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仅是见过几次面,而且既不像程小姐那样善解人意、八面玲珑,也不像财务部女神那样是大美人的自己,风轻扬为何老是来撩拨她呢?夏未央一再试着思考其中的原因,但是当然完全想不出个所以然。
所以至少,保持距离是最好的吧。抱着这个想法,她就能冷静下来。
夏未央看着经理和汪姐不知在说什么,两人哈哈地笑着,她走过去,轻声说:“经理,我有点不舒服,先回去了。”
经理点点头。“好,你今天也忙坏了,早点回去休息吧。”
所有会场的设置、装扮、人员的确认,她们的确一早就开始忙碌了。
她走出会场,头上是无垠的天空。昨晚的天气预报说今天有暴雨,但实际却是睛朗了一天。因为年会,她今天就穿了条白色的小礼裙,外面套个大羽绒服,在室内还好,出了酒店,也许是冬季的北风强劲,她觉得有寒意扑面而来,冷彻骨髓。
眼下可见酒店外的十字路口,更远处是片姹紫嫣红的小花园。她看了手机确认时间。二十三点三十五分。到这里的末班车想必是没有了,调整呼吸,正想走上路口打车。
“夏小姐。”
身后传来呼唤。
夏未央吃惊地回头,仿佛被定住了,她竟没办法迈出步子。风轻扬徐徐向她走来。他的视线正落在她身上,令她慌忙地低下头。
“穿得这么单薄,走吧,我送你回家。”
……单薄吗?可是在场所有女性都是这样的啊。对方好似态度亲切的发话,让她觉得无所适从。
“这……”
“我不接受拒绝。”
有够霸道的。
还是那辆路虎揽胜,据他自己说,这是他留学回来的第一天把存的钱全部挥霍买的车,越看越觉得这像一部古老的旅行车,第一次见的时候她还是有一点点惊讶的。不过,开起来出乎意料地舒适,这应该是他经常保养的缘故吧。不过,夏未央对车没有研究,只在杂志上看到过,这应该也算是辆名车。
夜,深长而悠远。她半倚着车窗,思考着对门陈阿姨说的话,
“未央,最近年关了,这片有些不太平,我们也开始搬到新的住宅区了,你也早些做下决定。住在这里记得要注意安全,出门的时候要记得得关好门,晚上也要早些回来。”
其实对这个老区的改建工作很早就提上议程了的,像她还不愿离开熟悉的环境,只好是能拖就拖。只是,即便居民还未完全搬离,改建却已经开始了,人流就渐渐变杂起来。
“在想什么?”在等绿灯,两人四目相对,她的小脸瞬间飘起了红晕。
晕黄的灯光打在她完美的侧脸上,他暗暗感叹,怎么会有人将温婉的气质和可爱的外表结合得如此浑然天成。他总是能感受到莫名的心动。
半个小时后,车停在了夜市街的路边。这里还是一如往常的灯火通明。
夏未央疑惑的看向他,他也不说话,只是示意她下车。
很快他们就在张阿姨的烧烤摊前停了下来,张阿姨看到他们很是惊喜:“你们小俩口来了啊,好久不见了。”
风轻扬边回应边心情大好看着她泛起红晕的小脸,“你好像很爱脸红。”
张阿姨趁着上菜的时间跟他们闲聊,“未央,你们那的老住户搬得差不多了,你自己打算什么时候搬出去?”
“还不知道呢,应该是来年开春吧。”
“搬出去?”风轻扬缓缓出声。
“是啊,未央没有告诉你吗?她们那片区规划成商业区了,所以要改建,已经重新规划好了新的住宅区给他们。”张阿姨紧接着又说,“所以说,现在他们那里不是很太平,又是年关什么的,总是来来往往很多人。”
“张阿姨……”她抿紧双唇,张阿姨虽是关心她,可是她还是直觉地不想让风轻扬知道。
不安全吗?风轻扬陷入了沉思。
吃完东西,到她家门口已经是是凌晨两点了,她正要下车,对面的人却早一步下车帮她打开车门,“你上去了,把灯打开,确定你安全了我再走。”
夏未央羞赧的点点头。
过了一会儿,房间的灯亮了,他正想回去,手机却响了起来,“小、小偷……我……”对方紧张的话里夹杂着像是哭腔,语意不清。
风轻扬听不太清她说什么,但是小偷这两个字还是听懂了,“什么小偷?你先不要着急,把话说清楚。”他按耐住心头的不安,冷静的开口道:“是家里遭小偷了吗?你有没有受伤?”
他一边说着一边大步往她家大楼走去,正巧,紧闭着的大门正突然打开,有住户从门里面出来。
他立刻冲了过去,对方好像认识他,惊讶道,“这么晚了来找未央?”
他也没心思解释,还未等对方反应,就往六楼冲去。
他一进客厅就看到了紊乱的现场,看得出来有被窃贼翻箱倒柜的痕迹,重要的是客厅上满是血迹,而她人不在客厅里,他心头一窒。
他循声在一间卧室里找到了她,看见她面无血色的抱着条狗摊坐在地板上,一人一狗身上都是血。
“未央,你怎么样?哪里伤着了?”他走上前,蹲下身来伸手想查看她的伤势。
她抬头看了看他,什么也说不出口,只顾流眼泪。
“未央,报警了吗?你先放开它,它已经死了。”风轻扬没法查看她身上有没有受伤,但是地上都是散落着的玻璃相册碎片,狗的身上还有很多刀伤,他碰了碰,它身上早已僵硬。
“不,它没有死,白白没有死……”她更像是在呓语,深知反驳有些无力。
怎么会呢?早上出门的时候,白白还很开心的黏着她,“你乖乖在家里看家哦,我今天会晚一点回来。”怎么会就这样一下子就变成这样了呢?白白,他们相依为命了那么多年,为什么?
她觉得她的世界要开始崩塌了,爸爸妈妈,白白,他们个个都要离开她了。
她想她永远也不会忘记白白,在小路欢快的奔跑着的白白,追逐着晨间花丛喷头喷出的水形成的那道彩虹。
可是有一天,这样的白白却不能再陪她了。
风轻扬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紧紧的抱住了她。
她木然的在他怀里安静着。
“我们先到客厅里去,好吗?”风轻扬柔声安慰道。他直接把她抱了起来,走出卧室,安置在客厅沙发上,然后打电话报警。
他看着面前安静的、木然的她,心里多出好多情绪,不舍,怜惜,心疼,他甚至觉得看到她的这样悲痛的样子,自己的心脏就快负荷不了了。
“未央,你听我说,”他把她的脸从狗狗身上抬向他,“警察马上就来了,现在当务之急是先要找到凶手,还有看看有没有丢失什么贵重物品,再怎么样也于事无补了。”
她愣愣地看着他,还是木然的表情,只是冷静了许多。她起身转进卧室,不一会,又出来来,“我妈妈的嫁妆还有些现金都没有了。”
风轻扬看像她,皱紧眉头,她的双手被玻璃割伤了,可是她像是毫无知觉一般木然地说话,这样的夏未央让他觉得陌生。
“坐下,你受伤了!”他命她坐下来,不一会从客厅里找到了紧急药箱,他给她处理手上的伤口时,她也不呼痛,只是安安静静的坐着,要知道,酒精擦在伤口上的痛不是一般人可以忍受的。
风轻扬心更疼了,该死的小偷!
他多希望的是她哪怕是大声的哭出来也比现在这副表情好,现在的她像是一具毫无生命迹象躯壳,让他心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