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是北荒,这座宫殿就叫北冥宫了!”绯夜想了想说。
“哦!那流灵,坏女人他们都要建造自己的宫殿,瑾儿是不是也要建自己的宫殿了?”小狐狸睁着一双紫色琉璃般的眼睛可怜巴巴的说。
绯夜轻笑:“瑾儿还小,等长大了,不想和娘亲住在一起了在建也不迟。”
绯夜在看见小狐狸这双和冥夜宸如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眼睛就对它产生了浓重的亲切感,而小狐狸虽然顽皮却总在讨自己开心。这么贴心的娃娃,虽然绯夜如今的年纪在神界来说也不过是少年而已,却已经决定认定小狐狸做自己儿子了。
“那,瑾儿现在北冥宫住多久都可以吗?”紫月瑾小心的问。
“对啊,你是我的儿子,那就是北冥宫的少主,住自己家不就是想住多久住多久吗?”绯夜笑着捏了捏小狐狸的脸蛋。
小狐狸听见这句话都笑眯了眼,狭长的丹凤眼微微上扬,小小年纪就已勾人心魂。
“瑾儿永远跟着娘亲,娘亲去哪儿,瑾儿就去哪儿!”小狐狸稚嫩的声音响起。
“恩!”绯夜看着这张与冥夜宸相似的小脸,也疏开了紧缩的眉头轻笑起来。
冥,这次你若不能陪着我,瑾儿陪着我也好了!
就在绯夜带着小狐狸来到前往水月洞天的时候,玄冥在北冥宫兜兜转转终于来到了落神殿,看着殿中寝宫里床上还留有绯夜趟过的痕迹,人却已经不知去向,脸色有些落寞。
玄冥试图通过契约来感知绯夜,奈何绯夜在北冥宫设的结界屏蔽了他的一切感知,甚至灵力也被压制了。
刚才来时,北冥宫一环套一环的小空间把他困了好久,身上的灵力也被消耗的所剩无几,如今只能坐好坐等绯夜自己回来了。
卧床旁有一小榻,玄冥一只手撑着脑袋,一只手轻轻敲打着桌子打发时间,不知不觉中已睡去。
睡梦中,依旧是北冥宫,只是那座宫殿被叫做紫月殿。与北冥宫如初一折的景色,紫月皎皎,殿内空明,他一席黑袍坐在主位上号令群魔。
而后又是落神殿的景色,与现在一样的冷清,床榻上少女金红色的长发裹住身子,月光下如长长的睫毛如蝴蝶般轻颤,眉心一抹金色印记印的绝美的脸庞多了几分神圣,那容貌俨然与绯夜如出一辙。
接着,大红灯笼高挂,少女一身红衣娇羞的站在他身旁,即使在梦中玄冥也愉悦的勾起了嘴角。可随后少女却突然倒下,无论怎么叫都不在醒来。
再梦见少女时,已是在一片光明的地方,他远远的看见少女正受着雷劫,明明已经行速如光了,却还嫌太慢,少女狼狈的从空中跌落,却微笑的看着她,眼中带着一种了无遗憾的决绝。
梦到这里玄冥感觉已是揪心的疼。
只见他用魔力托起只剩灵魂的少女,踏着沉重的步子慢慢离开,生怕走的快了风会把少女的魂魄吹散,最后怀中的灵魂还是灰飞烟灭了。
“不~”
玄冥心中瞬间弥漫起无限悲伤与恐惧,仿佛他就是梦中人,梦中人就是他一样,被积压的悲痛最后只化作一声低沉的嘶吼。
然而即使已经慌乱的跌下小榻,玄冥也没有醒来,混乱的梦境还在零零星星的继续着。
绯夜才带着小狐狸归来远远的就看到玄冥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
“娘亲,是爹地哎!”小狐狸难得一见玄冥狼狈的样子,有些惊讶的说。
“恩,是啊!”绯夜声音含着些许无奈的叹息。
小狐狸飞快的落到玄冥身边,紫葡萄般的眼睛滴溜溜的瞅着他:“爹地皱着眉头是不是因为这里的地上太冷了?”
绯夜在进了北冥宫之后就把寒冰湖移到了宫殿下面,寒冰湖本来就是因她而生,所以移过来不过一个想法的功夫而已。
北冥宫内也因为寒冰湖的存在变的比外面冷上的多,但还不至于让差一步就修炼到半神的玄冥感到难受。
“那瑾儿去吧爹地弄床上吧!”绯夜拍拍小瑾儿的脑袋说。
小狐狸为难的看着自己的小胳膊小退道:“可是,可是爹地太大了,瑾儿抱不动!”皱着一张小脸,满是不知所措。
绯夜被小狐狸这个样子逗笑了:“笨蛋瑾儿,用灵力啊!”然而当看到玄冥紧皱的眉头时,心神一颤,便说:“算了,还是我来吧!”
说罢,上前,蹲下将手缓缓放在玄冥没心慢慢抚平,轻声呢喃:“梦见什么了?”语气中有些许迷惑。
小狐狸并没有听见绯夜说话,见她半天不动,焦急的说:“娘亲,地上好冷,把爹地放到床上吧!”
“好!”绯夜这才回过神来,运转灵力轻轻拖起玄冥,把他移到了床上。
小狐狸见玄冥躺倒了床上,眉头也舒展开了,于是说:“看,爹地在床上睡就不冷了,就不会难受的皱眉头了!”
“瑾儿说的对,不冷了就不会难受了。”绯夜重复着小狐狸说的话,眺望远方,不知道她看到了什么。
小狐狸见绯夜一动不动的看向窗外,以为她累了,就说:“娘亲累了吗?瑾儿也累了,娘亲陪瑾儿睡觉好吗?”
“我不累,瑾儿睡吧!”说罢,就打算往外走,走到一半却又折返回来道:“瑾儿在这儿陪爹地睡吧,等他醒了就带他去主殿找我。瑾儿认识路吗?”绯夜不确定的询问了一句。
小狐狸坐在床边,看着要走的绯夜,眼中满是不舍。想若自己不知道,娘亲是不是就会留下来了?想了半天说:“瑾儿没记住!”
绯夜见小狐狸不知道,就上前抬起右手,食指见凝聚出一个细小的光点在小狐狸眉心轻轻一点,然后说:“这就是去主殿的方法了!瑾儿别忘了告诉你爹地!”
不在等小狐狸回答,绯夜已经不见了踪影。
小狐狸苦着脸看看玄冥又看看门口,看来看去最后还是累了这才化回原形,趴到玄冥怀里睡着了。
绯夜离开落神殿后并没有离开,而是去了离这里不远的寒冰湖化成了小潭旁。水中紫月轻晃,微波粼粼,岸边的树丫影影绰绰印在湖边。绯夜跃上枝头半依在树上,双脚悬空抬头看看这永远是圆的紫月,这永远没有白天没有星辰的夜空。一坐几个时辰就过去了。
“你会想起来吗?”
自问,却没有回答。
她不忍看他留有遗憾,于是放他离开。
即使她感到若他离开,他们再见或许会给她带来灾难。
绯夜还没有天真的意味,她如今的修为是这个世界上最高的存在了就不必在乎任何危险了!
百万年前可以轻易让神魔两族覆灭,百万年后她不过区区一个神王,想让她死又有何难?
想着想着,绯夜迷茫的眼神渐渐脱去,化作浅浅的笑意,她不知前世如何,只知自己绝不是因锁神台灭神才重新凝魂的;也不知今生如何,以后会面对什么。
但若这是天命,她已经妥协了一次,既然上天给了她重生的机会她就不会再任其摆布,让自己走向毁灭!
想到这里,绯夜脸上露出释然的笑,既然如此她何必苦了自己还伤了他的心了?何必为了躲避灾难的降临而刻意的疏远他了?
既然已经想通了,就不必再在寒冰湖旁吹冷风了。绯夜轻轻一跃优雅的落在树下,然后拍拍身上不存在的尘土,迈着轻快的步子向主殿走去。还边走边用心神传音给流灵几个:“三个时辰后来北冥宫见我!”
正在北冥宫四方建自己小宫殿的流灵,碧水几人纷纷停下手中的事情,向北冥宫的方向行礼,道:“诺!”
而宫殿已经建的差不多的千藤则躺在床上,嘴角挂着邪邪的笑。
声音听起来心情不错啊!已经决定了吗?呵!果然和从前一样,即使逆天而行也不在乎。
千藤慢慢装着大拇指上的祖母绿宝石戒指,慢慢悠悠的站起来,望向北冥宫的方向,笑意为变,眼中却多了抹深意。小夜,无论你做什么决定我都会陪你到底!我只要你,好好活着。
半天过去,玄冥终于从那断断续续的梦中醒来,满头大汗,只记得自己做了场不好的梦,但究竟是怎样的梦却记不起来了!
玄冥猛地起身带着小狐狸身旁的被子一抽,一下就把小狐狸摔了下去。
“哎呦!”小狐狸化成人形,捂着脑袋爬起来,大大的眼睛里转着眼泪却像在控诉玄冥的劣行。
看见小狐狸玄冥也不在深究噩梦的事,迅速把小狐狸提起来问:“小夜了?”
小狐狸委屈的看着玄冥,却还是先把绯夜交代的话传到:“娘亲说等你醒来让我带你去主殿找她!”
玄冥立马放下小狐狸道:“那快走吧!”
“可是,爹地你就这样走吗?”小狐狸嫌弃的看着衣服乱糟糟,头发乱糟糟,除了一张脸能看,其他全都邋里邋遢的玄冥。
玄冥也从小狐狸的眼中看到现在的自己,却是有点羞于见人啊!于是飞快的像更衣间跑去,边跑边说:“别乱跑,在哪儿等我!”
小狐狸郁闷的摸摸鼻子回了一声:“恩!”然后又迷迷糊糊的爬上床接着睡觉去了。
快速窜到更衣间的玄冥轻车熟路的打开衣柜,随手拿了件玄色长袍换上,在更衣镜前看着镜中的人却有瞬间的恍惚,来到落神谷后开始自己不会幻化水镜,后来是懒得幻化,平时就一个清洁术的事。而今看着镜中的自己却有些陌生了,明明没见过,为何会有种熟悉的感觉了?
噩梦中那个与他有着相似相貌的人在脑海中一闪而过,玄冥痛的捂住脑袋,想起了梦中就是在这里,梦中的他生活在这里!
然而也仅想起了这些而已。零星的记忆停止涌现,玄冥也不在头痛难耐。慢慢直起身子拭去额头上冒出的冷汗。甩甩脑袋,把那些混乱的梦甩出去,这里明明是才建成的啊,自己以前怎么可能来过了?
玄冥走到寝宫时,小狐狸已经呼呼睡沉了,看着他安静的睡颜总让人不忍打扰,但玄冥可没什么爱心,如今一心想着见绯夜,于是提起小狐狸的领口,上下晃动,三两下就把小狐狸晃醒了!
“停,停,停……”听见小狐狸断断续续的喊停,玄冥把他放到地上。
“咦,门怎么在晃了?”小狐狸摇摇晃晃的说。“怎么有两个爹地?”
玄冥看着迷迷糊糊的小狐狸,一手摁住他脑袋停止他继续晃动,道:“小家伙,别忘了你娘亲交代的事。”
“哦,对对!去主殿!去主殿!”小狐狸迷迷糊糊的往门口走着,渐渐清醒过来。
清醒过来的小狐狸一脸的憋屈,爹地总是欺负他,总是欺负他!呜呜!欲哭无泪啊!
不一会儿就来到了主殿——北冥宫。
“娘亲,我们来了!”人未到,先传来小狐狸兴奋的声音。
只见主店内,绯夜坐在主位半靠着椅子打着哈欠,而下面紫陌,流灵又开始了一个追一个躲的游戏,碧水莹香两人坐在右下手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什么,千藤则一会儿看看绯夜,一会儿在紫陌流灵中间插一脚,逗弄这两长不大的孩子玩!
听见小狐狸的声音,绯夜缓缓睁开眼睛看着站在门口的人:“你来啦!”
闹闹腾腾的紫陌也乖乖做到自己的位置上,小狐狸一蹦一跳的扑倒绯夜怀里,然而绯夜的眼神始终没有离开过门口的那个人。
“我来了,这,是在开会吗?”玄冥原以为只是绯夜一个在这里,没想到会有这么多人。
“开会?没有啊!”紫陌耐不住性子说。
“那你们聚在一起做什么了?”
“在等你啊!”紫陌回答。
“等我?”
“对啊!等你来给你陪练!”紫陌兴奋的摩拳擦掌打算动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