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汉听到了左良的喊叫,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对着左良说道:“要打便打,何必这么啰嗦。老子五年来受够你们这些锦衣卫的严刑峻法了,今日就是死,也要拉个垫背的。”左良赶紧解释:“壮士,我不是锦衣卫。”那大汉哼了一声,说道:“等你把我杀死了,你就是了。这几年来,不知有多少弟兄成为锦衣卫考核的牺牲品。”说着大汉的眼里竟然湿润了。
左良叹了口气,继续解释道:“壮士,我并非要加入锦衣卫,只是他们抓了我的朋友,我才不得不答应他们。不过,你放心,我绝对不会对你下手的。你赶紧走吧。”那大汉哈哈大笑:“小子,不用你来怜悯我。想我金宏宇当年也是建文帝身边的一等带刀侍卫总领,正三品的朝廷大员,就算现在虎落平原被犬欺,也轮不到你来装好人。”说着便继续挥拳朝左良打来。
左良双腿轻轻点地,整个人在半空中一阵倒翻,便轻松地向后退去,避开了金宏宇的呼啸拳风。左良刚一落地,连忙摆手制止金宏宇道:“金大哥,你听我说完再动手也不迟。”金宏宇似乎也有些累了,知道左良的武功极高,一时半会恐怕难以取胜,便停下手中的动作暗暗休养生息。左良吁了口气,迅速将锦衣卫自大风堂将自己同萧玉救回以及软禁萧玉来逼迫自己的事情一股脑儿的都告诉了金宏宇。金宏宇也是个血气方刚的汉子,听完左良的解释,明白了左良的苦衷,气的一脚在地上跺出一个大洞,口中还不停地骂道:“锦衣卫那帮混蛋,真是把我们大内侍卫的脸都丢尽了,为了招人居然连绑架这种下三滥的手段都用上了。”
左良觉得金宏宇这个人可交,便同金宏宇攀谈起来。金宏宇也发现左良没有其他锦衣卫身上的那种官老爷作风,也乐得同他相处。左良扶着浑身是伤的金宏宇坐下后问道:“金大哥,你的武功如此高超,当年为何没有逃走,反而沦落到如此地步?”金宏宇叹了口气说道:“五年前,朱棣带兵南下,很快便打到了南京。本来我和几名弟兄一起保护着建文帝杀出重围,但是在走密道的时候,一枚蛇形镖自背后打中了我的左腿。我不能成为皇上的拖累,便留在密道口殿后,替皇帝多争取一些时间,最后精力耗尽被生擒了。”
左良对金宏宇的慷慨气度佩服得五体投地,不住地说着溢美之词。哪知金宏宇叹了口气悠悠地说道:“这是一个阴谋。”“什么?”左良被这突如其来的话惊得有些茫然无措。金宏宇瞥了瞥左良苦笑道:“也罢,反正我将不久于人世,今日姑且把事情都告诉你吧。小兄弟,你以后要是有机会,一定要帮我把事情查清楚。”左良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连忙起身对着金宏宇拜了一拜,严肃地说道:“义不容辞。”金宏宇示意左良坐下,开始将那个尘封了五年之久的秘密说了出来。
“五年前,燕军自金川门攻入南京,十万朝廷大军阵前倒戈,皇宫失守在即。当时守在皇上身边的只剩下我和五百名大内侍卫。我奉先帝的遗诏给皇上剃了发,把他打扮成了一名和尚。我那五百大内侍卫兄弟拼死堵在皇宫九门抵挡燕军,我则和其他几名一等带刀侍卫护卫着皇上自地道而逃。真是没有想到,我们逃到哪里,哪里便有大批燕军追赶过来,我们险些都没有进入地道。”金宏宇停了下来,显然是不愿意回忆五年前的那段由五百大内侍卫用鲜血构成的往事。
“这么说,大内侍卫里有内奸!”左良从金宏宇的话里听出了一些蛛丝马迹。金宏宇点了点头,无奈地说道:“不错,确实有内奸。我怀疑替燕军传递消息的人和在地道内用暗器袭击我的人都是那一人所为。”左良听了吓了一跳,还没说什么,金宏宇便继续说道:“而且这名内奸一定是当时大内侍卫中的高层人物。”左良疑惑地问道:“大哥何出此言?”金宏宇呵呵一笑,这笑声中不知夹杂着多少辛酸与苦痛。“因为只有最高层的大内侍卫才能接近皇帝。”左良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大哥,你放心,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在,我一定会帮你查出真相。”左良坦诚的对金宏宇说道。金宏宇点了点头,对着左良无可奈何地说:“要不是你我分属不同阵营,我真想与你把酒言欢,结为知己。但既然命运如此,你我只好刀剑相向了。动手吧,让我死得光荣些。”说完便引颈待戮。左良摇了摇头,对着金宏宇坚定地说:“大哥,事情还没糟糕到那个地步,你放心,我一定会带着你一起冲出去的。”
手无寸铁的左良该如何带着一名死囚冲出锦衣卫的重重包围呢?金宏宇口中的那名内奸又会是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