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故地
早上起来,迷糊中,香甜的味道把她从梦中带到现实,睁开眼睛,看着天花板发呆,想了想,现在在北京。
外面的声音,香气,难道是肖敏来了?
“好香啊,肖敏,是你么?”踩着拖鞋揉着眼睛就走了出来。
“秋,你醒了啊,早饭就要好了,等会儿就可以用了。”
再次傻在原地,叶知秋窘迫的嗯了一句,迅速闪回屋子,对着镜子敲敲自己的脑袋,“叶知秋你怎么这么没有脑袋!”
再出来时,才看清楚,他穿了一身运动装,餐桌上一切妥当,热热的牛奶,馨香的面包,笑脸一样的鸡蛋。早上起来就有香甜的早餐,叶知秋不得不承认这是种享受。
“你早上起这么早?”
“一直就有运动的习惯,早上就沿着后海跑了一圈,空气还不错,不像大家说的,北京的空气那样糟糕。”
“哦。”没想到,这孩子生活还是比较有规律的。咬一口烤的软软的面包,喝下牛奶,叶知秋觉得胃里暖暖的。
“秋你带我在北京转转吧。” 亚伦开口说。
这个秋字,在他口中叫起来似乎很是顺口,叶知秋无意继续纠正。
“恩,好。”她想了想,“我跟朋友借下车,然后咱们可以转转,我也好多年不回来了。”
“不对,不过我的驾照还没转,暂时不能开车。”回来之后,一堆事情没有办,实在让人喘不过气来,后天就要上班了,实在舒服不了几天啊。
“不用了,我带了车来的。”他随口说道。
“带了车?”
“是啊。这两天都在车里睡,好不舒服的。”说着还装模作样的揉揉肩膀。“恩,昨天睡的真不错,只是枕头有点问题,今天我要去买个枕头。”
“恩,好。”喝下最后一口牛奶,叶知秋点头,“我也要去买些东西。”
“早上喝牛奶,还真是不太习惯。”
“我看冰箱里有牛奶,以为是你准备的。”他蹙眉。
“其实这橙汁才是给我准备的,那牛奶,估计是给客人的吧。”站起来,走到冰箱打开看着井井有条的冰箱,拿起橙汁,浅浅笑了起来,老朋友才最是贴心,不必多说,肖敏就知道这橙汁是自己经年不变的选择。
“早上喝对胃不好。”亚伦中肯的建议,“再说喝过牛奶立刻喝酸的会起反映的。”
“哦?”她想了想,放下橙汁,关上冰箱,回转身来,靠在洗手池边,看着认真吃饭的大男生,某一个侧面,像是很熟悉的样子,却想不出来。
叶知秋仔细打量着眼前的大男生,头发不是很长,但很是柔顺,细心挑染的栗色的头发隐藏在黑发中,大概一米八几的个子,身型偏瘦,皮肤属于健康的小麦色,“你普通话不错啊。”
“恩,还好。”他很有礼貌的停住吃饭,回答道。
“有北京的朋友?”
“恩?”
“你吃你的,不必这么认真回答我的问话,只是听你的普通话有北京口音。”
“恩,可能是什么都学了些,以前在英国读书的时候舍友是北京的男孩。”他看着叶知秋,“你是不是不打算收留我?”
“没有,小施,你不要多想。”
“小,施???????”亚伦的眉毛打成一个结。
“好吧,亚伦。”叶知秋改口,“那你想去北京的哪儿逛逛。”
“秋,你是在北京读书的吧?”
“恩,是。”
“去你们学校看看吧,那边肯定你也想去的吧。”一脸灿烂的笑容,让人难以拒绝,知秋想了想,“去学校,恩,改天吧,不过今天可以去学校旁边喝点东西,拜访一个老朋友。”
“恩,好,客随主便。”又是一个灿烂的笑。
“恩,成语学得不错。”知秋走过来,收拾起碗筷。
“我来收拾吧。”
“好,”他干脆的回答,“我去换衣服。”
几个碗碟,收拾好,叶知秋迅速换好衣服。
“走吧。”再次出现的时候,不同于昨夜的他,有一丝丝的疲惫,不同于早上的他,灿烂青春,一身Hip-pop的装束,让叶知秋想起酒吧的歌手。才看清,耳朵上有个闪闪的耳钉。
“怎样?”眼睛似乎闪着光,亚伦问叶知秋。
“跟你站一起,我会觉得是我穿错了衣服。”叶知秋摇摇头。“恩,我老了。”
他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不是说去玩么,要穿的normal么?”
她笑,仔细看了看,也不是很奇怪的装束,也许就是头发和耳钉,“味道不错。”
“恩?”
“香水的味道。”
关门,按电梯。
亚伦跟在身后,“恩,还好,比较喜欢清凉点的,Contradiction。”
“Contradiction,哦。”点点头,“CK的?”
“恩。”
走进电梯,叶知秋继续刚才的话题。
“KENZO的也不错。”
“恩,之前用过。”
说着,叶知秋自己就笑了。
“怎么了?”
“我觉得我们很有意思,在这里讨论香水的牌子,像两个女生。”
“……”亚伦仔细看着叶知秋,今天的她也跟昨天不一样,淡淡妆容,简洁随性的衣服,随意绑着的头发,要没人说,谁知道这是个外企的manager呢?
“秋,到了。”他一脸黑线的告诉她。
“哦,不好意思,我以前就经常这样子。你慢慢习惯就好了。”看来早饭吃的好,果然会有一天的好心情——恩,这句话,似乎多年前有人说过,只是,她好像真的不记得了。
“你说你带了车,是说从香港开过来的?”楼下泊着的竟然是林肯的Navigator!
“恩,这几天都睡在车里了。很累的。”他故作苦楚状,接着又笑,“不过幸好有秋你收留我。”
叶知秋不禁咂舌,现在的孩子,不过那会儿认识的几个男生,似乎都是这样随时拉风的表现。
“好吧,我是不是收留了那个皇宫里出逃的阿哥呢?”叶知秋笑道。
“恩?”
“没有。走吧,你开车我给你指路。”
轻车熟路,这在叶知秋这里似乎行不通了,北京似乎变了很多,好多路还是如故,可绕到四环,一座桥,一个拐弯,她顿时没了主意。
“名字。”亚伦无奈的问。
“落日酒吧。”幸好车上有GPRS定位,不然叶知秋真不知道自己是否该下车打车带着他走了。
“果然是个路痴。”亚伦小声嘀咕着。
“什么?”叶知秋看着定位系统指示的方向,一时没有听清。
“没有,我说果然北京变化很大。”
“目的地已到。”导航系统提示。
眼前的酒吧,装饰有了变化,只是那个霓虹的“SUNSET”依旧。
“是这家么?”
“恩,是。”她的声音有些低迷,略微失神,紧接着点头,下车。
“落日”依旧,上午本就不是人来人往的时候,叶知秋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来这里,也许自己久远的往事,就像潘多拉的盒子,都是在这里发生的,若是祭奠,这里,是绝佳的地点。
“小姐,不好意思,现在还不是营业时间。”服务生好心提醒。
“我只是想坐一会儿。”她微笑着解释,眼前的小男生,早已不是旧时人,想来定然不认识自己。
“这……”
“小佟,什么事。”
“经理。这位小姐想说来这里坐坐。”
来人见她立刻笑了,“小秋,好久不见了。”
“Hi,沫沫。”
“从美国回来了?”
“恩。”
“怎么没听老板说起你要回来呢?”
“还是老位子么?”沫沫问。
她点头,看着周围一切都变了,独独他们以往经常坐过的位子还没有改变,心底一颤。
“工作,没告诉太多人。”坐下来,才想起身后的安亚。
“这是我香港的同事。”
“你好,我Alen。”
“沫沫。这里的调酒师。”
“哦?”
“沫沫最拿手的是新加坡司令,我在别处都喝不到这样的味道。”叶知秋真心称赞道。
“那我要尝一下。”
“那就两杯?我请了。知秋你得给我这个面子。”
“好。”
“对了,老板大概过会儿也会过来,见到你他肯定很开心。”
“你们老板还敢来啊?现在在美国那边都有他的粉丝团。”
知秋打趣道。
“早上这边都没怎么有人,现在老板晚上也基本不来了,老板可是顾家好男人的。”沫沫依旧洒脱风趣。
“以前你经常坐这个位子?”
“恩,”知秋点点头。就在这里,水晶帘后,那么多的故事,都是往事。
“很少能在早上沐浴着阳光待在这里,没想到也有别样的感觉。”叶知秋感慨道。
“小秋!”
安亚的声音,再熟悉不过了。
叶知秋懒懒的回头,看镜头里一直关注的人,荣光依旧,或者更甚从前。
站起身,一个拥抱,“安亚,你还是那么年轻帅气。”
“早知道就让阿晖一起来了,我打电话给他。”安亚忙着拨电话,转脸看到坐在一旁的男孩。
“你……”
“你好,我是Alen,秋的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