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走到没人的地方,她才像个泄了气的皮球一样踉跄的坐在石墩上,她不知道自己身处哪里,也不知道叶姿刚刚说的话到底要表达什么意思,有几分真几分假?只是一脸苍白的坐在那里回想过往的种种。
“意儿,你怎么一个人坐在这里?”
身边传来耶律灿的狂吼,夏侯意才逐渐回神。
“你的脸色怎么这么差?我送你回宫。” 不等夏侯意回答,耶律灿径自俯身抱起她往照熙宫走去。
这个怀抱如此遥远又熟悉,她不由自主的紧紧环住他的颈项。
“意儿,你有哪里不舒服吗?”
她摇摇头,他现在的样子让她感受到的只是他浓浓的疼惜。什么质疑,什么难过早被她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不舒服一定要说,我派人去请潜太医过来给你看看。”
“别,” 请潜太医过来等等又给她开一堆药怎么办?她一点都不想喝。“我挺好的,不用请太医。”
“不行,还是要太医看下我才放心。”
“嗯……” 她蹭了蹭他的颈侧,他的怀抱好温暖!舒服的让人想睡觉。
“意儿?”好一会儿见她没有声响,他侧脸看了看她,发现她竟然这样就睡着了。
将她抱回照熙宫的房里,为她盖好锦被后他又坐在床沿看了她许久方才离开。
父王已经授意,在他生辰之日过后,便会正式移交堡君之位,这几天他还得安排很多事,本来还想趁送她回宫时好好跟她谈她已经怀孕的事,这会儿怕是又要错过了。
***
“母后?你怎么了?” 耶律桐担忧的看着母亲,不知道她的脸色为什么一阵红一阵绿的。
“你刚刚听到你父王说过几天要移交君位的事了吗?”
“孩儿听到了。” 这是顺其自然的事,母后为什么那么不高兴?
“那你怎么还能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堡君之位本来应该是你的!”
耶律桐从来没见过母亲这么严厉的样子,不由的吓了一跳,“母后,王兄年长,又比孩儿更果决有才气,堡君的位置他比孩儿更适合,孩儿当然没有意见。”
“你到底知不知道登上堡君之位意味着什么?”
耶律桐望着柳如诗的眼神里充满疑惑,不知道她为什么会这么激动,“母后,即使王兄登上君位,我们还是兄弟,是一家人,不会有什么不同的。”
“你!你真是要气死我呀你!我怎么会生出你这么个儿子!”
“母后。。。”
意识到自己的不同寻常,柳如诗不停的深呼吸好让自己能更冷静些。当着自己儿子的面,她不得不稍作收敛再做另外的打算。
“你先回去,我要一个人静一静。”
“是,孩儿告退。”
不行!她不能就这么坐以待毙。等耶律灿登了堡君之位,那她还有好日子过吗?!尤其他要是知道那件事,就更糟了。。她必须要想个办法,不能就这样任其发展。
“派人送信给二司,让他们想办法进宫和本宫会面。”
“是!”
今晚,印月宫的灯光格外昏暗,密闭的空间里,座上的柳如诗正和二司秘密商量着什么。
“君后?”
“想办法把王宫内外的守卫都换成我们的人,到时候就好办很多。”
“这个。。说实话有点难。现在王城的守卫都是大公子管辖的,他采取一级一级管理制,只要有一个人不对,就会被发现。”
“再难也要去做!” 她现在只能放手一搏,不成功便成仁,她要赌一把!
“是!那属下这就去着手准备。”
屋内又恢复平静,只剩柳如诗独自对着暗夜烛火思索着什么。
她差点忘了要先搞定耶律灿那个小兔崽子,只要他不舒坦了,那他的手下还能怎么样呢?
可是,要怎么搞定他?自从十年前他重返宫中后就变得异常谨慎,凡事她宫中送出的东西,他绝不碰触。现在。。。这些东西要怎么近他的身呢?
对了,不是还有琉璃阁那个丫头吗?
呵……
等着吧耶律灿!
她的嘴角微微扬起。
***
“君上,臣妾有一事要找您帮忙。”
“什么事,说吧。”
“我们夫妻好久不曾坐下来好好聊了,君上你且坐下,听臣妾慢慢跟你说。” 柳如诗一副温婉贤淑的模样,优雅的倒了杯茶水递给耶律贺,也给自己倒了一杯。
“也是,难得本君有如此清闲的时候。” 耶律贺不疑有他直接取来杯子豪气一饮。
“君上既然想卸君位而退居幕后,那臣妾想跟您打个商量,把君位传给桐儿如何?”
“这事本君不是说过了吗,君位由灿儿继承。”
“大公子不是有心绞痛嘛,怎么能胜任堡君的位置?”
耶律贺只是轻啜茶水,没有言语。
“还是说,大公子根本就没有心绞痛的毛病?”
耶律贺避重就轻道:“最近都是灿儿在帮本君打理政务,他做的很好。桐儿生性好舞文弄墨,他不适合做政治,以后可以让他执掌翰林,辅佐新君。”
“君上已经下定决心,没有商量的余地了吗?”
“让位诏书已经拟好,过两天就要昭告北辰了。”
“如果臣妾一定要你更改诏书呢?”
“如诗,你想让桐儿承袭君位的心思可以理解,但是当堡君真的有那么好吗?无休无止的政务只会让人厌倦,有时候还不如做一个平凡人来的幸福。”
“既然当堡君那么不好,为什么还要传给你和那个女人的儿子?!不要告诉我在你心里你更加心疼我们的儿子!”
“本君说过,桐儿不适合处理政事,本君除了是他们的父亲外还是整个北辰堡的统治者。不能因为对哪个儿子偏袒就将君位传给谁,那又将整个北辰堡的臣民置于何地?!”
“哼,你今天就是说破了天都没用,臣妾是一定要你更改诏书的。还是你想要你的大儿子就此一命呜呼呢?”
“如诗,你到底想做什么?你疯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