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第二日要坐车回西施殿,宁睦遥很早就休息了,也不知什么时候,就听见外间有响动。
宁睦遥翻了个身,只当是守夜的暖红起夜,也就没有在意,又过了会才听见有人开门关门的声音。她想想不对,正要出声唤暖红,内屋的油灯却亮了。
突来的亮光让宁睦遥很不舒服,眼睛刺刺的,过了一会才转好,掀开幔帐才看清来人是夏侯韬。
夏侯韬见吵醒了宁睦遥,也就没有阻止她下床。从外头天色看,并看不出时辰,只是帮夏侯韬更衣的时候,宁睦遥摸到了衣角上的夜露,估摸着已经是深夜了。
宁睦遥的手虽在动,脑子却困得迷迷糊糊,也不问夏侯韬为何深夜过来,安安静静地等着对方开口。
夏侯韬亦没有言语,也不晓得是不是宁睦遥困乏的样子与平日里的模样不同,他轻轻笑出了声,将对方一把带入怀中,薄唇吻上她的眼角。
虽然所有人都认为夏侯韬宠爱着宁睦遥,可只有他们两人才晓得,平时独处时,他们之间并没有什么深情款款、如胶似漆,似乎只有在翻云覆雨时,才有了一丝情动男女的模样。
为夏侯韬所熟悉的身子越来越热,不知不觉就湿透了**,**肌肤相亲,粘腻感让似睡似醒的宁睦遥忍不住皱起了眉头,双唇间呢喃抱怨几句,扭着身子想逃可逃不离夏侯韬的手掌。
这些抵触的动作抱怨的言语在欢爱时也化作一种情趣,**着夏侯韬的神经。覆在宁睦遥耳廓的唇轻声安慰着些什么,喑哑的带着难以掩盖的**的声音充斥着宁睦遥的脑海,而他的动作却与那些温柔话语相反,不停地刺激着身下女子的敏感,逼着她在欲望之海中迷失,只能紧紧攀住夏侯韬的身子来作唯一的浮木……
宁睦遥不晓得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迷糊中她隐约听见身边有人走动的声响,可就是乏得睁不开眼。再醒来时,她抬起沉沉的眼皮子,入目的是夏侯韬的脸,夏侯韬阖着眼,大约也睡过去了。
宁睦遥稍稍动了动身子,这才觉察出不对来,她往四周一看,原来他们已经不在那张大床上,而是在颠簸的马车上了。马车内只他她们两人,估计寒姑她们都坐了另外的马车。
她的身上只裹了一件夏侯韬的披风,内里不着一缕,身体倒是经过了擦拭,没有欢爱后的粘腻体液。只是手腕脖颈胸口,她此时能瞄到的地方都满是吻痕,让宁睦遥不禁红了脸。
看样子,她刚才就是这副模样被夏侯韬当着众人的面抱上马车的,在外人眼里,这就是夏侯韬舍不得她离开的最好证据了吧。
想到这点,宁睦遥抿抿唇,几乎就要冷笑出声,敏感的身子却感受到夏侯韬微微一动,赶紧闭上眼睛。
假寐并不好装,宁睦遥想着她是不是该侧过些头把脸埋起来,可又不知道夏侯韬是不是真的醒了,这暗自猜测的过程让时间变得特别漫长,彼此的呼吸声更加明晰起来。
许是心理作用,宁睦遥觉得夏侯韬正眯着狭长的双眼盯着她,又觉得那人本来坐得还算直的身子在慢慢弯下,她要是睁开眼睛就能看见脸部放大的夏侯韬,她几乎都觉得对方的鼻息已经吹到了她的脸颊上,再一会,她想,也许那人压根就没有醒,只不过是自己在吓自己。
这般心理变化,让宁睦遥觉得不舒服极了,忍不住稍稍动了一下身子。
这时,她听到了对方的声音:“明明醒了还装睡,在打什么鬼主意?”
宁睦遥浑身轻颤,映入眼帘的是对方略带笑意的表情,那样的表情让她感到陌生,他对她、她对他,他们之间几乎从未有过这样的彼此不设防的真心表情,所有的笑脸都经过修饰,所有的情话也仅仅只是床笫限定。他们的关系不过是彼此利用,亲昵只装与他人看,而如今,夏侯韬突然露出了这样的表情,说着仿佛情人间嬉戏的话语。
理智告诉宁睦遥,这不过是夏侯韬的无心之举,可心中还是稍稍慌了神,不是心动,而是惶恐。她努力稳下心绪,想着该如何回答刚才的问题。
好在夏侯韬并不想要答案,他拍拍宁睦遥的肩,道:“差不多能到西施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