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出日落、东升西下。很快,半个月时间过去了,这期间,无论天仙派如何与昆仑夕霞派与武林各派解释,确也得不到谅解,就连素剑真人出面也是惘然,现今的天仙派如同一叶扁舟、孤军无援。
慕容芸瀼、紫雪在这半月不断修习各自的法术。紫雪的“上气破地剑”已经使用的驾轻就熟,更在百纲仙录内学得了不少治疗型法术,实力精进。
慕容芸瀼的命灵元心决随着高成息心决而进步,天仙七剑前六剑用的滚瓜烂熟、倒背如流。只是那最后一剑,他无论如何也无法领悟,即便求教浩形,浩形也只是说天仙七剑需要自行领悟,旁人教不得。
一日下午,慕容芸瀼一如既往的在御剑场修炼剑法,他专心致志、心无二物,直练的满头大汗,就连灵晓叼在一旁呆望也未发觉。
时至酉时(17点至19点),慕容芸瀼渐露疲态,下场歇息,这才发现了灵晓叼,走过去缓声道:“晓叼,你来这里干嘛?”
灵晓叼双眉颦蹙(pín cù)、愁中带悲,似遇何大事一般,心神不宁。她小声道:“你可以带我去风月台吗,有些话想单独对你说。”
虽然灵晓叼时有忧愁,但慕容芸瀼确从未见过她今日这般忧心如焚,没有多问,便御剑前往了风月台。
风月台空无一人,静若柔水,烈阳将他二人的身影拉长,犹如一缕哀愁,尽露人前。
灵晓叼忧郁的神情、哀思的身影,让慕容芸瀼不知如何开口,在他看来,灵晓叼必是遇到了什么大事,难道是查到了杀害灵古的凶手,想到这,他热血翻腾、雄心欲战。
太阳伴着微风,既热又清凉,仿佛灵晓叼的心情,既冷既热。
良久之下,灵晓叼终于开口道:“芸瀼,这个给你。”她从腰间拿出了一个圆环,隐射出一股袅袅仙气,将四周的阳光都聚敛了过来。
慕容芸瀼识得此环,惊问道:“这、这不是“御光仙环”吗?你快收起来,小心隔墙有耳,被人看见可就糟了。”
灵晓叼道:“我想把它交给你。”
慕容芸瀼疑问道:“为什么,我还没有完成师父的遗愿呢,你现在交给我,万一我是非不分,为祸武林怎么办,你如何号令天仙派来围剿我?”
灵晓叼道:“那不过是爷爷的危言耸听罢了,如今天仙派分为五门,区区一个御光仙环又如何号令天仙弟子的心?与你相处这几月,我绝对相信自己的眼光,你绝非一个忘恩负义、言而无信的小人,我相信你,所以这个御光仙环可以交给你了。”
御光仙环可是天山天仙派掌门信物,见环如见掌门,灵晓叼溘然(kè rán)将她最重要的东西交出,语气又犹如死人留信。慕容芸瀼料定她在藏经阁内查到些什么。毅然拒收,追问道:“到底发生何事,你是不是查到了些什么?”
灵晓叼侧过脸庞,支支吾吾的说道:“没有,我什么也没查到。”她本就不善谎言,越是口说没事,越让慕容芸瀼起疑。
续而,她又将蛤蟆青青拿了出来,说道:“芸瀼,谢谢你送我的礼物,你是第一个送我礼物的汉人,按我族规矩来说……”她欲言又止,顿了顿,眉头皱的更加厉害,补道:“总之,我很谢谢你,真的很谢谢,只是以后我无力在照顾它了。”
心间,已刻上他的容颜。
魂间,已注上他的姓名。
生死在前、危福难明,只求一缕想念。
灵晓叼心事不说、藏事不言,让慕容芸瀼急如火燎,不经意间,舌绽春雷的吼道:“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晓叼,你倒是说啊。”
灵晓叼没有回答慕容芸瀼的话语,反而说道:“希望紫雪不会因为我而恨你。”她说完便转身跑开,泪水潸潸(shān shān)而下。
慕容芸瀼呆若木鸡的站在原地,灵晓叼今日所言绝对祸大于福,可他怎么也想不通,为什么还会与紫雪扯上关系,只是以现在的情形,就算当面询问,也问不出个所以然来。
慕容芸瀼默默叹息,拾拿起蛤蟆青青与御光仙环,蛤蟆青青可爱又滑稽的望着他,仿佛在告诉他,你怎么可以让我的主人伤心?
可究竟是谁让谁伤心?
当日深夜,慕容芸瀼在床上辗转难眠,回想起灵晓叼的异常,让他心不能安、觉不能睡,总挂起阵阵思虑,内心惶恐不安,总觉得今晚必有大事发生。
事情偏偏好的不灵坏的灵。本因更阑人静的夜晚,忽听得门外脚声连连、渡步无常,数十片声响连连而起:“掌门房间失火啦,快去救火。”
这仙山之上,平白无故何来火源?这火定是人为,而纵火之人,慕容芸瀼心里已猜到十之八九,他急忙起身,出门抓住个弟子询问道:“到底发生何事?”
这弟子神色慌张、面容焦黑,汗流如雨的说道:“掌门房失火啦,而且房内巫毒满天,碰者伤、触者亡,寻常弟子根本不敢靠近。”
慕容芸瀼不敢在耽误片刻,连踏重步,朝浩形房赶去,他现在终于明白灵晓叼为何要在风月台留下那些话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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浩形住房处。
烈火渐熄、浓烟渐淡,浩形的房屋已被荡为寒烟,只能看到层层骨架,巫毒之气残留四周,已不再附有威胁。以此看来,现场局势已得到了控制。
这祸事之主便是灵晓叼,她坐在地上,抚摸胸口,嘴角鲜血渐流,伤得不轻。
浩形站在灵晓叼对面,白冰冰、紫雪站于浩形身后。而灵晓叼身后还站着卫近融、索青、苍东、林沫芸,封锁了退路。五大掌门又齐聚一堂,想必是他们以为冥界来袭才赶来天仙东门的。
灵晓叼被重重包围,难逃大劫。
紫雪持剑骂道:“灵晓叼,你好狠毒,我爹好心收留你,你竟然放火施毒,想置我爹于死地。”
白冰冰较为柔和,问道:“灵姑娘,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师父他老人家有什么对不起你的地方吗?”
灵晓叼从怀里掏出一本笔记,怒说道:“哼,一派胡言,卑鄙小人浩形,你自己做梦也没想到我会在你的藏经阁内找到你的罪证吧,这日记上清楚的写着你如何迫害我爷爷的事情。”
卫近融听到爷爷一词,疑问道:“你爷爷是谁,浩师兄怎会残害你爷爷?”
灵晓叼哼声回道:“我爷爷便是前任掌门,剑神灵古。”随后将灵古已死之事公布于众,卫近融、苍东等人这才知道灵古未能善终,均是潸然泪下。
苍东乃五个掌门之中最严毅刚果之人,他先不管灵晓叼身份真假,反问道:“灵古是浩形所害?这位姑娘,可否将那笔记借我一看。”他只想探查事情真相,若灵古真是浩形所害,他自当主持公道。
灵晓叼随手扔给了苍东,苍东大致翻阅数页,摇摇头道:“灵姑娘,我看你是搞错了,这笔记歪歪扭扭、柔弱无力,显然是高手使用内息,隔空抒写而上,有意隐瞒他的笔锋字迹,这根本就是一本假笔记,我看你是被骗了。”
听苍东一言,卫近融也看了看笔记,点点头表示同意苍东的话,随手又将日记扔给了浩形,浩形看之,已明白自己遭人诬陷。
人到极端之时,往往难明是非,特别是仇恨熏心之时,双眼只会被蒙蔽。
灵晓叼哈哈笑道:“你们天仙派都是一丘之貉,我不会相信你们的。”
浩形叹了口气道:“看来只是一场误会,也许这也是冥界所为,想栽赃陷害,有劳诸位师兄弟了,大家回去吧,我会耐心给灵姑娘解释的。”
浩形欲意以此为灵晓叼开脱,私下解决此事,耐心开导、分析端倪。但灵晓叼已被仇恨冲昏了头脑,哼道:“不必解释了,若你们今日放了我,来日我必定灭了你们整个天仙派。”
灵晓叼的狂妄惹来索青的不满,他怒道:“好大的口气,虽然你偷袭的是天仙东门,但我们五门齐心、同力断金。我今日就代你爷爷将你正法,以免你毁了灵古师伯的一番心血。”
索青身穿蓝色道衣,袖袍宽大,衣袍上纹有蓝龙图案,一把软丝细剑与腰带缠联,头戴八卦道冠,容貌不过40上下,但一头白发又为他增添了几分岁月,恨恶憎邪之心不下于在场任何一人,加上他是天仙北门掌门人,言出必行,令众人心惊。
好在他出手之时,幸被浩形拦阻。浩形道:“索青师弟,这也算是我门中之事,不劳你动手,我东门自会了断此事。”
站在后边的卫近融不满道:“浩师兄,此言差矣,若这位姑娘只是谎称为灵古的孙女,实则是冥界派来扰我天山的妖人,那今日岂非放虎归山。”
卫近融也是一个嫉恶如仇之人,只要是为祸天山,不管他是谁,宁杀勿纵。
苍东、林沫芸二人虽不愿错杀无辜,但听卫近融所言,也觉得有些道理,事关天山安危,也就没有反驳。
浩形见他四人意见一致,如今想保住灵晓叼,也无能为力,无奈道:“那索青师弟,有何高见。”
索青眼神发狠,双眼充满仇恨,犹如豺狼食肉、令人心惊。怒说道:“把她关起来,严刑拷打。”
众人皆没想到,索青乃是堂堂掌门,位高权重,门下弟子南仓更是公认的后起之秀、闻名遐迩,没想到他确如恶霸劣绅一般,采用最不仁道的方法。
名词名句解释
双眉颦蹙(pín cù):比喻忧愁不乐。
溘然(kè rán):忽然;突然。
舌绽春雷:口中发出极响的声音。
更阑人静:夜已很深,没有人声,一片寂静。
荡为寒烟:指房屋等建筑物被烧毁,只剩下已经变冷的轻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