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睦遥被安排在风华城的行馆之中,陈御医奉命过来请了脉,然后连连摇头。
夏侯韬在一旁看着,见御医摇头,便问:“怎么?情况不好吗?”
陈御医又细细诊了一回,道:“臣实话实说。宫主体质虚弱,这一个月的颠沛生活,没有小产实属万幸。眼下不仅仅是要安胎,还要调养身体,若不然,就算腹中胎儿足月分娩,宫主也难逃难产之苦。只是这进补不能着急,要慢慢来,要是一心求快补得猛了,反倒是要损伤身子的。”
夏侯韬望了一眼双唇发白的宁睦遥,见她呆呆地不晓得在想些什么,心里多少有点压抑,转头对陈御医道:“进补的事交给你了,每日该吃什么该做什么,列张方子出来。”
“喏。还有半年多的时间,一点点补,不成问题的。”陈御医应下了,他轻声问宁睦遥道,“宫主爱吃什么不爱吃什么都告诉臣,臣安排食谱的时候也好留个心。”
宁睦遥讷讷移过眼神,疑惑地问:“不用什么都吃吗?”
陈御医闻言笑了,摇头道:“不用勉强吃不爱吃的东西,宫主害喜症状厉害,再勉强吃不喜欢的,怕是这吃下去的没有补到身子里就先吐出来了。宫主要放宽心,这样对自己好对孩子也好。”
宁睦遥认真想了想,把平日里不喜欢吃的都大致说了一下,陈御医拿笔一一记下,便出去开药方子和食谱了。
房间里已没有其他人了,夏侯韬坐到床边,手掌轻柔覆上宁睦遥的脸颊,低声道:“这次的事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同你说,但交代是一定会有的。”
宁睦遥心中百转千回,她记得黎庭宴说过,夏侯韬原本是计划让人带走她后由黎庭宴接应,只是没预料到许家人的动向被抢了先,她几欲开口询问此事,却又不知如何说。
夏侯韬原本的想法并没有什么不对的,他们的初衷都是逼许家人就范,只不过一个选择嫁祸,一个选择请君入瓮,可惜阴差阳错成了这样的一个结果。
这场赌博是宁睦遥执意去赌的,她并不能怪夏侯韬什么,何况她的目标不单单是许家人,最后的目的是为了毁掉夏侯韬,扰乱昭国。
宁睦遥苍白的双唇颤了几下,强迫自己露出一个笑脸,道:“王爷不用解释什么,睦遥并不觉得委屈,睦遥也有爪子,被别人抓痛了,抓回去便是了。至于交代,王爷是指什么?”
夏侯韬没有说明,他俯下身子,以唇覆唇,轻轻摩擦着,不带任何**的安慰一般的吻,带着难以言喻的让人安心的力量。
宁睦遥就在这样的亲吻里睡了过去,夏侯韬见此便起身走出房间,去找陈御医。
陈御医正在看着宁睦遥前几日用的安胎药的方子,这些方子黎庭宴都小心收着,陈御医一边看一边问着黎庭宴一些事。
待都弄明白了,他才写了一个方子。写完抬头见到了夏侯韬,两人赶紧起来行礼。
“不用多礼,方子开好了?”
等夏侯韬坐下后,陈御医才答道:“开好了。一般的药材城里都买得到,名贵的那些,臣有按王爷的吩咐从京里带来了,一会臣就去城里药店买药。”
“恩。晚上吃什么也提早跟厨子说一声,让他早些准备起来。”
陈御医领了令就离开了,夏侯韬认真听黎庭宴说了这一路追寻的事。
“当日兵力不足,加之最重要的是救回宫主,所以并未追敌。”
夏侯韬的手指漫不经心地敲着桌面:“做得对。现在也不用集兵去搜了,恐怕是早就人去楼空了。他们也真是好本事,当真联系了叛军行事,这一回这通敌之罪是坐实了。”
黎庭宴明白夏侯韬口中的他们是指许氏的父亲兵部尚书许茂和他的长子许愈,犹豫了一会,问:“王爷来之前,京里的事……”
夏侯韬摆了摆手,道:“下了天牢,还没有处理,等回京之后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