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亮光随着暗门合上而隔断,眼之所及全然一片浑暗,只听得见耳边砰砰如雷鼓的心跳声。
我擦!
我不会是误打误撞启动了什么机关掉到某间暗室里来了吧?!
运气要不要这么好?!
虽然说是躲过一劫,可我要怎么出去啊亲!
也不知道会不会有什么不知明的小动物……
毛骨悚然……
比起被饿死或者被咬死,突然觉得被侍卫抓住好像也没什么不好……
“陛下有令,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外面传来某只侍卫的大嗓门。
我:“……”
这墙的隔音效果也太差了,这种恐吓的话咋让我听得这么清楚呢?!想喊的救命的冲动硬是被我生生压了下去。
那只侍卫要是知道自己的无心之举竟然错过了一个建功立业的大好时机,会不会悔死?
算了算了,我现在还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呢,先走一步算一步吧。眼睛慢慢适应了浑暗,发现这里面也是有通光处的,只是些小孔,光线照射进来有些斑驳,倒是能勉强看清这里是一间暗阁,有简单的桌椅,甚至还有梳妆台和一张小床,倒是更像一处闺房。
好奇心害死猫,外面还有杂乱的脚步声和吆喝声,可我却鬼使神差的翻起了这屋子里的东西,主要是梳妆台上散放着的女子饰品太吸睛了,翡翠金饰玉镯步摇,不一而足,可看出主人身前地位定是不低。
梳妆台上还有个镶宝嵌玉的匣子,打开里面的东西更是精巧珍贵,估计就算单老头子看了也得咋舌,让人不由对这屋子里的主人产生极大的兴趣,生在冷宫,竟然还这么有钱。
我不由端起匣子仔细看了看,却发现这匣子竟然还有个小暗格,我心中一喜,嘿嘿,定是好东西!
小心的将匣子上层的珍宝拿出来,打开下面的暗格,有一只精巧的小红包,下面压着一些信件,不过看上去很久远的样子,有种一碰就会碎的感脚,而那小红包里三层外三层包的精细,我顿时对拆开信件看人家隐私没了兴趣,嘿嘿……东西才是实在的。
可当我怀着掘宝的心将小红包拆开,却是大失所望,里面竟然只躺着一只孤零零的长命锁,虽然做工很精良,但奈何只是银制的。
可放得这么隐秘……
莫非这不是一把普通的长命锁?
我不死心的将小锁拿在手中细细观摩,当视线落在银锁右侧的文字时,猛然顿住了。
只见上面竟刻着两个小字:星吉。
心跳赫然漏了两拍,星吉?!
尹辰星吉?不会是指宵吧?
我凑近匣子看向里面信件的封面,赫然是:‘云芝亲启’的模样……
哈!
云芝,好像宵的娘亲就叫乌云芝啊!
难不成这里以前是宵大哥娘亲的住所?
我不由再次四下打量起这个小房间来,才发现墙壁上还挂着一幅画,是女子的人物画,看头饰应该未出阁的少女,活泼灵动,拈花而笑,端的是眉清目秀,目眩神迷,重点是旁边那飘逸苍俊的落款:尹辰浩月!
冥月宫上任宫主,游弋的亲爹!
不过现在看来,种种痕迹表明,他也很有可能是宵的亲生爹啊!
偶滴个乖乖……
前有东极皇帝的怪诞言行,后有机关暗阁,我掐指一算:乌云芝在宵去冥月宫之前就去逝了,而尹辰星吉这个名字是宵去了冥月宫之后尹辰浩月才取的,那乌云芝怎么会未卜先知有这样的长命锁呢?
还有那些信件说明尹辰浩月在乌云芝嫁进宫之后还是有联系的,也就是说,冥月宫主很可能一早就知道乌云芝怀的是他的孩子,所以很早就给他取了这个名字?
还有一个很重要的细节!只有冥月宫的宫主才会这么抠门,给自己的孩子送银锁啊!
那这里,不会是宵的爹娘幽会之所吧?
我抽抽嘴角,视线忍不住落在了旁边的那张小床上,突然就生出几份邪念来……
咳咳……应该不会吧,这床也太小了,根本施展不开……
额……这等辛秘做小辈的还是不要深究了……
为了表达对宵娘的尊重,那些信我也没看,最重要的一点是那信一碰就碎成渣了,想看也看不成啊!
只得远观而不可亵玩,我乖乖的将首饰放回匣子,只将银锁揣进了怀里,既然这条锁链是属于宵大哥的,那我帮他物归原主,相信公公婆婆也是不会有意见的吧?
我又四处翻看了一下,除了衣柜里满满一柜子衣服,大多是小孩子的,不过时间久了,显然是不能穿了,甚至有些一看就是上好的面料都被虫子蛀掉了。
本来还想带两件回去给宵缅怀一下的,现在看来是不成了,我可惜了一下,乖乖走到旁边的凳子上坐下。
“咔嚓~~~啪!”
“哎哟!”
我擦!怎么忘了,时间久了,信件会被腐蚀,衣服能被虫蛀掉,凳子也会腐朽啊~!
这下好了,摔了个狗吃屎不说,刚才那一声动静那么大,也不知会不会被外面的人察觉。
我捂着嘴静静保持着摔在地上的姿势,一动不敢动,于是,当墙壁被毫不留情的撞开一个大洞的时候,那双阴沉的眸子便将我这狼狈的样子给逮了个正着。
“hi?”我傻呼呼的给他打了个招呼。
东极皇帝却是理也没理我,环视了四周,便有侍卫提了灯笼进来,原本有些昏暗的小屋顿时明亮起来。
东极皇帝仿若视我为无物,悔暗不明的瞪我一眼之后便直直从我身旁走过,丢了魂似的定于那幅画像跟前,手指颤微微想摸上去,却又近乡情层似的几次没下得了手。
我眨眨眼,分明看到他手指是想落在那幅画俊挺苍秀的落款处。
良久,像是终于想起还有人在,东极皇帝斥声让人退下,只是那声音怎么听都有种怪异的暗哑。
出口的侍卫里三层外三层,不用想,出去肯定更多,我是十有八九逃不掉了,不过我又奇怪,东极皇帝明明不会武功,刚才走过我身边竟然都不怕我以他为要挟再次逃跑。
能让他再次这么失魂落魄的……
我下意识看了眼画像
唉……这上一辈的感情纠葛还真不好说。
“我可以束手就擒,但你不准再命人割我的舌头,”眼见那些侍卫又要过来抓我,我敢紧提条件,“你能找到这里还得多亏了我吧?我也不求你知恩图报了,但至少不能恩将仇报吧?”要不是我将那块银锁给收了,你看到还不得气死?!
可惜,我做好事从不留名,不想将此等好处讲出来。
“你再多说一个字,朕就真的割了你的舌头。”
我:“……”
敢情刚才是逗我玩?我对着侍卫做了个嘴巴上拉链的动作,也不知他们看得懂不,好在他们动作确是比之前温和了许多,也不用绳子捆,直接用沾了迷药的手帕捂了我的口鼻,我连忙配合的闭上眼睛装晕。
唉……真好,也不用走路回去了,还有人抬。
“好生待他,不得怠慢。”
在被人抬出去的那一刻,我听到东极皇帝这样说,心里顿时松了一口气,还好,某人还不想写悲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