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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山外来客

清晨,从古兰山山顶向着村子眺望的时候,你能感觉到一种祥和、安逸的氛围,没有身在山巅“高处不胜寒”的冷意,你只需这么平静的看着,心境自然得到安宁,从外表上看去,人还是那个人,但是此心非彼心。

对于上山之人,山顶的风景才是令人向往的存在,人往高处走本身就是一种处事态度,不论走没走到终点,沿途的风景就能让人少了些许遗憾;下山之人的感触,没有那么大的心就不要占那么大的地,伤人害己,体会到“一览众山晓”的豪迈,就没必要占位不挪,好歹给后辈们一点攀爬的希望。不论上山或是下山,对于李林东来说,没有这么复杂,因为“我即是山”,把自己给“踩了”,风景自然就有了。自从身体康复了以后,他每天都要上山锻炼身体,倒立前进,用双手代替双脚,没有一点飘摇,他靠毅力和信念在坚持着,因为他隐隐能感觉到他的对手多么强大,没有令人恐惧的实力,真正面对的时候就意味着死亡,他的守护和梦想就像冬天的雪遇着太阳,会消失的无影无踪。

古兰山共有三百四十九条台阶,是古人用汗水和热血铸就的辉煌,以现在的科技来打造这么一条登山之路,或许会更快、更好,但是古人的智慧值得我们去认真的揣摩和尊重。此时在离下山出口还有四十四条石阶上,一个上身穿着青色长衫,下边套着的则是黑白相间的运动裤的青年,一边向下挪动一边左右打拳,认真而自然,仿佛与周围的环境融为一体,让人有一种此景非此山的错觉。《易髓秘藏》最基础讲的就是人身体潜能的开发,进而以身为容沟纳天地。从一开始的满身汗水、全身酸痛,晚上就止不住的疼痛,到现在的一气上山,半气下山的随和,一切显得顺理成章,当然人们往往会省略过程中付出的艰辛和忍受的困苦。所谓“吃的苦中苦,方位人上人”,这人上之人,就有如此非人所经历酸苦,那么天之上行人又该是怎样一番风景?

运动要劳逸结合,不然是对自己身体最大的“亵渎”,一张一弛才是修行根本,平凡是为了更加荡气回肠的出彩!

自从修行《易髓秘藏》以来,李林东一直在思考怎样去修行,强健体魄、锻其筋骨,只是这一点点作用吗?他觉得没那么简单,不然老吴给他的时候就不会笑的幸灾乐祸,就拿第一篇来说,身体必须足够坚硬,才能承受修行过程带来的冲击,如果你的身体是瓷器型的,不需要修行,锻炼的过程就能让你的命像枯火一样微弱,来点小风,就飘飘不带一点痕迹的走了;因此,李林东才这么不要命的去锻炼自己,他要把自己像一块铁锤炼成最完美的钢,这样才能打造成绝世利器,才能破除一切阻碍,登顶巅峰!

正当李林东思考修行过程中遇到些不解的时候,山下来人打断了他的思考。

“萧哥,吴爷爷家来了一大帮人,他让你赶紧回去,今儿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只有过年才会来的镇长也来了,还带了好大一伙人,今天比二毛家生娃还热闹”,说话之人名叫田耽的小胖子,一个能搅动大半个村子的主,此时累的满头大汗,气喘喘嘘嘘地对已收功的李林东说道。

“不急,你先歇会,就你这汗如雨下的样,比你偷看刘家丫头洗澡遭满村子追杀还惨啊”下了几步台阶,李林东拉着小胖子坐在石阶上,打趣的说道。

“萧哥,咱能不打击人嘛,不就看了一眼吗,至于满村子的追啊……咱们还是赶紧回去吧,不然吴爷爷该等急了”,小胖子有点急不可耐的催到。

一眼,是不多大的事,但对于女人来说,这就是一辈子的事,李林东在心里如是想到。

“好,我们下山”,话还没说完,小胖子刷的起来,向着山下跑去,留给李林东一个哭笑不得的背影。童年,多好的时代,可惜今生都回不去了。

……

老吴家在村子西头,三间瓦房,加一个三十平米的院子,屋顶上落了些许青苔,每天清晨都会有一些鸟儿过来觅食,靠经大门左边有一颗枣子树,每到夏天都是村里孩子最高兴的时刻,特别是老吴家没人的时候;此时老吴家大厅挤满了人,院子里站着的都是乡里乡亲。

“老吴啊,你真是生了一个好孙女啊,是咱们建村到现在第一个大学生,还是重点大学,更是特招生,我都不知道该怎样谢你啊”听声音,应该是有着“铁包公”之称的关镇长,忠厚、诚恳。

“谢谢关镇长关心,孙女能有这么出息,都是她自己辛苦拼搏得来的,跟我这个老头子可没多大关系”,老吴笑呵呵的回道。

别人或许不清楚,老吴可是清楚的很,素素为了能考上一个好的大学,为了将来爷孙俩有一个好的生活,她付出的辛苦不比李林东修炼轻松多少,但这个丫头就是这么坚持了下来。好几次,老吴看见孙女夜夜挑灯看书,话到了嘴边又咽回去了,没人知道孙女的真正身份,在整个共和国那可是真正的皇亲国戚,只不过现在还不是坦白的时候,但老吴觉得这一天不会太晚。

“老吴啊,咱就不要互相客套了,今天上边也来人了,来祝贺你的,走,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县教育局白副局长,这位是县长秘书王少华”关镇长领着老吴,笑呵呵的指着右手边一个略微发福的中年人,在其旁是一个带着眼睛,稍显瘦小的青年说道。

“感谢领导们日理万机来看望我们,老吴对此深表感谢”,老吴看着二人,诚挚的道谢。

说了一番客套话,白副局长和王秘书留下上面交代的慰问金,在关镇长的带领下,登车而去,真是来也匆匆,去也匆匆,乡亲们也各回各家,各干各活,只不过心里面那个羡慕劲是怎么都挡不住的。老吴在大家走后并没有显得多么开心,他把李林东叫到了后院,素素跟平常一样准备饭菜去了,一切又都平淡了下来。只有李林东稍稍有点感触,他知道老吴舍不得孙女,到外地读书,做长辈的担心牵挂在所难免。

“小萧啊,等过几天通知书发下来,我希望你能陪素素一起去育才大学,她一个人我不放心,你也别怪吴爷爷自私,等哪天你记忆恢复了,你想走就走,你能答应吴爷爷照顾好素素吗?”老吴在柳树下面的石碾子上坐着,看着李林东,期待着他的回答。

“吴爷爷,是您把我救回来的,虽然我不记得以前的事,但是我可以向您保证我会用生命去守护素素,不会让她受一点欺负,哪怕我恢复记忆,我说的话依然算数,这是我对您的承诺”李林东站在树下面,眺望远处的风景,声音掷地有声!

“好,吴爷爷相信你,我把孙女交给你,老头子放心,哈哈……”

李林东和老吴又谈了以后素素上学的诸多注意事项,能没有麻烦那是最好,麻烦找人门,也不必纠结,像树上的枣子,一棍子下去,什么烦恼都没了,至于后果……那重要吗?在李林东心里,敢来找麻烦的,那都是不要命的,自己不珍惜,丢了的就自己找回来;找不回来的,自己问阎王要去!

谁都没注意,素素不知何时过来的,此时这丫头身上还系着围裙靠着门边静静的听着爷孙俩的对话,精致的脸上一会儿悲伤一会儿高兴,比川脸换的还要利索,就差没带个脸谱寄兴一番,也许那也是一种不可多得的风景,只是这天下有几人够资格当那观众?

“爷爷,牧哥,吃饭了”,小丫头抹了一下脸,笑嘻嘻的对着爷孙俩喊道。

…………

一天就这么平淡而简单的翻了过去,夜晚漫天繁星,看着天山的星星,李林东陷入了沉思:他知道答应老吴并不是一时冲动,也不是为了报恩,他的命还没那么廉价,更不是为了《易髓秘藏》而报答,只是因为一个男人的誓言,一个做人的基本原则,一个承诺,一份责任,他必须坚持下去,虽然他感觉这条路并不是那么好走,但这对他来说不是问题,不是吗?

今晚迟睡的又何止李林东一人,在古兰山山顶,一个平时显得有点佝偻的老人,此时站在一块青石板上,身影笔直向天,很难想象那属于一个老人的背影,老人望向远方,自言自语:你在远方还好吗,素素终于长大了,我也不负主人所托,完成了他的交代,不过我们的仇终究要报,不然我下去找你,没脸啊!如果有人在这里一定能认出此人,素素的爷爷,吴启福……

山里是一番平静安详的氛围,山外的世界则充满了斗争,对于有的人,他们的故事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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