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深蓝,第一束微弱的阳光穿透窗户射进来,照进牢房里。
牢房里成了血的海洋,一朵朵妖艳的血色彼岸绽放在地上,空气中的血腥味令人作呕。
“哗哗哗——”一阵响声,冥禄遨拿着一串钥匙,把零恋手腕和脚腕上的锁链解开。平时以零恋的武功,这种锁她分分钟可以空手解掉100个以上,可现在的她连走路都做不到,只能靠冥禄遨把锁解了然后扶她到一旁的小床上坐下。
“你是怎么回事?”冥禄遨把厚厚一叠的检查鉴定扔给零恋,“不带每月发作的一次,这个月你居然发作了两次。两次就两次,上一次我可以理解为你的尊严不容挑衅,可这一次又是怎么回事?你知不知道你每一次发作都是在玩命?!上一次你还只是毒素蔓延加快,这次毒素不仅蔓延加快,连威力都增加了半倍!你还嫌自己的命不够短是吧?你是知道这次毒素发作的理由的吧?”
零恋沉默了半晌,轻轻地说:“知道,是因为我动情了。”
“动情?”冥禄遨的两条眉毛都在颤,“尼玛!还真敢玩呐!拜托至尊大银,您能别再折腾我了么?虽然我是被你吓大的但你也好歹手下留情些吧?本来日月相思引就够难找了,如果你的毒再这样发展下去我就不知道这世界上还有没有能救你的东西了!你还不如赏颗子弹给我还干脆些,或者我再下点毒毒死你早点死了穿越摆脱这个病秧子的身体!”被零恋吓了十年,冥禄遨也正式蜕变成了老妈子一类的人物。
“现在没时间说这个,”零恋撑住额头,略显烦躁地挥挥手,“有日月相思引的消息吗?”
冥禄遨哼哼:“有是有,不过不多。”又是一份资料砸到零恋的面前。零恋镇定自若地翻开资料,刚刚的虚弱和无力仿佛从来都没有过一样。冥禄遨也没多大反应,显然是被这家伙变、态般的自愈力吓惯了。
“赤月幽谷?”零恋转头看向冥禄遨,示意他解释。冥禄遨说:“日月相思引由三个部分组成——日、月、引。日和月分别是一种炎毒和寒毒,引则是最关键的一样——把两种不同的毒融合在一起并克制它们的毒性到你身体可以接受的程度。如果没有引估计你服下去不到10分钟就会被毒死,而且还是死相很惨的那种。当然日和月也缺一不可。这是我按照日月相思引的药性、作用、成熟时间以及环境的考察推出来的,而且我也打听过,绝大多引出自赤月幽谷。”
零恋沉吟了下:“为什么我们呆在赤月幽谷有五年之久却不知道引的存在?”
冥禄遨扶额:“大银,引怎么来说都是稀世珍宝好么?没有百年份它会冒头么?而且引只是一个代号,它其实是一个谜语。”
“什么谜语?”
冥禄遨定定地看着她:“花开一千年,花落一千年,花叶永不相见。情不为因果,缘注定生死。”
死寂。
“你是说,黄泉彼岸?”零恋挑眉,“那可是只存在于神话中在通向地狱的黄泉路旁开的。”
“难道赤月幽谷不是个地狱么?”
“我闭着眼睛都能走出去的地方能叫做地狱么?”
冥禄遨扶额,世界上敢这样说的大概就只有零恋一个人的对吧对吧是这样的吧?
“圣帝罗兰很快要举行野外生存训练了,目标应该就是赤月幽谷,趁这个机会把黄泉彼岸一举拿下,也没有人怀疑得了。”
零恋睥睨他:“你是要我亲自出任务?”
“解毒本来就是你的事好吧?”冥禄遨再次扶额。
“好吧,这可是我三年以来第一次出任务。”零恋耸耸肩,跳下床往外走。
拉开门,迎面就是月瑶扑过来:“呜呜呜,恋恋对不起,都是我的错。如果不是我要拿你做幸运大奖,你也不用承受这么大的痛苦。”
“好了好了,没事儿了。”零恋温柔地抚摸着月瑶浅棕色的长发,“要不是我没有管住自己的心,也不会这样。不怪你的。”
“动心了,你要怎么办?”梦汐抱着双臂靠在一旁的墙上,问她。
零恋淡然道:“不怎么样,他还不知道,我也不打算告诉他。”
“那怎么行?!”
“没有不行的,只有不愿去做的。”零恋的手慢慢攥紧,“我,早就丧失了爱的资格。而且,像我们这种人,是不能有爱情的吧?”
梦汐默然。是的,这是现实,不是可以随便退出黑道的小说。她们随时要面对的敌人太过强大,强大到他(她)可以在她们的眼皮底下窃到她们的一切信息。所以她们不能有爱情,爱情只会害了她们爱着的人,与其会因她们而被伤害,还不如事先斩断一切。这也是零恋不愿和上官亦凡相认的原因。
“好了,这件事我自己会处理的。”零恋揉了揉眉心,“你们就不要担心了。”
梦汐点点头,放下手走过来:“洗澡水已经跟你准备好了,去好好洗下吧。”
“谢了。”零恋把哭到昏过去的月瑶交给梦汐,“带她去休息吧。”
梦汐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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澡房。
清澈透明的水从花洒中喷出来,淋在零恋的一头紫发上。轻舒玉臂,那完美的曲线令人血脉喷张。
零恋拢起紫发,透过巨大的落地镜凝眸看着横跨整个背部的一朵黑色黄泉彼岸。
这才是她真正的秘密,一个连梦汐和月瑶都不知道的秘密。
微微勾唇轻笑,零恋轻轻闭上眼睛。当年在她摔落悬崖的时候,并不是像上官弦音以为的那样毫发无伤。恰恰相反,她掉进了一条小河里,从高空坠下的压力直接把她全身的206块骨头骨折了50多块,而身上其他地方因为坠落的压力而发青变紫,差点没有爆血管和耳聋,当场就把她震晕过去。幸而有一条水草缠住了她的脚稞,不至于让她被淹死。但有利就有弊,那条水草既救了她一命,又给了她一个无法磨灭的印记——在她昏迷的时候,一只狗熊悄悄逼近,打算拿她做夜宵,她在关键时刻醒来,刚想跳起,却被长度有限的水草给拖回了水里,只得堪堪避过要害部分,于是那锋利的熊爪便落在了她的背上,在她背上划了一条长长的血痕。后来她每次看到这条痕,就会想起那刻骨铭心的背叛。她在背后纹了一朵黑色的黄泉彼岸,昭示着坠落地狱。
其实,她对这个结果已经很满意了,一条疤换一条命,很值得。她不怪上帝不公,因为是她自己没有提高警戒,防范未然,在那种情况下,死了也是她自己活该。
关掉花洒,零恋只裹了一块浴巾就出来了。她搭了一条毛巾在头上,揉搓着还在滴水的头发。
“怎么了?”零恋一眼就看见了在浴室外等候的梦汐。
“这个,”梦汐抬手扔给零恋一台笔记本电脑,“月瑶在你发作时收到的,刚好听到你从里面出来的消息,走得太着急忘记带给你了。”
零恋一目十行看完:“确定是真?”
梦汐点了点头:“‘蓝幻’里潜藏的本阁杀手在监视着她,传回来的消息跟她发来的消息一模一样。”
“我知道了,我去见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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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嘿,第一次爪机码~错字表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