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球,人间,街上
“你能做好什么事!读书读书不好,长相长相不行,又胖得和死猪一样!我怎么有你这个女儿!”一个中年妇女一边走一边呵斥着自己的女儿,完全不顾及这是大街上。周围的行人频频侧目,甚至有那么几位母亲这么对孩子说:“小孩子犯错了,就该这样,长长记性!”呵……人类似乎总是这样,所谓的公平,其实早已在自己的第一印象中便不复存在。事实是怎样,其实根本不重要。因为他们会找好足够的理由,来说服你。本该眼中闪着泪光低着脑袋的女孩,却在不经意间,唇畔轻弯,俶尔逝去。也罢,就让我多听听,你到底有……多讨厌我吧!眼泪不经意自眼角滑落,很快便被秋风吹干,似乎从未存在。原来,自己还会流泪么,落墨如是想到。其实这件事落墨本没有错,落墨的父亲整天花天酒地,好在母亲胡云在酒店是个运营,而她自己……今天她们母女俩出去吃饭,去的是西式快餐厅,上菜速度也不慢,但胡云却等不得,刚坐下就去自己建的群聊天了。等到牛排上来了,落墨想先让母亲吃,毕竟心虽远,但母亲赚钱却到底是累的,先吃也应该,便将盘子向前推了推,可她再怎么神也料不到胡云会不经意地把架在桌子上的手臂放下,这一下,胡云的手臂便被牛排的石盘给烫着了。胡云一下子怒了,一直骂到吃完饭,在餐厅声音还轻点,到了街上便什么都不管了,于是便有了开头那一幕。落墨不敢多说,因为无论说什么,结果都是一样的。
等到了家里,洗完擦完,胡云便坐在床上又聊了起来,向群友抱怨着,嘴上却还说着“有你这么蠢的女儿,我都不好意思和别人说!”落墨也不理她,反正,也习惯了。低着头,给她同母异父的哥哥发短信,说了今天的事,可令她惊讶的是,她的哥哥,她唯一的救赎,她从小的信仰,那个每当她被母亲痛斥的时候都会抱住她为她解难的哥哥却会在今天,彻底粉碎了她的希望“妈妈之前已经告诉我了,你就不能反应快一点么?你就那么希望自己的妈妈受伤吗!?她不仅是你妈,她还是我妈啊!”手机那头的冰洋愤怒地写下了这段话,残忍而又无情。落墨蓦然睁大了眼睛,原来,竟是这样么,在你心中的我……用来装牛排的盘子虽有木头为底,可真要移动它,哪有那么容易!?可你为什么,要这么说我?也罢,这人间真情谈何容易,更何况,你还抢了人家的母亲。落墨微阖眼眸,只回了句“抱歉”便关了手机,明天,是我16岁生日呢,只怕,是和你们相处的,最后一天了吧……
隔天一早
落墨的哥哥是一家海滩度假村的股东,股份也不多,但停业让落墨和母亲一起来过个生日还是行的。于是这天一早,三个人就在度假村里碰头了。前一天发生了这样的事,三人之间难免尴尬,却也被隐藏得很好。三人收拾收拾便到沙滩上去玩了,而落墨,虽又丑又胖,却也因为没人便放开了玩。
玩到下午,天空却突然闪过闪电,银紫色的光芒在天际闪过,美丽却刺眼。感到事情不对的胡云和冰洋正一边向岸上游去,一边叫落墨离开。可出乎他俩预料的是,落墨,并没有任何动作,只是站在海中的一块礁石上,笑的安然。冰洋似乎察觉到了什么,跳入海中便向落墨奋力游去,毕竟是自己妹妹。正游到一半,忽然撇到天空中似有人站立,他错愕停下,却见落墨对天上的人笑的淡定:“我猜到你会来。”这个世界是落墨的至交好友所创,天地规则自也是比较强悍。落墨当初到这里来游玩,本想降低自己修为避过天地规则,却被这人打断反噬,无奈只好在人间转世投胎。而那人便也只好等下去,16年,她能下手的时间也只有现在。语毕,便见原本丑胖的女孩身形渐渐变得高瘦,白皙,穿着一袭紫色纱裙,赤脚站着,手上和脚上系着铃铛,随风而响,宛若能蛊惑人心。
冰洋心下惊错,忽而便见天上的人冲他诡异一笑,“你猜到,那又如何?”霎时间,巨大的海浪向他涌去,瞬间,他便沉入海中。好难受……仿佛肺要炸裂一般,我这是……要死了吗……?这是冰洋昏迷前最后的想法。石礁上,落墨神色晦暗不明,却听空中那人嚣张跋扈:“被法力操纵的水,可不容易挣脱呢。况且,你的力量也还没有恢复吧,你下去救他,便是一命换一命的事哦~”那人娇笑着嘲讽。落墨看着远方焦急的胡云,这种选择,其实于她,并不难……笑了笑,便跳入水中,找到冰洋后便将其尽力拉上石礁。而就在这一刻,落墨仿佛被什么突然拖回了海中。望着周围的颜色,感受着身体的冰冷,果真是一命换一命呢。算了,权当和他们这么多年的报答吧,就是不知,这次,能不能活着了,法力根本不够啊……落墨想着想着,意识便渐渐涣散了。
恍惚中她好像感觉到有谁在海中抱起了她,给她渡气,温柔地将她放下……“墨年……”“我在,等我。”“这么多年……为什么……不出现?”“……”“别走……别再丢下……我一个人……”“……”“我,墨年,愿用我的一切包括灵魂向你起誓,绝不会丢下你,让你哭!”“说到……做到……”无意识牵着的手忽而松开,墨年眷恋地摸了摸落墨的脸,笑了“和以前一样呢……阿墨。”胡云和冰洋莫名地看着这个男人,这个男人穿的很奇怪,却又不违和,古今两种风格完全融为一体的一身打扮,仿佛从画中走来:“看好阿墨,但不准碰她。”淡淡的一句话,却令人心悸,高高在上,却又不禁让人俯首称臣:“好。”他们呆呆地回答着。
墨年转过身,俶尔便站在空中和那人对立,刘海下的乌眸也染上了几分猩红:“我说过的吧,只有她……是你们惹不起的存在。”是他,他怎么会出现!?可还没多想,便见墨年召唤出了一把墨色的弓,与人等高,那是……邪刹!?“不要……”话还没说完,便见墨色的箭矢向他冲来,恍惚间,他看到自己的喉咙仿佛漏了,鲜血忽而喷洒而出,然后,他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哼,该死!”墨年散了那把弓便来到了落墨身边,弯腰抱起她,蹭了蹭落墨的额头,越过胡云和冰洋便离开了,那二人直到现在也没反应过来。
隐约间,他们听到墨年说:“落墨落墨,落笔着墨,只有你,不该落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