民华和她父亲该不是为了闻红兵离婚的事发生的争吵吧？反正张家的事只要涉及到张民华，姜欣雅表面上肯定都是三缄其口，背地力恨不能踩上一脚。
想到这我给珂儿盛了一碗鸽子汤，劝她喝点热汤分散一下她的注意力，不要让她感觉到父母之间的冷漠。我看了看张民轩和姜欣雅。姜欣雅的冷漠不仅让我们不舒服，让张民轩也感觉到不舒服，他终于有些慎不住了眼光扫过李秋桐愤愤地说：“她王佳玉还狮子大开口，张口就要五十万元，她以为她是谁？一个小市民攀到我们家就已经抬举了她，临走了还想猛捞一笔，她想的到美！他妈的，以后这种小市民家的女人就是不能沾，占便宜得势了就忘恩负义，捞不着好处了就反咬一口”。
张民轩只管指桑骂槐地愤愤地说着，姜欣雅的神色则越来越淡，仿佛没有听见张民轩说话一般，我知道此时姜欣雅内心的愤怒已经到了极致。这就是姜欣雅的性格，心里越是愤怒外表越是平静，到她反戈一击的时候别人是没有还手余地的。
王佳玉对离婚提的要求就是姜欣雅在背后出的主意，张民轩可能也多少感觉到了。去年，当李秋桐激愤地对我和姜欣雅说张民华为了逼王佳玉同意离婚到学校找王佳玉闹事的时候，姜欣雅就不动声色地算计好了这一切，她既是在帮李秋桐也是在泄私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