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一挽终于艰难地开口了,方温执听不太清楚,于是把耳朵贴在了门上,依稀听得到江一挽在咒骂谁。
江一挽支支吾吾了好久,她不知道自己的厚脸皮到哪里去了,捂着脸斗争。
这个时候,她的身边窜出了一只恶魔和一只天使。
恶魔说:“说就说嘛,怕什么,他是你男朋友哎?!”
天使说:“女孩子要矜持要矜持,何况你都是人家女朋友了!”
……
“一挽?再不说话我就把东西都吃了啊?”方温执又敲了敲门。
“方温执,你知不知道世界上有种东西叫做大姨妈……”江一挽闷闷的声音传入方温执耳朵里,方温执愣了愣,脸上的笑容凝固了,手里拿着的杯子也差点抖落。
“江一挽,你指的是生理上的,还是……”
方温执问了一半就停下了,他觉得自己的智商受到侮辱,这不明摆着就是生理上的吗……
江一挽子啊厕所里欲哭无泪道:“多谢理解,理解万岁,我哪里知道它今天好死不死来了啊。这下怎么办,你别跟我说你家里还有这东西?”
“我有点肚子疼……”
方温执沉默了一会儿,把手里的东西放好,转身在柜子里抽出了一个暖宝宝,让江一挽把门开了一条缝递进去,然后说:“商场应该还没关门,我去给你买。”
说完这句话的时候,江一挽好久没开口,空气好像忽然冷冻住了一样,在江一挽四周漂浮着说不清的情愫。
感动?或者是惊喜?
江一挽眨眨眼睛,以为自己听错了,又问了一次:“你刚刚说什么?你确定?”
方温执隔着门再次回答道:“这有什么?我去给你买。”
江一挽刚刚想说话,肚子却又疼起来了,像是有把电钻在钻着她的肚子一样。她咬着嘴,听到方温执嘱咐的声音:“把暖宝宝垫在肚子下先忍一忍,止痛药对身体不好,我马上就回来。”
接着他听到了开门的声音,听到门被轻轻关上的声音,还有方温执发动汽车引擎的声音。
暖宝宝是紫色的,小巧可爱,看得出是新买的。
江一挽不知道,上一次她醉倒在这里之后,方温执就买了个暖宝宝放在家里,以及一些关键时候需要用到的东西。
车子重新喷漆过,也是江一挽钟爱的紫色,寂静的马路上,方温执的车子如子弹一样疾驰着。
他连安全带都没有系,风风火火地冲向了离家最近的商场,所幸在打烊之前赶到。
收银台坐着个昏昏欲睡的小姑娘,一见到方温执整个人就精神起来了,正打算勾搭,就看到方温执走向了女士用品那一行去。
面对着花花绿绿各种牌子的姨妈巾,方温执头一次苦恼了。
方温执蹲在货架前犹豫不决的时候,江一挽接到了来自哥哥江城的电话。
还没开口说话,江城劈头盖骂就是一顿训,把江一挽说得云里雾里的。花了好大的智力,江一挽才知道自家哥哥是在责怪自己没有去江家参加自己的生日聚会。
江一挽还真给忘记了,耸着肩直接挂了电话。她不想回忆起任何有关那个家的点点滴滴。
“爸爸都快被你气昏了你知道吗?家里宾客那么多,结果你一个字都不说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你让……”
江一挽不耐烦地打断,声音冷冷的:“人你和父亲出去丢了脸,让江家蒙羞了是不是?哥,你在意的到底是你妹妹的快乐还是你和父亲还有江家的颜面?父亲快被我气昏了,那好办啊,找他的小情人去安慰安慰不就好了?”
江一挽胸口闷闷的,再加上生理期烦躁的原因,咄咄逼人,让江城最终无奈地挂了电话。
听着器械一样没感情的忙音,江一挽又想起了苏辞。想起那个如同她的姐姐一样的苏辞,想起她乌黑的长发和温柔的双眸。
而方温执在货架前犹豫了好几分钟,最终在收银台那个小姑娘诧异的目光里,付完钱提了一大袋姨妈巾钻进车子里,把东西扔在后座,又去了小诊所拿了止痛药,又风风火火地赶了回去。
跑车拐了个弯,一个漂亮利落的漂移稳稳停在了大门前。
上楼的时候,方温执顺手带了个热水瓶。
把厕所的门开了一条缝,方温执把东西塞了进去,碰到江一挽有些冷的手指。
江一挽终于从厕所里出来,捂着暖宝宝嘟囔着,一屁股坐在床上,看着方温执重新温过的红豆粥和所剩无几的水果沙拉。她恹恹地吃着水果沙拉,用牙签把芒果戳出一个个小洞来,方温执坐在一边看着,忍不住笑出声。
“笑啥?对了,那我今晚睡哪?”江一挽问,“该不会想让我睡楼下沙发吧?”
方温执一挑眉,嘿嘿地笑着说:“不敢不敢,睡大床,睡大床。”
方温执和江一挽一眼,有两颗虎牙,一笑就露出来,江一挽自动把方温执幻化成了摇着尾巴的哈士奇。于是她伸手拍了拍方温执的头发,却被一把拽住,随后床上的灯被拉黑。
月影绰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