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现在不是想这些乱七八糟的时候了,董言急匆匆地回答:“刚接到电话,我的案子下个月就开庭,我得马上回去准备应诉的材料。”
比她预想得要顺利许多,本来以为排庭会推到至少一个多月以后,没想到法院那么爽快。为了保证庭审万无一失,她决定必须回去细细制定应诉计划。
“哦?是吗,那恭喜了。”江俊彦漫不经心地说。
“其实我们老板……”Jack本欲讲话,却被江俊彦一个眼神给制止了,怏怏地把已经到了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董言真为Jack感到不平,这辈子最看不惯男人欺负女人,“攻”欺负“受”也不行。
“你别老是对Jack这么凶,人家跟着你容易嘛!”
此言一出,满座皆惊。
Jack望向董言的目光充满了感激,江俊彦也被怔住了,随后又回复波澜不惊的酷脸。
“这是你的衣服,给你。”江俊彦没有回嘴,只是没好气地把手里的包裹丢给董言。
董言却把衣服丢还回去:“不用了,我觉得余妈这条老款比较适合我。真得走了,回头联系!”
话音刚落,董言穿着余妈60年代经典款,急匆匆地冲出屋子。
“什么时候开庭?”江俊彦倚在门边,转头问。
“一个月后的今天。”董言跑出几步,突然又好像想到些什么,折返回来。
她跑到江俊彦面前,两手紧紧抓住他的胳膊,很认真地说道:“我知道你们这么做需要很大的勇气,我绝对不是那种食古不化的人,每一种感情,只要是真诚的,我觉得都是值得尊重的。给我点时间,我只是需要一个适应的过程,你可明白?”
江俊彦被董言这没头没脑的话给愣住了,但还没等他发问,董言就已反身跑了。
望着董言逐渐远去的背影,Jack讷讷地自言自语:“您说董律师刚才说的什么真诚的感情是值得尊重是什么意思啊?”
江俊彦型眉微折,性感的薄唇紧闭不语,似也在揣度她那些莫名其妙的话。
“会不会是一种暗示,她以为您对她有意思,她需要时间去适应,让您明白她的心思?”Jack突然眼前一亮。
“你很闲是不是?”江俊彦狠狠瞪了Jack一眼,皱起的眉头却已在不经意间舒展开,但低头看到手上没送出去的袋子,眼底又掠过一丝懊恼,“你这么快就让法院打电话给她,真的很多事!”
Jack一脸无辜:“不是老板你让我尽快办妥,越快越好嘛?”
“我让你做你就去做,别的事怎么做起来没那么有效率?”他刚回来,这女人就走,他胸口一把无名火无处发泄。
Jack杵在一旁,说什么都不对,也什么都不敢说了。
“你带回来的那个姑娘,我帮你招待了。”余妈突然在江俊彦背后出声。
江俊彦的肩膀轻微起伏,但嘴边却只有简单一个“哦”字。
Jack可不想在江俊彦心情不爽的时候做出气筒,于是趁余妈说话的当口,便蹑手蹑脚地借机遁走。
“董言,166公分、48公斤左右、肤白、胸70C、腿长,就是臀部小了点,但胜在紧实度还行,身体各部分的比例勉强也算匀称。”
江俊彦豁然转过身,俊颜略微抽搐。
“余妈,谁要你说这些了!”他恼羞成怒,脸居然有些红。
“哦,原来少爷不想听这些,看来是我这个老婆子多管闲事了。那么下面的话,我也不说了。”余妈没事人地说。
言毕,就转身欲走。
“你……你等下!”江俊彦的脸就像变戏法似的一会儿红一会儿绿,别看他在外面是叱咤风云的江总,但到了余妈面前,他就变成了逃不出如来佛手掌心的孙悟空。
姜还是老的辣这句话,用在余妈身上对极了。
余妈停下步子,静等下文。
果然,江俊彦轻咳了两声,接着不自然地说:“既然说了……就说完。”
“还是不要了,免得少爷嫌我这个老太婆多嘴。”背对着江俊彦的余妈脸上浮现狡猾的笑容。
紧接着是一阵沉默、对持。
“你说啦!”最终,还是江俊彦没沉住气,有点烦躁地催促。
余妈转过身,嘴角浮出一丝诡谲的笑容:“我看这丫头应该还是个处女。”
江俊彦脸都绿了:“你这个老太婆!谁关心这个!”
“你连这个都不关心,还是不是个男人?”余妈也不甘示弱。
“老顽固!其他的……她有没有讲什么?”江俊彦追问。
余妈不客气地白了他一眼:“我就是老太婆、老顽固,但现在有喜欢的女人也不敢追的人是你,简直丢了我的脸!”
“谁说我喜欢她了?!”江俊彦极速否认。
笑话,他堂堂一个标准的大众情人,可能会去喜欢一个碌碌无为、又没有半点女人味的傻女人,别开国际玩笑了!
余妈也不再多说什么,只是笑着摇摇头走开了。
客厅里仅剩下江俊彦一人,突然变得异常安静,静得连根针掉在地上的声音都很分明。
他拿着衣服袋子在沙发上坐下,盯着这些未送出手的衣物看了一阵,随后厌烦地丢到一边。
最近,他对自己脑子里时不时迸出的稀奇古怪的念头感到心惊又懊恼,难道真如余妈所说,他对那个女人产生了兴趣?
她和往常围绕在他身边的富家千金、性感名模相比,是另外一种迥然不同的存在。和董言交集越深,越发觉得这个女人有意思,甚至忍不住想要探究更多的她。
可他没有理由会喜欢这么一个女人!要什么没什么,还老是以揭他的短为乐、处处跟他唱反调……对,肯定只是这款的女人他之前没遇到过,所以才觉得新鲜好奇。
有了这样的自我心理暗示,江俊彦忽觉得仿佛轻松了一些。
但脑海里一旦浮现出她的“嗔笑怒骂”的脸孔,心绪又有些浮躁起来。
如此纠结往复了许久,感觉甚为怪异,又道不出一个所以然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