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是因为自家那不出息的丫鬟。”舒宁叹了口气，神情变得寂寥悲伤，继而简单明了地将延禧殿方才发生的事情始末一通告予了德妃，言及那过世的猫儿时，舒宁更是身子微颤稍稍靠向了凌庭的身怀。
德妃似乎了然清楚一般，仅仅只是听着，最后竟露出了笑容，“姐姐真是心善，不过一猫而已，又何必如此劳师而来？妹妹可早就忘了这一桩了。既是送予了姐姐，生死由您呢。”
“原是本宫多心了，那妹妹不曾在意就好。”舒宁豁然舒怀，脸上的笑意融融，只是这笑在染香看来却有些毛骨悚然。染香闭了眼又睁开，又见舒宁与德妃说笑，那样的温和，她也就只能当自己是看花了眼。可皇上一直沉默在旁，染香多少看着觉得奇怪。但见德明使了眼色给自己，她也就只好重又垂下了眼帘。良久才听凌庭的声音传来：“既然事儿都解决了，那宁儿也该回宫歇息了。”
舒宁止住了话端，端详般看向凌庭，终究还是盈盈施礼与德妃道了别，她挽起凌庭的手，似乎眼神在说一起离开。可凌庭却轻推开了舒宁的手，敛了敛衣袖，冷冷地说着：“朕还有些事情与德妃说，宁儿先回延禧殿吧。”
“知道了。”舒宁也是不咸不淡地应着，缓缓转身时又听得德妃一声话：“妾备好了陛下您爱的点心，可需要唤人端来？”虽听不到凌庭的应答但想来他是准许了，因舒宁又听到德妃吩咐宫人准备点心，看这阵仗，估摸凌庭今儿个就留在明德殿了。舒宁嘴角轻轻挂着笑意，轻缓地吐字：“您可说了今日一天都陪我的，陛下。遇着她，您就总食言了。”那样的风轻云淡，说得极轻，让旁人无从听见。也只有跟在身旁极近的染香听见。她本想安慰自家主子，可才要开口时却见眼角余光处略过一行人影，她抬眸看走廊旁侧，觉得那行身影前匆匆离开的似乎是淑妃的背影，疑惑间不禁“咦？”了出声。
“走吧，别看了。周容楚可不会留下来看别人情话浓浓。”染香听见主子一字一顿地说出了淑妃当女儿时的名称，心里再有什么想法也不敢再多言，只依依搀扶着舒宁，缓缓一步一步走向明德殿殿门。直到走出殿门的那一刻，染香看到主子都不曾回首看过明德殿，也未曾有丝毫不愉快的神色。想到主子适才吩咐了自己负责安葬小猫，染香便想说说自己的想法，也好打破现在这般诡异的局面。可哪知她未曾开口，舒宁倒先悠悠地说了话，声音那样的好听，连带笑意都是极浓的：“前头吩咐你安葬那东西，若是还没准备妥当就尽快处理了，省的本宫看着闹心。都是一路肮脏的玩意，即便是离了明德殿，终究还是肮脏的。染香，你该知道，咱们延禧殿无论是猫，还是人，都只容得下清清白白的。”说着，舒宁还瞟了染香一眼，见她哆嗦了一下，舒宁也就轻笑出了声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