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陈欣居住的病房后,我找到了她的主治医师王主任,再详细询问了陈欣的病情后,得到的消息只是说她的精神有些不太稳定,脑电波跳跃的频率比一般人会稍显快些。
具体出现这种原因的可能性有很多,可能跟她以前经历的一些事情有关,也可能是因为这一次的晕厥导致她的精神有些恍惚,总之不是什么大问题。
听到王主任这么说,我心里稍稍松了口气,还好只是精神有些不太稳定,不是得了什么失忆症或者是神经上的疾病。如果真要像王主任说的一样,那么她一时半会记不起来我是谁,也算有情可原,只是让我一直耿耿于怀的是陈欣母亲,对我的态度,本想着这次过来能够见到陈欣的母亲,询问一下那天晚上的事情,可是现在倒好,别说那天的事情,就连进病房都成了问题。
出了医院的大门,我叫了一辆出租车,交待了我事务所的具体位置之后,便靠在座椅上,微微合上了眼睛,小憩一会儿。
自从上次处理完那桩鬼声的灵异案子之后,我已经有好几天没好好休息过了。在这期间,不是在医院里养伤,就是在事务所里查阅资料,人的体能是有限的,而经过这几天的折腾,我的体力也是有些不支。精神稍稍松懈,我竟然在微微晃动的车身中睡着了。
这一觉,我睡的很不踏实。兴趣正因了那句古话,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梦里,我依旧在沉睡,耳边时不时传来“滴答,滴答”的清脆响声,这声音很轻灵,却又显得十分幽长。迷迷糊糊的我睁开了双眼,矩时眼中出现的重影让我感到一阵头晕目眩,缓了好一会儿,重影才逐渐消失。
此刻呈现在我眼前的是一间陈旧阴暗的仓库,库房很大,很破,铁铸的四壁上出现了很多碱化的锈迹,应该是一件被遗弃很久的生产车间。
醒来以后,我试着活动一下有些发麻的手臂,可是刚一动,就感觉四肢好像被什么东西捆住了一样,微微低头,我吃惊的发现,四肢不知何时,被人用透明胶带死死的缠住了。
“怎么回事?我怎么会在这里?”我的脸上顿时涌现出一抹惊骇。
“滴答!”
又是一滴水珠,从半空落下,不过这次,水珠恰巧滴在了我的手背上,感受着尚有余温的水珠,我疑惑的皱起眉头,定睛一看,竟发现滴在我手臂上的水珠是一滴殷红的血水。
表情一滞,顺着这血滴的滴落方向,我抬起脑袋慢慢向上看去。
“啊!”
这一看,差点将我的魂儿吓掉。
在我脑袋的上方,是一排密密麻麻悬挂的尸体,而在那尸体的背部,凸出着一个个三爪型的铁钩子这些锋利的钩子,穿过尸体背部的表皮,殷红的沟尖上残留着粘稠猩红的血液,此时正一滴一滴的,溅落在地。
看到这一幕,寒意瞬间淋遍了我的全身。
我能感觉到我的呼吸越来越快,手脚忍不住都在微微打颤。
“呼呼……咕噜!”
我一边急促的呼吸着,眼睛一边扫过那些死相狰狞的尸体。我看到那些尸体,有的是从肚子上切开一个大口子,掏空了所有的内脏,只留下带着血丝的肋骨。有的尸体被挖空了双眼,只留下两个血窟窿
,还有的尸体,更是没有了人皮,铁钩直接穿透了他的血肉,挂在上面。
“咯吱,咯吱”
头顶上的铁钩,像是承受不住这些尸体的重量一般,发出一声声刺耳的响声,在这空旷的库房中,听得是格外清晰。
“救命,救命啊!有没有人?”我的声音颤抖的呼唤道。
在我的喊声落下不久,我忽然听到“咯噔”一声,随之,仓库的大门便被打开了。听到大门打开的一瞬间,我的心里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一边艰难蠕动着身躯向大门的方向移动,嘴里一边呼唤着:“救命,快救救我!”
可是,当我蠕动前行了大约三四米的样子后,我却看到在我眼前一股混杂着鲜血的水渍,像是一流小溪一般,缓缓漫了过来。
看到这股血水,我突然意识到事情有些不对,急忙抬起头,向仓库大门的方向看去。
此时,在短暂的寂静之后,我听到库门外传来“呼啦啦”的响声,像是猛烈的雨声。而且,在昏暗的光线下,门口立着的那人浑身也是湿漉漉的。
“救救我……”我用近乎哀求的声音,祈求道。
可是,那人却无动于衷,像是一根木头一般立在那里。
“救救我……”我带着些许哭腔,再次哀求道。
“轰隆!”
就在此刻,空中骤然响起一声闷雷!紧接着“咔嚓”一道强烈的电弧映亮了整个库房。
当,黑影被电光短暂的映亮之后,我的大脑“嗡”的一声,吓的几乎要晕厥过去。
因为在我前方不远处,那个站在仓库门口,穿着雨衣的人,手中提着的是一把挂着血水的斧头。
“不要过来,不要过来!”看到这一幕,我的神经几乎要崩溃了,连连摇头,艰难的摆动着身躯,向后扭动。
“当啷,当啷!”
斧头碰撞地面,发出沉闷响动,而那穿着雨衣的人一步,一步的向我走来。
“呼……呼,救命啊……救命啊!”我声嘶力竭的喊着。
可是任由我如何叫喊,那提着斧头的人都是不紧不慢,不急不缓的向我靠近。
当我艰难扭动着身子退了有五六米的时候,眼前的人却距离我只有两三米远了,我甚至可以清晰的看见,在那柄斧头上,还有着许多残留的肉沫。
“你是谁?你是谁?”我对着那人吼道。
听到我的吼声,在那张隐藏在帽檐下的脸上,我看到他扯出了一个令人毛骨悚然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