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在做什么?”
这声音,我寻声望去……
啊!
宵大神你就是那冬天的一把火,照亮了我这抓耳挠腮的心窝!你就是那人间的四月天,醇厚的嗓音点亮了四面风!
估计天籁也不过如是了。
琼玉般柔润透亮的月光下,宵大神卓然独立,万年不变的墨色袍服衬得他身姿更加挺拔伟岸,风眷顾的掠过他的袍角,轻轻掀起又缓缓放下,象是暗夜中神密蝴蝶翩跹着翅膀,他的五官轮廓分明而深邃,眼神冷傲孤清,出尘绝世,恍若神袛。
简直再帅也没有了,我那一瞬只有一个念头,就是扑进他怀里,好好哭一场,呜……
我本就是实干型,说扑就扑,宵稳稳的接住我,顿时将他冷冽孤傲的形象破坏殆尽。
“怎么了?”
宵修长的手指轻轻顺着我的后背,与之前稳键低沉的嗓音不同,柔和中透着一丝无奈。
简单的一句话,却让我的眼泪都恨不得流下来,只想把受的委屈全都说给他听。
于是尊从本心,我将纤纤玉臂上的红包亮出来给他看,以做铁证:“蚊子好讨厌啊!咬了人家好多包包,诺斯克那个家伙比蚊子还讨厌,他还要人家去喂蚊子,嘤嘤嘤……”
诺斯克:“……”(内心读白:这家伙真的是南岭太子?我竟然输在这种人手里?!)
金扬:“……”(内心读白:这真的是我心目中那个尊无可及风华无双的太子殿下么?!不不不……我刚才在宴席上一定是喝太多了才会这样!嗯!一定是这样没错!)
宵大神单臂搂着我,看着我手上的红包,眼神微眯,抬起头看向灌木丛旁边的男子,墨色的眼眸深邃,意味莫明。
诺斯克也收起了那幅玩世不恭的态度,下巴微抬,狭长妩媚的双眸坦然与宵对视。
两人视线交接,暗潮涌动,只觉得周围都安静了许多,连心跳都慢了几分,我有些不安的扯了扯宵的衣襟,他低头的刹那,眼中的冷厉消散,却是别样的温柔,揉着我的手臂,轻声安抚:“还痒么?”
不知为何,之前本来只是想乘机撒娇赖皮掉之前尴尬的,结果他这轻声一问,却直击我泪腺,真的有些想哭了。
我泪眼汪汪的抬头看他,嘴角不自觉的一撅,连回答都带了十足的孩子气:“痒~~~~”
“我们回去上药。”
“好吧。”
嘿嘿……我嘴里勉为其难的答应着,其实心里快激动死了,终于不用喂蚊子了,好幸福啊!
“嗯哼、嗯哼、咳咳咳咳……”
可惜我都给双方找台阶下了,有人却不想善罢甘休,我和宵都还没走,诺斯克那边就喘上了,这家伙是被蚊子卡了喉咙怎么的?
我看过去,蚊子倒是没有卡他喉咙,不过我惊喜的发现,一只又黑又大的蚊子正停在他的脖颈处卖力的工作!
别怪我看得这么清楚,一是因为那狐狸肤色的确很白,二来是那蚊子可是真心大啊,在那白玉般的脖子上显得特别的突兀,估计诺斯克也发现了,脖子一抑,扬手就要去拍。
“等一下!”我连忙阻止。
诺斯克眼神颇为怪异,嗤笑了一声:“太子殿下不会真的要养蚊子吧?”
话虽如此,但他的手掌却改拍为扇,放了那蚊子一条小命,就这么一个小小的动作,我却蓦然对这家伙产生了几份好感,至少觉得他没想像中那么讨厌,不过嘴上还是不肯示弱的嘟哝了句:“再怎么说,它肚子里都有了你的骨血啊!你怎么能这么无情……”
诺斯克:“……咳咳……”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了。
金扬:“噗……”
宵大神:“……”
本是调侃,可说到骨血,我不由又想起白芷,再看诺斯克心中突然生出几份心虚来,也不知诺斯克与白芷究竟是怎么回事,如果只是擦枪走火,两人都是逢场作戏,那白芷在他那儿失踪,他也不会费心去找,但如果是落花有意,那诺斯克知道我与白芷认识,白芷失踪,他定然是会从我身边找线索,要是让诺斯克发现白芷怀了他的孩子……
我一定不能让他把我的宝宝抢走!
虽说到目前为止,他一直没有向我打听白芷的下落,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我不得不防。
想通关键,我只觉得对方就像一颗定时炸弹。不想再待下去,我扯扯宵大神的衣袖,小声道:“不是要上药么?”
“好。”宵牵起我的手,准备打道回府,可偏偏有人还死皮赖脸非要纠缠不清了。
“哥!”
诺斯克倏然在喊了一声,让众人硬是凝在当场。
诺斯克见效果不错,又快速的加了一句:“我有话对你说。”
我:“……”这还攀上亲戚了?
我悄悄瞥了眼宵大神,却见他万年冰山脸又出来了,透着丝丝寒气。
“我早已不是你哥,”宵低沉的嗓音透着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
诺斯克却完全不在乎宵冷淡的态度,嘴唇微抿,不死心道:“我知道父皇做了很多错事,可东极现在形势很复杂,父皇他神志……”诺斯克不着痕迹的瞟我一眼,估计是忌讳什么,最终只隐晦的说了一句,“东极需要一个主持大局的人。”
说完便殷切期盼般的等待着宵的回答,可宵的回答依然冰冷。
“那个人不是我。”
“我想你帮我,”仿佛知道宵的态度,宵的话音刚落,诺斯克便接口道,“有些事,我只想跟你说。”
我:“……”如果不是情形不对,我都想嗤笑出声了,这诺斯克不仅只是狐狸,还是只厚皮狐狸,这种话他怎么好意思说得出口?!
“我与你已无瓜葛,更无话无说。”
宵牵着我的手继续前行,我却只觉得眼前一晃,再一看,诺斯克那只死厚皮狐狸已拦住了我们的去路。
我白他一眼,结果那死狐狸却突然对我嗤笑一声,表情高深莫测的:“太子殿下真是心比天宽,与我哥如此情谊深厚,就不怕……”
我心下一紧,这仗都打完了,难不成还有什么麻烦我没想到?我眉头不由皱起,下意识接口道:“怕什么?”
死狐狸却不正面回答:“殿下难道没听过一山不容二虎?不明白卧榻之旁岂容他人酣睡的道理?”
我眨眨眼,再眨眨眼,要不是情形不对,我都要笑死了,这厚皮狐狸竟然见劝说不成,改用挑拨离间了。
死狐狸见我不语,反而还用看傻瓜一样的眼神看他,顿时觉得受伤了,表情怪异的问:“你这样看我为何?”
我遥叹一口气,真想说,你只知道一山不容二虎,却不知一山不容二虎,除非一公和一母,就算不是一公一母,但也是两口子一家人,两口子睡一张榻上不知有多正常。
可这些话我又不好直说,虽然这死厚皮狐狸可恶,虽然宵不承认,但好歹也是小舅子,我也不忍心做这个可恶的姐夫,见诺斯克还在看着我,大有一幅不见棺材不落泪的坚定意志,我干脆垫起脚,侧身,对着宵大神的俊脸,重重的印上一吻,发出‘啵’的一声轻响,在这寂静的夜里显得特别清晰明亮。
然后利落的回身,微笑的看着已然目瞪口呆石化于风中的厚皮狐狸,温和可亲道:
“你的,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