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睿笑，笑了好一会儿才停下来，仍是一脸笑意地看着顾也白：“你到底还见过我多少糗事啊？”
“你现在还觉得是糗事么？”顾也白替她捋了捋被吹到脸上的头发。
韩睿想了一下：“不算是吧。可是，还是不太想让你知道。”
“为什么？”
“呃……”韩睿抬眼看着顾也白，“不想让你看见，不好的我。”
“你知道吗？那个诚实，倔强的小女孩儿可能影响了我的一生。”顾也白很认真地看着她，一丝玩笑的意味也没有，“你那次跟老师的对抗，或许，只是你的一次小叛逆，甚至，只是个恶搞。可是，你真的让我很认真地意识到，我们从小到大的教育缺失了什么。”
韩睿眼眸一亮，盯着顾也白。
“你能相信吗？从那之后，除了写在练习册和考试卷上的答案，我几乎没有再说过谎。”顾也白笑笑，“我要谢谢你。”顿了顿，“对了，我很好奇，你是怎样从那样一个坚持诚实的小女孩儿变成一个连政治都能考满分的家伙？”
“我爸说，我的老师们都太难看了。他不想再见了。”韩睿吐吐舌头，想了想，“我高一时候，遇到一个对我很好的语文老师。她很认真地听我批判每篇文章，问我理由。有些批判，她也认同，有些，就不。”韩睿停了一会儿，似乎陷在回忆里，过了很久，又接着道：“她是第一个在标准答案和我的批判中，认同我的老师。后来，她跟我说，考试，不过是一场风花雪月的游戏，你就陪出题者玩玩，逗他开开心，又能怎样呢？”
顾也白笑：“那你玩赢了！”
韩睿撇撇嘴：“刚开始总是输的。后来，硬是昧着良心正话反说才赢的。哎！代价很沉重！”
顾也白笑看着她：“韩睿，你总是让我惊喜。”
韩睿学着顾也白的样子笑，说：“顾也白，我只是想追上你的脚步。”
“阿嚏……”韩睿揉了揉鼻子，看见顾也白正眯着眼睛笑看着自己，便推了推顾也白的手，“我早就说过，你的手太凉了！冻着我了吧……”
顾也白“恶狠狠地”瞪着她，特意将手握得更紧了些，牵着她往宿舍的方向走。
进小花园的时候，两个人各怀心事，加上走得也快，并没有注意到小路两旁的情景。往外走的时候，三两步便遇到一对小情侣，灌木丛旁、小路边、长椅上，或深情相拥，或倾情吻别，都是一副旁若无人的样子。饶是韩睿这样出了名的淡定加厚脸皮，也烧红了脸颊，一路走得头越来越低……恨不能拖着顾也白一下子飞出去。见韩睿这样难得的小女儿情态，顾也白倒是缓和了几分自己的紧张，颇有兴趣地频频侧目打量她，直到对上她警告的目光，才笑笑转回头去。
到了宿舍楼下，韩睿正要转身上楼，被身后的顾也白拉住。顾也白笑看着韩睿：“明早一起吃饭。”
“嗯。”韩睿笑。
“你的室友们，中午有空还是晚上？”
“嗯？”韩睿一脸愕然。
“没有这个习俗么？”顾也白想了想，“那就从你开始吧。我请她们吃饭。”
“为什么？”韩睿还是一脸茫然。
“……”顾也白眉头微蹙，“讨好她们。看住你。”
“…………”
那我替你看住了自己这么多年，你得怎么打赏我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