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继仁在青虎帮大厅里背着手来回走动,情绪烦躁不已,忽然他站定了,把手中的茶杯往桌上一掼,道:“他M的迟月楼,老子出资筹集义演费用,他迟月楼得了大便宜,七天义演,名角那么多,被人记得最深的却是迟家班的齐润峙和秦苕昉。涨了他迟家班多少人气。可是,他居然不知好歹。”
张平见主子发怒,连忙应和道:“是啊,帮主,这迟月楼是太不知好歹,频频和您作对。这一次义演迟家班的气势胜过了上海滩诸家百班,尤其是大败陌家班。令迟家班一下子就名声大噪。”见棠继仁紧皱双眉,张平继续说:“还听说,这次义演过后,这望月楼老板深得抓眼球的机会,趁热打铁,接了迟家班连演了几天大戏,连演四场,场场爆棚。许多人都只为一睹秦苕昉齐润峙的风采。可结果是望月楼和迟家班一齐赚得金银满钵。”
“你是说迟家班现在很火了。”
“是。”
“火?你不知道给他泼点冷水。”
“泼冷水?帮主,你是说……”张平疑惑问。
“迟家班和陌家班他们都是大戏班,好面子得紧。现在迟家班出尽风头,陌家班一定不服。一定伺机而动。如果那时陌家班斗不过迟家班,我们可以适当伸伸手,帮帮陌舰苍。”
“帮主,不用等,我们眼下就是一个好机会。”
“你说。”
“不是迟家班在望月楼戏院明天还有一天戏份吗,这实是我们的一个好机会。”张平说着靠近棠继仁,小声说:“明天我带几个人去望月楼,闹他一闹,看他火还是不火!”
“哈哈哈,张平,真有你的,好,就这样办。”棠继仁一下舒展开眉头。张平得到他主子的肯定,更是卖力迎合。
第二天,张平带着一伙人直扑望月楼大戏院。
因为望月楼大戏院迟家班四天连演,这戏院所在的整条街巷像过节一样,充满着喜气洋洋的气氛,卖瓜子花生糖果的小贩子推着小货车满大街叫唤。
张平带着人挤进戏院,秦苕昉唱的是《苏三起解》,台下欢呼声喝彩声一遍。
张平对手下使了眼色,一伙人冲上台去,观众还没弄明白怎么回事,只听得呼啸一声,台上的设施就被大乱。后台也被砸得一遍狼藉,观众听说是青虎帮吓得早做鸟兽散。
望月楼的老板知道有人来砸场子了,匆匆跑出来告饶。
望月楼的老板说:“爷,你们行行好,不知道哪里得罪爷了,还请明示。”
张平坐在太师椅里翘着二郎腿,看了那老板一阵,才慢吞吞说:“谁叫你们请迟家班的戏?谁今后请迟家班唱戏,我们青虎帮叫他吃不了兜着走。”
“是是是。爷!”
“记清楚了?”
“记清楚了,爷!”
“走。”张平一挥手,那些人跟着走了。
望月楼老板呆呆站在那里,半天才说:“这迟家班怎么就得罪了棠继仁呢?”
屋子里相当闷。近六月的天气,一些蚊虫从草丛中飞了出来,叮在人身上起一个个小疙瘩,让人极不舒服。迟月楼让娜菱在房间里燃起了熏香。娜菱小心把熏香放到屋子中央的桌台上。她眼神忧郁地看着迟月楼,道:“爹,我们以后怎么办?青虎帮这是要封杀我们迟家班呢。”
迟月楼看着十六七岁女儿,本还应该在韶华年龄,这一下子就要分担起迟家班里的事务来,他隐隐一阵心疼,由不得要掩饰住,只是淡然一笑,安慰道:“好孩子,你别担心,我们慢慢想办法。棠继仁势力再大,也不一定就能一手遮天。”
娜菱小心看着她爹脸色,懂事地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