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振飞才不会随便就漏了玄机,立马一拐弯反问道:“我才来几天,我能知道什么?你不是说有槐树成精吗,我想起了七仙女上的那棵老槐树。”
“那个剧叫天仙配!”朱家瑞纠正道,“剧名都不清楚光知道七仙女?我看你是让仙女给迷住了。帮董永说媒的那棵老槐树人合家可不是成精啊,人家本身就是棵仙树。”
朱家瑞仗着自己上过大学、读的书多自然要高人一等,所以话音上不能落下风。
“你见过?”于振飞不服气的扔过去一句。
朱家瑞看他这位老同学有点不可理喻,不愿和他抬杠,就说:“振飞,咱俩别在这儿扯jb蛋了,走,到我房喝酒去!”
于振飞本不想去,但转念一想:不去反倒像是怕他了,同时他想也好顺便乘机探听一下这小子最近到底搜罗了啥小道消息?
这一次摆设没那次丰盛,主要原因是没准备,朱衙内随便从食堂里要来几样小菜下酒。朱家瑞指着地下的三箱子酒说:
“怎么样老同学?一箱十二个,共是三十六瓶,不够咱再添。”
于振飞一笑说:“喝着看吧!”
越喝朱家瑞的话越多,从山庄的建设说起,又说了老板武中强的不少坏话,最后话题落到任美玉身上。朱家瑞说:
“哎,我说兄弟,振飞……”
“谁是兄弟?我比你还大几个月哩!”于振飞立即给予指正。
“好好,多大的事啊,我叫你哥行了吧?振、振飞啊,你可能还没听说过,咱这山庄里真有鬼!”
“真有鬼?”于振飞不光是头大了,头发根儿也竖起来了。他不是怕鬼,他是怕鬼和他的某个人扯上关系,问道,“你见了?”
朱家瑞摇摇头说:“我倒是没见,不过见过的人多了,老板不让往说,怕影响生意。”
于振飞不解地问:“老朱你这么说我可就不懂了,咱山庄不是取名叫‘与鬼同乐’山庄吗?怎么见了鬼还怕说出去?”
朱家瑞咕咚灌下一大口,咽下去,抹抹嘴,说:“怪不得人家叫你于大傻呢,我看你就是于大傻。你小子想啊,人们好鬼好的是传说中的鬼,就像好龙的叶公一样。就说你吧,如果你面前冷古丁出现一个活灵活现、呲牙咧嘴并张牙舞爪的恶鬼,你怕不怕?”
“我怕!”于振飞点了点头说。
“那是啊!”朱家瑞说着鬼的故事,自己也免不了毛嗖嗖的肚子里敲鼓,他下意识的左右瞅了瞅,大声咳嗽一声,才接着说,“像你这般牛高马大的于振飞都怕,你说这山庄里还有谁不怕?”
于振飞瞅瞅朱家瑞的表情,就知道这小子进角色了。同学三年,谁不知谁的那点老底儿?同舍的舍友,就数朱衙内是嗓门最高胆子最小,晚上不敢一人上厕所,实在憋不住了,就往饮料瓶里滋。黑夜里不好掌握准确性,下铺的同学尚在梦中,糊哩糊涂被浇了一头一脸,慌慌张张从床上爬起来就喊:
“下雨了下雨了!”
“…………”
自此之后朱衙内又得了个更雅的雅号叫作“尿滴淋”。
于振飞明知故问:“你不怕?”
朱家瑞头摇成个陀螺,说:“我不怕?我晚上都不敢回屋了,老于要不你搬来和我同住吧?”
“不不不,”于振飞也把头摇了几摇,说:“我才不呢!你是啥人我是啥人,传出去还说我这人附势攀贵,仰仗别人鼻息,我不干。再说你哪天女朋友来了撵得我躲都没地方躲去。”
朱家瑞忍不住一笑,道:“你这个于大傻呀,几天没见说话都艺术了呢!女人嘛,老实说老同学我至今八字不见一撇,别说女朋友了,女人是啥滋味都还不知道呢!”
“真的?”于振飞是真不信,学校的时候他就是个花花公子。
“真的,老同学。这几年一是在功名上着力多了一些,另外我又犯了一种眼高手低的病,宁吃仙桃一口,不吃烂杏半筐,宁缺勿滥吧!总之是就算一辈子打光棍也决不凑合婚恋问题,我的处世原则你不是不知道。”这大概是朱家瑞有史以来第一次对于振飞的肺腑之言。
“我就不信你走南闯北这几年竟没遇上个入眼的女孩?”于振飞语义双关的说。
“难啊!”朱家瑞叹一口气,端起酒杯说,“老于,酒逢知己千杯少,喝着。”
于振飞和朱家瑞碰了碰杯,俩人同时一饮而尽,于振飞老生常谈地说:
“你的条件太高了,没听说曲高和寡吗?这样会躭误了你自己的。”
“没办法我就是这性格,老天爷给了我公子少爷的身子却又配了条下苦受难的命。”
“你下苦?你爹当大官,给你留下的钱下辈子都花不完,你等着享受去吧你还受苦哩!”于振飞揶揄道。
“瞧你说的,我爹又不是贪官,哪有那么多的钱呀?哎,我说老于,”朱家瑞把嘴凑近于振飞的耳朵,小声道,“我看上了一个人。”
“一个人,一个什么人?”于振飞几乎没把酒杯子扔地下。
“你慌什么,又不是你老婆!”朱家瑞看着于振飞有点失常,不由讥笑说。
“快说呀,你到底看上谁了?”于振飞催促道。
“我看上咱山庄的女经理了。”朱家瑞神秘兮兮的说。
“哪个女经理,白明凡?”于振飞故意打岔想掏实底,试探道。
“白明凡呀,白连义的姐姐,白给都不要!”朱家瑞满脸的不屑。
“到底是谁,我猜不出来。”于振飞傻乎乎的摇摇头。
“美人鱼任美玉呀,我不信你到如今还不认识这位大名鼎鼎的大美人?”朱家瑞仿佛像是一种美人到手的气势。
“你、你疯了?你不是说任美玉是老板的儿媳妇吗?你想让老板砸你的饭碗子?”
“我已经从书呆子那儿讨得实底了,书呆子如今已是杨小丽的准丈夫,他若是敢吃碗里扒锅里另起炉灶,雪狐狸还不吃了他!”
“老板那里怎么说?”于振飞索性乘这机会把问题都一骨脑打听清楚。
“老板能怎么样?他想老牛啃嫩草,那人家也得干呀?”朱衙内说话的口气很大,好像他把老板也不放在心上。
“你、你们接触过了?”于振飞脸儿红红的、口气也不理直气壮,倒好像他是偷了别人东西似的。
“反正我想,反正我是……”朱家瑞突然打住,稍稍停顿了一下,冲于振飞吩咐道,“老于咱们今天点到为止,这事先别传出去,你可不敢坏了我的好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