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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撕开伤口

那个咖啡厅经营得并不好,又时值中午,人就更少了。

桃小仙吃过饭才过去,顺便整理整理思路。终于要打仗了,她的心里有些紧张。

走进咖啡馆,陶渊已经在最里面的角落等她。令桃小仙惊恐的是,杨森正在咖啡馆的另一角坐着。

桃小仙不淡定了。追求自己的和自己追求的居然好死不死都集中在这个不起眼的咖啡馆,这可怎么办?

为了不让杨森发现自己,桃小仙本想不动声色地移步到位子上。没成想陶渊这个没眼力劲儿的看人来了一嗓子吼道:“桃小仙,我在这儿。”一边用手不停地挥舞着,生怕桃小仙找不到他这个傻大个儿。

这一嗓子一下就把桃小仙暴露了。正看着窗外的杨森刚扭头便看到了她。桃小仙索性也不躲闪了,大步流星走到陶渊对面坐下。

事已至此,死就死吧。桃小仙心想。

“说吧。”桃小仙放下包说道。

陶渊看着桃小仙,深情地说:“小仙,你还记得夏明湖畔,不是,你还记得那年昏黄路灯下你说过的那些话吗?”

“不记得了。”桃小仙怎么可能不记得,这么说只是不想再面对以前的苦痛。

陶渊并不生气,自顾自继续说:“你知道那时你的表现让我多失望吗?那年我不小心摔伤胳膊,在医院躺了三四个月,你连问都没有问过我。”

“你是来质问我的吗?”桃小仙本来平和的脸瞬间冷了下来。

实际上,当时陶渊住院的事情桃小仙并不知情,后来很久没有见过他,才意识到是不是出事了。桃小仙开始旁敲侧击打听陶渊的消息,这才知道事情的真相了。然而这时候的问询已经没有意义。

“不,小仙,我只是觉得,或许并不全是我的问题。”陶渊直直地看着桃小仙,似乎想要从她的眼里找到什么。

“没有关系,都已经过去了。不要再纠结这个了好吗?”桃小仙的眼光开始变得温柔,试图掩盖之前的凌厉。

“不要骗自己了。我知道,这个结一天没有解开,我们之间的问题就一直存在。”

“存在就存在吧。没什么关系。”

“对你可能没关系,但是对我很重要。”

“有什么重要?”

“这个问题存在,你解不开心结,我们就没有可能!桃小仙,我喜欢你!从前喜欢,现在喜欢!将来依然喜欢!”陶渊最终还是说了出来。

时间似乎静止了。

经过了两年形同陌路的学生时光,又经历了两年的相忘于江湖。本想这段感情已经被埋没在曾经的时光里,如今却又重见天日。桃小仙本以为自己可以,可以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可以抵挡往昔的滔天洪水,可以将曾经的苦涩微笑着再次咽下。

桃小仙微笑着,内心早已翻江倒海,不停地嘶吼:不能!不能!!往日的忍气吞声是为了暂时的平静:忍耐吧,忍耐吧。大家都是快乐的。他是你喜欢的人,他很快乐不是吗?她是你的朋友,她很快乐不是吗?大家都相安无事多好。

可是有一个人不快乐,有一个人的心被一刀一刀挖着。而那刽子手却是她最信任的两个人。这个人是桃小仙。

桃小仙突然觉得全身有些无力。她都已经那么用力地躲避,为什么还要追着她,为什么还要剖开心上早已结痂的伤疤,为什么要让她在两年之后依然不得安稳。

如果是宿命,这命运太残忍。

庆幸的是,在桃小仙跨出象牙塔之后,一次次被伤,早已将她的天真击得稀碎。如今在陶渊面前的也不再是当年空有一腔保护他人的热血却不懂得保护自己的傻姑娘。

桃小仙稳稳神,披上战甲:“陶渊,你成熟一点好不好,能不能不要跟个孩子似的。”

这句话说得大气,搞得陶渊没了底气。

“那你是不肯原谅我了。但是我知道,你心里有我。那天在超市碰见你,你的反应出卖了你。小仙,你真的过得了那道坎儿吗?忘记之前的一切,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

不好不好不好!桃小仙的心在怒吼,你们伤得我那么深,现在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站在我面前,还要我放下,你们还真是……不可理喻!

桃小仙不再忍了:“陶渊,今天我跟你说实话吧。之前所有的一切,我忘不掉。每次看见你,我都会想起你背叛我。不,不是背叛,毕竟我们没有真正地在一起。这样看来,我的确也没有什么权利评判你的对错。但是,我不会接受你。”

话音刚落,陶渊“唰”地站起来:“为什么?你对我有感觉,我也喜欢你。我们在一起不好吗?”

桃小仙没想到他反应这么大,刚要说些什么,却听到熟悉的声音:“你还不明白吗?她想要的爱情,不允许掺杂一丝一毫的杂质。而你,给不了她。”

是杨森!

其实在桃小仙刚进咖啡馆的时候,杨森已经看到她,一直在旁边默默地观察。看这姑娘似乎遇到一些麻烦,本不想多管闲事。但是看她对面男的一副咄咄逼人的样子,不出手是不行了。

“你是谁?”陶渊看着突然冒出来的陌生男人说道。

“我是桃小仙朋友。”杨森面不改色心不跳地说。

听他这么说,陶渊看了眼桃小仙,桃小仙默默地点点头。

“我和小仙谈一些事情,请你先离开好吗?”陶渊还是一如既往地彬彬有礼。

杨森看了眼桃小仙,不等她说话,拉起她扭头就走,边走边说:“她不想和你说。”

桃小仙全程一脸懵逼。再回头看陶渊,他并没有追上来。

直到离咖啡馆很远了,杨森才放开桃小仙,但并不说话,似乎在等桃小仙开口。

“谢谢你。”桃小仙此刻已经完全放开。这些不光彩的事被杨森知道了,之前好不容易建立的形象也毁了,和杨森估计也没戏了。也不用遮遮掩掩了。就这样吧。

“嗯。那你去上班吧。我也要走了。”说完,杨森便离开了。

桃小仙虽然对杨森不再抱有幻想,但是看杨森似乎对她真的没有任何想法,内心还是有些失落。

下午,桃小仙正在文件夹中奋战,突然手机“嗡嗡”地震动。桃小仙打开手机,是一条消息:“晚上我在你公司门口等你,早点儿收拾好下来。”发件人:杨森。

看到发件人,本来在苦海中遨游的桃小仙瞬间精神抖擞,走一步啊摇三摇。但一想到中午发生的事情,心情瞬间感到有些压抑。再转念一想,好不容易才有机会遇到杨森,可不能错过。虽然可能做不成恋人,但是解解相思之苦还是可以的吧。桃小仙这样开导着自己。

慢着!杨森说在自己的公司楼下等着。也就是说杨森知道自己在哪里工作。换个角度说,今天在咖啡馆的偶遇或许是杨森有意安排的。再换个角度就是杨森还是在意她的。

哈!这一系列推导让桃小仙的心情一下子从暴风雪转到大太阳:这样的话,追杨森还是有戏的嘛!

转过头来一想,每次都被杨森逗得团团转,桃小仙的心里就有气。杨森好不容易主动一次,桃小仙才不会让他轻易得逞,逗一逗他也是极好的。

于是桃小仙回复道:“今天工作量有点大,可能要晚点儿过去。”这样回答一方面可以挫挫杨森的锐气,另一方面显得她桃小仙也是有身份有地位的人。之前做了那么多厚脸皮的事,终于要挣回来了。但是不知为何,桃小仙隐隐有些担心。

很快,杨森回复了:“这样的话,那就算了。”

没了?就说感觉不对劲!对杨森这种人不能用这种方法啊!对于这个结果,桃小仙不知道该怪杨森还是怪自己。最后,只听见心里的一万头羊驼呼啸而过。

“没事没事,我那个明天做也行。”桃小仙赶紧弥补。

“不用,你忙的话你就忙。”杨森一下子就看穿了桃小仙的小把戏,嘴角一挑,反将一军。

“不忙不忙,我会准时到,不见不散!”桃小仙一看自己又被杨森压得死死的,气得有些咬牙切齿:要不是你人品还不差,早就横尸街头了你知道不?

放下手机,桃小仙开始奋战,平时要几个小时才能完成的工作,今天居然一两个小时便搞定了。桃小仙不得不感慨:爱情的力量真伟大!

眼看要下班了,桃小仙的心已经开始有些迫不及待。赶紧再补个妆,毕竟桃小仙划船不靠浆——全靠浪。全部收拾妥当,桃小仙正准备意气风发再去会会杨森这个情场老手,扭头却看到一个熟悉的人。这人不是别人,正是陶渊。

桃小仙暗喊一声: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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