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中,天色已经暗了下来,我问阳阳是在山上留宿一宿,还是摸黑回到镇上。
阳阳嘴角泛起了邪邪的微笑,问我有什么想法么!我也笑了起来,气氛瞬间没那么紧张了。
我们还是决定在这建筑内过一夜,毕竟身上带着吃的和野外睡觉用的睡袋,这小山上又没什么野兽,可以将就一宿。
从大背包里找出白蜡炉子、小锅、矿泉水、方便面,放到一旁,又把睡袋准备好。
我突然想到俩在电视里和小说中常见的词“孤男寡女”和“干柴烈火”,我开玩笑道:“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万一半夜里我有了什么想法,你连个人也喊不来。”
阳阳伸手在脖子前做了个“杀”的动作,然后瞪大了眼睛瞟了我一样,说:“我不用喊人,你真想三想四的,我直接阉了你。”
看着她严肃的样子,笑得我前俯后仰。
我烧了一锅水,煮了几包方便面,一人吃了一点,在这样的环境下,和一个这么漂亮的女孩吃方便面,倒是别有一番风味。
晚上的寒风吹了进来,浸透了我们的五脏六腑,身上的衣服就显得若有若无了。在你不冷的时候,多穿一件衣服,会立刻觉得热;但是当你很冷的时候,多穿一件不厚的衣服则不会觉得暖和。
为了安全和暖和,我和阳阳的睡袋挨在一起,他靠里,我在外。
为了取暖,吃完饭我俩就钻进了睡袋里,露在外面的头也带上厚厚的帽子。
虽然躺下了,在这样一副全副武装下,也不怎么觉得冷了,可在这样的环境里,怎么也睡不着。为了打发时间,我和阳阳聊起了天。她问了我爷爷的事,我支支吾吾地应付了几句后,赶紧把话题岔开了,因为大爷爷告诫过,有些事只有我们家族的长子长孙知道,不宜对外人说。
为了避免阳阳问我,我主动出击,让他讲讲她爸爸的事。
阳阳长叹一声,说起了她的爸爸。关于她爸爸,我曾听木教授介绍过,是一位卓越的考古学家,没想到青年早逝,挺惋惜的。
她爸爸挺多才多艺的,除了痴迷考古,对绘画书法都有浓厚的兴趣,阳阳说原来学考古的都必须练就一定的素描功底,因为在没有相机的时代里,需要通过纸和笔留住物体的情形和样子。她爸爸每次出差,都会带回一些素描作品,但是过一段时间又会统统烧掉。
后来又画过一些油画,之前阳阳所说的那幅画着这座山峰的油画就是其中的一座。
听她说到这里,我脑海闪过一念,这么说阳阳的爸爸也曾到坐这里?
我把这种想法和阳阳说了说,她点点头,但是那时候她的年龄还小,没有留下相关的记忆。阳阳一直觉得她爸爸死的有些离奇,因为在他去青海那次考古之前的几天里异常兴奋,似乎自己的研究成果有了新的突破。
从青海回来后神智就变得不太正常,有时候清醒,有时候糊涂。在清醒的时候,他躲在自己的书房内烧了好多东西,烧掉的除了自己外出考察时写的素描,还有工作日志,应该还包括一些其它的东西,阳阳说,她曾闻到书房里飘出过一股很浓的怪味。
她爸爸是含泪而终的,阳阳依然清晰地记得,她爸爸咽气时双目瞪得滚圆,眼泪顺着眼角流到了地上,这是死不瞑目啊!
说着说着,不知不觉已经到了半夜,倦意上来,我听得迷迷糊糊的。
突然,听到外面传来一连串的哀鸣声,像是女人的嚎啕大哭,听起来很瘆人。
“你听,什么在叫喊?”阳阳一下子坐了起来靠到了我身上。
我说:“这大概就是镇上所传言的无数亡灵在哀嚎。”
紧接着又是一阵阵的呼喊,我仔细听了一会,觉得只是像女人的哭声,应该是风吹到洞里产生的物理现象。我安慰阳阳,给他解释,说这像冬天的时候,你把窗户留一道缝隙,就会有“呜呜”的响声。大小不同的房间,产生的声音不同。
阳阳问我:“难道这周围有洞穴,只留下一个小口?”
她这么一说提醒了我,我想到蒙古族大哥曾给我讲的,铁木真的军队在这里留了半年时间,这么一座不大的山峰,用这么久时间做什么呢?会不会是在挖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