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难以忍受的痛。
宁睦遥齿咬下唇,生生咬出一条血印子。她觉得自己的身体都要被扯裂开了,不单单是肚子痛,连四肢牵着五脏六腑都痛不欲生。
寒姑阴沉着脸,一手拿着帕子给宁睦遥擦汗,另一手握在宁睦遥手中,手掌被握得极重,骨头都叫嚣着受不了。寒姑忍着手掌的痛,安慰自己道,起码宁睦遥此刻还用得上力气,没有昏过去。
陈御医问了事情的经过,又搭了搭脉,这京里的天气早就凉了,他满头黄豆大的汗珠子还是不停地落下来,他把马氏拉到一旁说了几句,马氏点点头,表示晓得了。
看这情形也知道情况不好,寒姑只能小声安慰着宁睦遥,看着一屋子人进进出出的忙乎。
陈御医告诉马氏,这孩子应当是不好保了,要说这胎儿也算是先天不足,初怀上就随着母亲颠簸,好不容易安胎稳了下来,今天这一下,又起了动荡。强要保孩子,怕是要危害到宁睦遥的生命。
马氏也不多话,出去与守在外头的邢家婆子一说,邢家婆子那般老辣之人都面有慌张,一面找人去宫里把孩子不保的事告诉夏侯韬,一面又遣人去寻几个稳当些有经验的稳婆子来,虽不是生产,但小产得干不干净稳婆子拿捏得准,陈御医医术高,可到底是男人,不方便的地方也很多。
这一番忙碌过后,邢家婆子跟着马氏进屋,寒姑把被子掀开一个角,两人一看,床上已有血迹了。
陈御医回避了,稳婆子来得匆忙,丫环们烧水的烧水,伺候的伺候,整个屋子挤得满满当当。
邢家婆子跺脚,小声喝道:“该干什么干什么,别一个个杵在床边,宫主怎么透气是好!”说罢,先一步走出门去。
剧痛让宁睦遥的意识渐渐变得模糊,连身边不停忙碌的人的模样都看不清晰了,隐隐听见有人在跟她说话,可又听不明白。
身体的感觉越来越强烈,提醒着她腹中胎儿要离她远去,可似乎又不仅仅是这样,被死亡之绳捆绑住的不单单是孩子,还有她自己。
呼吸变得无比困难,浑身的力气都被抽干净了,虚脱的身子有种轻轻的漂浮感,不累,很解脱……
宁睦遥喜欢这样的感觉,她几乎要笑了出来,可下一秒,脑海中突然闪过很多很多的画面。
惠国的京城,宫门紧闭的凤殿,宫女们温婉笑容,嬷嬷牵着她的手,宣平帝一把把她抱到膝盖上,亲昵地吻着她红扑扑的脸蛋,大笑说“我们的遥公主真可爱。”
然后,画面一转,刚才还在宣平帝身边笑得幸福的唐皇后躺于病榻之上,豪华凤殿药味浓重,她已经没有了笑容,有的是让宁睦遥永生难忘的凛冽眼神,抓着孩子的手让她一遍遍的重复一遍遍的发誓。
她看到幼小的自己跪在床头,痛哭流涕,是惊恐,是不安,更是无助……
那年深秋,倒下的惠国大旗,襁褓中什么都不懂的幼弟,她忍住悲痛开城投降,离开惠国的那日,厚重的宫门慢慢关上,她曾发誓要带着宁睦远再一次推开它们。
不到那一天,她死不瞑目!
亡国之恨,小产之痛,这一切的一切缠绕心头,让宁睦遥慢慢清醒过来,虽然依旧无力,却也不再神智不清。
宁睦遥听见稳婆和寒姑在不停地跟她说话,让她不要怕,要挺过去。她拼了命地睁开眼睛,她比谁都渴望挺过去……
一直到半夜,稳婆才松了一口气,宁睦遥累着了,却没有生命危险。寒姑给她喂了几口薄粥后,宁睦遥睡着了。
夏侯韬回来很久了,不方便进房的他只能等在外头,听邢家婆子进进出出地说情况。等房里收拾赶紧后,他才进了屋。
大量出血,宁睦遥的脸惨白惨白,没有一丝血色,下唇有一条被咬出的血线,整个人看起来并不好。夏侯韬抬手想摸摸她的脸,可抬在空中犹豫许久,最后还是收了回去。
夏侯韬走到外头对邢家婆子道:“我已经命人去宫里请了几个医婆回来,她们的吃住你来安排。”
医婆是宫里专给生产后的妃子调理身体的婆子,各个都是经验丰富,最晓得初为人母的心情,也明白该怎么调理,宁睦遥虽是小产,可小月子也是不能马虎的。
邢家婆子是过来人,自然晓得这个道理,应下后赶紧带人收拾给医婆的住所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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