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头淡淡吐出的两字,却让我的心头再次一惊。
“苗疆”二字,对于我来说,是一段尘封在童年记忆里的阴影。
它就像很多小说里写到的一般,是一个神秘且又古老的种族。
而恰巧,我的身体里有一半的血液,都是流淌着这个古老种族的基因。我的母亲姓吴,是一个地地道道的苗寨女人。
八岁之前,我的生活基本上都是与那些丑陋恶心的虫子打着交道。
如果单是这些,到不足以令我弱小的心灵产生巨大的阴影。
这就要说的我母亲的母亲,也就是我的姥姥。
相信知道苗族的人,或多或少都听过蛊虫,或者是蛊师的传说,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们,这并非是子虚乌有的事情。
苗族只是一个统称,里面还有很多分支,大概分为生苗,和熟苗,生苗是指未被汉化,一直生活在苗寨里,与世隔绝的苗人,他们有自己的语言,自己的服饰,至今不与外族通婚,但有极少数的入赘郎。熟苗,便是指,已经被汉化的苗族人,他们几乎与汉人无别,只是保留了一些原始的习俗,民风。
而我就是出来在生苗的苗寨中,我不知道父亲是怎么到的那里,也不知道父亲究竟用了什么办法逃了出来,总之那是一段我不愿意回忆的过去。
在生苗里,还细分着另一种族。称为蛊苗族。
蛊苗族,也就是外界一直流传的会下蛊的人。
而我的姥姥就是蛊苗族的族长。
她精通很多蛊术,在蛊苗族中有着极大的威望。
小时候我调皮的狠,姥姥经常会用那些蛊虫来惩罚我,记忆犹新的一次,是因为我把隔壁的小孩给打哭了,姥姥当时很生气,但是什么也没说,当时我还挺得意的。
然而就在那天晚上,不知道怎么回事,睡着睡着突然就感觉肚子一阵剧烈的疼痛,我捂着肚子,缩在床角,瑟瑟发抖。感觉体内的器官就像被什么东西一点一点的啃掉一般,冷汗顺着我的脸颊一滴一滴落在床上。那种撕心裂肺的疼痛,对于年幼的我来说,简直就是难以承受的痛苦。
母亲见我这般模样,最开始也是吓的花容失色,我记得当时她掀开我的肚子一看,脸色才稍显缓和,对着同样吃惊的父亲说道:“虫蛊!”
当时,我还不知道“虫蛊”是什么意思,也不了解我的疼痛原来是被姥姥下了蛊!
后来,母亲见我疼的实在厉害,披上衣服便去求姥姥,过了半个小时左右,我的意识已经有些迷糊了,恍惚之中,才见到姥姥的身影。
我看见她手里似乎拿着三个鸡蛋,鸡蛋上面拴着三根红绳,她撩开我肚子上的衣服之后,拿针扎破了手指,鲜血滴在鸡蛋上,融在绳子中,就这样拿着那鸡蛋在我的肚子上揉来揉去,嘴中还不停的念道着什么。
就这样滚完了三个鸡蛋之后,我肚子里的疼痛感才消失,矩时便感觉脑袋里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第二天醒过来之后,母亲便是告诉了我这些事情,当时,我还不相信,非要看那三个鸡蛋。母亲拗不过我,只能将姥姥解蛊用的三个鸡蛋拿给我看。
当我兴致冲冲的拨开那鸡蛋的时候,却被那鸡蛋里的情况吓的大叫起来。
本应该是蛋黄的部分,竟然是一堆堆还在蠕动的白色虫子,那种恶心惊悚场面,我一辈子也不会忘掉。
虽然事后母亲告诉我,那些虫子只不过是一些没有毒的噬骨虫,也不会让我的小命有什么危险,但是我的心里已经对姥姥产生了极大的阴影。
更对蛊术产生了极大的抵触。
这也是我为什么再一听道苗疆之后,脑子里的第一反应就是一阵阵的恶寒,因为姥姥的缘故,我现在见到虫子都不由的想象会不会是蛊虫。
“什么苗疆?我……我不知道!”拉回思绪,我强作镇定,对着这老头说道。
从苗疆生活的事情,自我八岁以后便脱离了,父亲母亲也很少在对我提起过这些事情。十几年过去了,要不是这老头突然对我提起苗疆,我可能都忘记其实我还是少数民族的人那。
那老头见我死不承认,嘴角挂起了一个诡异的微笑,这微笑,看的我更是浑身发冷,这家伙该不会是姥姥派来的人吧?
“十几年没有回去了?难道你就不想那里吗?”
“你说的什么,我听不懂,我还有事,先走了!”听到这老头的话,我更加坚信眼前的人可能就是来自于蛊苗族的人,而且极有可能是蛊术极其厉害的家伙。
因为我听母亲说过,炼蛊之人,阴毒附体,阳衰阴盛,因为他们常常会跟剧毒之物打交道,身上也必定沾满了极阴之气,这种人必须时常在烈日下暴晒,采阳调阴,才能保证阴阳的平衡。
我前脚刚刚抬起,那老头一把便扣住了我的锁骨,左手掐住我的下把,也不知道往我的嘴里塞了个什么东西,我只觉得那东西像是一条毛毛虫一样,在我的食道里蠕动了两下便溜进了我的肚子里。
“噗,咳咳,呕……呕!”
松开我的肩膀之后,我立马扒在食堂边上的草丛里干呕了起来,我知道,这家伙绝对不会给我喂什么好吃的,而且极有可能是他炼的什么蛊虫。
可我就不明白了,这人找我到底干什么?
“你给我吃的什么东西?”我瞪着双眼,大声吼道。
“这叫马蟥蛊,是一种慢性的蛊虫术,七天之内如果我不给你解蛊,那些虫子会慢慢吸干你的血液,直到你死亡为止!”
“你……”我咬着牙,气的都不知道要说什么好。
这种感觉就像是一个大侠,被小人设计陷害,下了毒药一般。只是我一个普通人,根本就不认识这家伙,就这样被威胁了,这也冤枉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