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身后那群人还是远远地跟着我俩后面,不敢靠得太近。
我以为要走很久,谁知道走过这个坡,老者就停住了。指了指前面,我顺着他所指的方向看去,首先看到的是一个不大的圆形湖,远远望去湖水是蓝色的。这景象有点熟,略一思考就记起来了,这不是刚才毯子上绣着的湖么?
湖的对面是一座不算高的山峰,一眼望去,就看到了山峰下那黑黝黝的洞口。我一下子辨认出来了,几乎和毯子上所绣的一样。内心忍不住赞叹,那是谁绣的?形状几乎一模一样。
我示意老者继续走,他却面露恐惧地使劲摇头。
我不知道他们到底惊恐什么,只是这样的情景发生了好几次,也习惯了。知道无论如何,他们也不会带我们靠近那个洞。我喊了新朋一声,一前一后地朝向那湖边走去。
刚走了十几二十米,就听到后面的老者他们一起喊了起来,虽然听不懂他们喊得是什么,但是能听出这是一段他们经常喊得口号。新朋可能正在胡思乱想,突然这么一喊,吓得他立刻跑到了我前面。我回过头朝向他们,学着样子把双手高举过头顶,深深鞠了一躬。
继续前进。
我总觉得这地方有什么与众不同之处,但又想不出是什么。
“为什么,下坡的路这么平坦?”新朋喃喃道。
我听了才恍然大悟,之前一路都是崎岖的山路,很难行走,这里却平坦如下坡的油柏路。
我仔细观察了脚下的路,又发现平坦的路面上有很多道划痕,有的粗,有的细。很像是拖动重物留下的痕迹。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刺鼻的味道,越靠近湖,气味越浓,我猜想肯定是深山老林里的矿物质散发的。
走到湖边,看到清澈宁静的湖面上荡漾着微小的波纹,这让人感觉很舒服,新朋干脆跑到湖边洗起脸来。
我回头想看看那群山寨里的奇怪人,谁知道原本站着十几个人的山坡上空荡荡的,一个人也没见到。突然,新朋“啊”了一声:“这水怎么是咸的,而且咸的厉害。”
我走过去弯下身,用手指蘸了一下,放到嘴里抿了抿,立刻吐了出来,苦得我皱起了眉头。
“深山老林里怎么会有咸水湖呢?”新朋惊奇地问。
我摇了摇头,表示想不出原因。这水不仅仅是咸,还有一股说不出的味道,绝对不像是海水或者一般的咸水湖的水。
顺着湖边朝着石洞走去,余光扫视身旁的湖,越发觉得怪异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总觉得湖的样子很怪,湖水的味道更怪,而且淡淡刺鼻的气味就好像是湖水发出的。
山洞的洞口很大,能看出有人工打磨的痕迹。
“就是这个洞口,和毯子上的几乎一模一样。”我对新朋说。
新朋回道:“这么大的洞和这座不大的山峰很不相称啊?”
因为山峰也不过十几层楼的高度,洞口至少也两米多高,山的高度和洞口的大小不太对称,让人看上去很别扭。
“这个洞会不会不是自然形成的呢?”我问。
“不是自然形成的?难道是那群野人挖的?他们挖这么个山洞干嘛?这么大的洞不知里面多深,用什么挖?如果是他们挖的,干嘛不敢靠近?”新朋提出一连串的疑问,他嘴皮子很少这么溜。
他最后一个疑问,让我心头一震,这群人还真的是不敢靠近这片区域,只是远远地守护着,这倒是为什么?我心道:不想这么多了,也许进去一探就知道究竟了。
我和新朋一前一后走到了洞内。果然不出所料,我们脚下非常的平坦,四周的洞壁也是平整的,很明显这是人工的痕迹。走进洞内,就如同走在一座旧楼房的走廊里。
走了百余米,洞内光线逐渐暗了下来,我们不得不拿出打火机。在进山之前,我们虽然已经购置了探险专用的强光手电,只是现在落在山谷外。
火机形成的光圈太小,只能看到四周不远的区域。
新朋视力比我好,突然指着一旁惊恐地喊道:“那里蹲着一只猴子,快看!”我看向他手指所指的区域,也吓了一跳,模模糊糊地看着洞壁上蹲着一只小猴子,双手举过头顶,托着一个盘子。
我壮起胆靠近了过去,才发现那是一只镶嵌在石壁上的石猴子,它双手高举的样子和老者他们的动作极像。
我突然想到在好多探险片里看到的场景,就让新朋从衣服上撕下一块布,点燃后放到猴子头顶的盘里。如果和探险片里一样的话,金属盘里肯定放着白蜡之类的燃料。
新朋听我说是石猴,这才怯生生地靠了过来,按照我所说,撕下一块布条,点燃后放了上去。
光线逐渐亮了起来,我心中一喜,多看探险电影看来还是有用的。
继续往里走,每隔一阵子,洞壁两旁就有一对对称的托着金属盘的石猴。不用我吩咐,每看到一个石猴,新朋立刻撕下一块布条,用火机点燃后放到金属盘里。
很快的,我们已经走了很远,新朋的“长袍”已经变成了“短裙”。
我回头望了一眼,走过去的长长的路,犹如郭沫若诗歌里描述的“天上的街市”,在一盏盏油灯的照耀下,鬼魅异常。
突然我觉得脚下一空,摔了出去,同时嘴里不自觉地发出一声闷哼。坐起来后,才发觉这里有三四层向下的石阶,我只顾扫视前方和左右两旁了,没注意脚下的路。
“你没事吧?”新朋颤抖地问我。
我坐了起来,活动了一下胳膊,答道:“没事,就是摔了一跤。”
新朋一直走在我身后,看我摔了下去,自然停住了脚步。他走下石阶,把我扶了起来,同时打起了火机。淡淡的光圈下,我们竟然没看到两旁的墙壁,心里不禁一颤。急忙拉着新朋朝向一边走,走了几米,还是没看到岩壁,却看到一排蹲在石柱上的石猴子。
石柱有一米多高,间距不到两米,蜿蜒向前。
我让新朋赶紧点燃猴子头顶的金属盘。新朋再次从已经只剩短裤的衣服上用力撕下块布条,用火机点燃,一口气点着了十几个金属盘,手里的布头才拿不住。随着金属盘里的火焰逐渐变亮,四周的景物也逐渐清晰起来。这是一间很大的厅。对面七八米处也有一排这样的蹲在石柱上的石猴, 新朋再次撕下一块布,到对面点燃十几个。
这下,光线就更亮了。
我看到大厅的一角,摆放着好多冰柜大小的箱子,横七竖八,甚至有的已经损坏。
我拉着新朋走了过去。
其实那一刻心里非常恐惧,谁知道箱子里是什么,这段时间的经历,已经让我快成神经病了,你就是告诉我箱子里装的全都是人头,我也信。
壮着胆走了过去,靠近箱子一米多的时候,才看清这是些黄中泛红的木制箱子。这种颜色的木材并不多见,突然,脑子想起了最近看的一个介绍楠木的电视节目,上面展示柚木的颜色和这些箱子的颜色一样。
不会这么巧吧?如果这些箱子都是楠木的,就先不管里面放着什么了,但说这一堆箱子就得值几百万。
当然这些思绪只是一瞬间的事,我几步就到了两个大箱子之间。我先看了几个损坏的箱子,这个箱子已经成了两半,里面空空如也,又和新朋把完好的箱子掰了开,出乎我们预料的是,里面依然什么也没有。
在掰箱子的时候,我已经感觉到制作箱子的木材绝非不是一般常见的木头,硬度很大,很重,可见密度比一般的木头都大。
这越来越符合柚木的特点了,也许是因为失望,我一屁股坐到了地上,脑中乱成一团。心想:从尘埃厚度看,这些箱子不知道放在这里多少年了,几十年,几百年,甚至几千年都有可能,箱子保存还算完好,可见制作它的木材就算不是柚木,也肯定是非常罕见珍贵的木材。
如果是柚木,又是从哪里弄的?制作这么多箱子所需的木材估计只有几十年前的泰国有,总不会为了制作放东西的箱子,跑到泰国花费重金购进柚木木材吧?这得需要多少钱啊!是什么东西如此珍贵呢?放到古代,这绝对是不可能的。
新朋突然喊了一声:“你看!地上是什么?”
我低下头看去,看到地上有一道道划痕,和洞外地面上的差不多。我又站起来,换了几个地方,地上都有深浅不一的划痕。
“我看,这好像是拖动重物形成的,原本箱子里放着的东西肯定很重,后来被人运走了,这些划痕挪动那些重物形成的。”新朋给我分析。
我觉得这小子分析的还挺有道理,一下子想起了那张地毯上的画,其中就有几幅画的是从洞里往外抬东西,难道那些刺绣都是写实的?
这些箱子里曾经放着什么?又运到哪里去了呢?
突然又想到另外两幅画:一幅是好多外形一样的人,排着队都进了洞外不远的湖里;另一幅是十几个人抬着一副大棺材形状的东西往外走,四周跪满了人。
这又是什么意思?
“你看那是好像有一扇门。”新朋喊道。我随声望去,在大厅对面的石壁上隐隐约约看着有一扇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