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了起来,走了过去,看到阳阳蹲在一块倒在地上的石碑前,在她头灯的光照下,看得出这是个墨绿色残缺的长方形石碑,大概有一米长半米宽,上面刻着一行行文字。
我问阳阳:“上面写着什么?”
“我读不懂,但是这些文字咱们太熟你了,你看!”边说,她边把手电的光圈对准了石碑的文字,只看了一眼,我就认出来了,这些鬼画符似的文字正是最初在我家蓝皮书上见到的,后来又在老君山山谷里见到的那些神秘文字。
我的心一颤,其实也并没有多少震惊,在山脚下瑶池村的废墟里见到那尊萨满教的神像时,我就猜到了这里肯定和老君山以及我家祖上有关系。也正是因为这样,木教授一行人才查到爷爷和魏大虎的踪迹出现在这附近后,才马不停蹄地赶来。
我也打开手电,照向石碑。现在的光线已经足够亮,我可以清晰地看清楚一行行的文字。突然,看到石碑的右下角有个淡淡的痕迹,很像手印,我便蹲了下来,靠近了仔细看。的确,那是一人的手印,指纹不算清晰,似乎还带着淡淡的血迹。
“阳阳,你看!这手印不是你的吧?看着好像是新的。”
其实我也知道应该不是阳阳的,因为阳阳特别爱干净,这一路一直带着薄薄的胶皮手套,除了吃东西外,从没见她脱下过。
阳阳先是一愣,然后也看到了那个手印,摇了摇头。
她说:“我也是在你睡觉时,一个人无聊,就到处照照,无意中看到的这块石碑,手印绝对不是我留下的,会不会是木教授他们留下的?”
我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阳阳随后拿出了照相机,拍了几下,就催促我快点前进。
我想她是看到手印上有血迹,担心木教授的安全。
“我们朝着什么方向走呢?这四周好像都很空旷,也无法判断木教授他们去了哪个方向。”我问。
阳阳从身后的包里拿出了指南针,却发现指针被干扰了,这说明这附近有强烈的磁场。
我们就退回到石阶的出口处,仔细分析出口留下的淡淡脚印,看着所有的脚印都是朝着石碑的方向去的,我俩也当机立断朝那个方向走去。
阳阳的脚腕已经肿了,行动还是不便,但她却怎么也不再让我背着,于是我搀扶着她踉踉跄跄地往前走去。
走在这山中的空间里,其实比走在那片暗红色沙漠里还可怕,在外面只是那股没有生命的死亡气息压抑着,但是有亮光,能看清楚周围的一切。这里的四周却是一片虚无的黑暗,什么也看不 见,谁知道在黑暗里躲藏着什么可怕的东西?
我感觉整个世界就只有我们的手电和头灯发着光,除此之外,漆黑如墨。
阳阳紧紧地靠着我,我想这就是黑暗的力量吧,让一个女子业余摔跤冠军也产生恐惧!
感觉脚下是一个斜坡,我俩正从坡上往坡下走去。幸好走过地方都是平坦的石面,走起来没有那么费劲。
阳阳突然停住了,我没有停住脚步的思想准备,差点因为惯性差点摔倒。
“你怎么了?是不是累了?”我关心地问。
“不是,我……我可能刚才喝的泉水太凉,想……想大便”。可能是觉得尴尬,阳阳有些结巴,声音也很低。
“奥,那……那我扶着你到那边,我背对着你就是了。”我也觉得有点尴尬,能感觉到自己的脸有些发烫,幸亏光线比较暗,如果能看清对方岂不是更尴尬。
我扶着阳阳走到了一旁,然后转身走出了十来米,我还想走得更远一些,却被阳阳喝住了。
“你在那里就可以了,不要走得太远”,阳阳声音低得就如同蚊子叫。
“好吧!我背对着你,绝对不会回头”我说。
其实在这样的环境里,即使不背对着,也只能看见一个模糊的影子。
接下来的七八分钟里,我们都没有说话,让黑暗笼罩着,觉得时间过得特别慢。
完事后,阳阳走到我身旁,低声道:“走吧!”我又扶着她继续前行。
一路上我们做了不少标记,用随身带着的红色记号笔画了代表不同意义的符号,这是为了防止我们返回时找不到路。
又走了十几分钟,就觉得周围没有那么暗了,而且越走这种感觉越明显。阳阳的视力比我好,她指着遥远处让我看:“你看那是些什么?”
我揉了揉眼睛,使劲往前方看去,隐隐约约地看到遥远处有无数的小亮点。因为距离太远,加上我有轻微的近视,看得不是太清楚。
“会是什么呢?”我反问阳阳。
我实在想不出,在山中的洞穴里,能有什么东西能发光。
“会不会是生物?”阳阳说。
其实大自然中有不少和萤火虫一样可以产生光源的生物,只是这样的动物基本都生活在洞穴或者人迹罕至的地方,大部分不被我们所熟知。
“生物?”我的脑海里顿时出现了无数只蝙蝠悬挂在头顶的情景,这么一想,不禁毛骨悚然起来。
我问阳阳:“你觉得是什么生物?如果是生物,看这亮点的数量,那得成千上万呀!”。
阳阳讲了这么一个事情。
那是她在北大考古系读大三时,老师讲的一件考古实例。
好像是在南美洲的一个山谷里,一支探险队发现了一座玛雅神庙,庙中央有个通往地下的洞口。一组人先后顺着绳子进入到了洞内,然后沿着弯弯曲曲的洞穴走了十几分钟。
他们也是看到前方的洞顶上有无数亮点,一闪一闪的,若隐若现。这群人里有经验丰富的教授,他觉得这样的地方出现这么多亮点有些诡异,未必是福。于是让所有人关闭强光手灯,只打开光线不是很强的头灯,还嘱咐大家千万不要抬头看。
大家就这么小心翼翼一个一个走了过去,就在快都出那片区域时,走在最后的年轻人实在控制不住好奇心,抬头看了一下,他看到了毛骨悚然的一幕,让他这辈子都忘不掉——其实他的这辈子就在几分钟后结束了。
他看到无处只长着翅膀的蜈蚣铺满了整个洞顶,这么一抬头,光线正好照到这些会飞的蜈蚣身上,就在那一刹那间,这些蜈蚣飞了起来,直扑向他。刚开始前面的人还想回来救他,结果看到他一边惨叫一边打滚,身上已经爬满了蜈蚣,甚至鼻子耳朵里都塞满了。看样子,是救不了啦。
队长当机立断,喊了一声快走,所有人便拼了命的往前奔去。
后来这群人从找到了另一个出口,离开了洞穴。
几天后,武装好了的探险队再次进入这个洞穴后,竟然没有找到那个年轻人的尸体,只看到满身空洞的衣服和背包。
他们也没敢招惹这些会飞的蜈蚣,匆匆把洞**壁画和文字拓下来后,把洞**封死了。
我打断了阳阳,问:“你的意思是,这个年轻人被那些会飞的蜈蚣吃得连骨头都没剩?”
阳阳点了点头。顿时浑身的寒意让我觉得很不自在,如果前面也是类似的生物,我们又该怎么做么?
我们不约而同地停住了脚步,恐惧像一股巨大的阻力,挡在我们面前。
阳阳缓了口气,说:“我的意思是那些亮点有是生物的可能,但也可能不是生物,或者是像萤火虫一样没有危险的生物。”很明显,阳阳是在给我打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