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我害了你的!我与你素未谋面,宁妃娘娘!求求你求求你!放过我吧!”如贵人精致的妆容已经被泪水冲洗得不成样子,舒宁远看着就像是一名小丑。她心里忽而为如贵人觉得可悲,德妃和淑妃今儿都没有出面,想来她们也只是当如贵人是小丑罢了。
“怎么?你当真以为本宫是鬼了?”舒宁缓缓走下阶梯,慢慢走到如贵人跟前,看着如贵人已经瘫在坑里,没了力气爬起来。她估算了莫凡也该来了,因而弯身准备去扶如贵人,手指触碰到如贵人衣裳时,她能明显感受到如贵人的颤抖,她又笑了:“既是这般害怕,为何又每每在各宫妃见说起本宫来?本宫想着你是念着本宫,怎么也得来看看你呀!好妹妹!却不想你只是叶公好龙?”
“娘娘饶命!娘娘饶命!”许是自己长久编造鬼魂故事散播后宫,如贵人心里只想着和嫔莫名在宫里被剜目一事。当时淑妃曾言莫不是宁妃鬼魅作祟,她虽只是笑,但心里着实害怕。舒宁平日从不如此癫狂,只从进了兰轩宫就变了。如贵人笃定眼前不再是人,一个劲儿地求饶,若不是中了邪,她也不知道怎么解释自己迷迷糊糊就走了这般远,然后还坐在白骨上!这是兰轩宫,怎么可能会有白骨?
“皇贵妃,这是怎么了?”忽而一刚毅有力的声音传来,如贵人抬眸一见是守护宫廷安危的廷尉将军莫凡,终究是有了些力气强使自己站起,急急就奔向莫凡,呼道:“将军,救我!”
“娘娘,请自重!”却不想莫凡迅速退开,摆手示意护卫将如贵人围了起来。只见他对着舒宁拱手:“臣听兰轩宫传来喊声,心中起疑因而着人前来,让娘娘受惊了,还望恕罪。”
“将军何罪之有。”舒宁换回了可亲温婉的模样,有礼地对莫凡表达了谢意。正见如贵人茫然不知所措的模样时,她见着兰轩宫愈渐热闹起来——凌庭也来了。
“皇上驾到!”德明尖细的嗓音传来,龙辇随之稳稳地停放在了地上,满地兰花被压得与土混成一色。只见凌庭下了辇,脸色阴沉,稳步向舒宁走去。轻轻将舒宁揽入怀中:“可是受惊了?”
“妾没事。倒是妹妹,她极是奇怪。”舒宁靠在凌庭怀里,模样娇柔,美目先看向如贵人,及后又转了回了凌庭身上:“妾去寻纸鹞,碰着了妹妹。然后妹妹说许纸鹞是被风吹进了兰轩宫,因而妾就与妹妹进来了。可这兰轩宫这般大这不知道怎么寻,妾正愁着呢,妹妹却忽而发了狂,抓着妾说妾是鬼。陛下,妾是人,怎么会是鬼呢。”那无限委屈的模样,双眸无辜地看着凌庭,连带着那娇嗔带着些忧伤的声音,随着风吹进了凌庭的心里。凌庭拥着舒宁的手更紧了,他先是温柔地安慰了舒宁,转而目光凛冽地看向被护卫围起的如贵人:“你,还有什么可说的?”
“陛下!妾是被冤枉的!”如贵人被凌庭这一声喝,才从舒宁那前后两样的表情从回过神来。正想为自己辩白,却忽而想起宁妃是这个后宫的禁忌,比前朝的兰贵妃更甚,她在凌庭面前断不能提。而又见凌庭拥着舒宁站在一处,她忽而觉得自己好似辩不辩白都变得不重要了。这般想着双膝重重跪下,低垂下了头。
“莫凡,这是怎么回事?你可知兰轩宫不能进?”凌庭见如贵人如此,也不再问她而是皱着眉问身边的莫凡。
“回陛下,臣在兰轩宫周围巡查时忽而听得宫内声声尖叫,恐有事情发生因而领了护卫斗胆进入兰轩宫探查究竟。只寻了大半个兰轩宫却在此处见着皇贵妃与如贵人。”莫凡拱手作揖后,声音平静,不带任何感情地陈述着。
“那贱人对宁儿怎么了?”凌庭满目怜惜地看着怀中还在害怕的舒宁,目光舍不得离开。
“臣只是见着皇贵妃想扶起如贵人,但如贵人却反推皇贵妃,似乎不愿意皇贵妃靠近。臣怕贵人有进一步动作伤害皇贵妃,才命人将贵人围了起来。”莫凡如是说。
“哦?这般。”凌庭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见舒宁仍紧紧抓着自己的衣袖,忙轻声宽慰:“朕在此处保护你,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