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总第八十一
得到内线报告的消息后，老王头一面派冬瓜迅速和纵队取得联系，一边召开紧急会议。他神色凝重，要知道双凤山虽然地理位置险要，易守难攻，但出双凤山只有惟一一条路，要是敌人把路也封死了，可就不敢想像。会还没开始，在外边侦查的人回来报告，路已经被敌人占了，还设了检查哨，要想整体撤出已经不可能了。听了这话，老王头好半天没有缓过神。他没想到，敌人的行动会这样快。老赵看出了老王头的担忧，他磕掉旱烟的烟灰。
“老王同志，说吧，我们都听你的。”老赵坚定地。他说这话时，下意识顾瞅了一下六奶夫人，六奶夫人朝老赵微微笑了笑，算是对他的支持。
“现在的情况想必大家都知道，看来敌人是想把我们一口吃掉。也罢，我们就在这双凤山上和他们逗圈圈。”老王头说。
“老王同志，你的意思是想让我们当逃兵？”老王头手下的一个连长不满地。
“我的同志，我老王说过这话吗？这不叫当逃兵，这叫战略战术。现在敌强我弱，敌人的优势十分明显，和他们面对面地硬干，不成。我老王不是舍不得这点家当，也不是怕死；但我们积攒下这点家当，容易吗？不容易，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和小鬼子干那阵子那么苦，我们都过来了。同志们相信，我们一定会度过眼前这难关。”老王头肯定地。他知道，越是在紧要关头，部队越需要士气。
“老王同志刚才说得对，和敌人硬拼，吃亏的只能是我们。我们不是不打，是要有选择地打。我相信，就是拖，也要把敌人拖垮！”贺镖在一旁插话说。
“对呀，这山我们熟悉。”六奶夫人也表示同意。
“老王同志，你不是派人和纵队联系了吗？”陈明忍不住提醒了一句。他想痛痛快快地和敌人干一仗。
“是联系了。但纵队现在面临的是敌人的三个师的包围，也难。再说，纵队和我们相距好几百公里，就是赶来支援也要三四天，但敌人是不会给我们这么长的时间的。所以，我们只有靠自己。”老王头解释道。他见别人没有其他意见，就站起身，“大家赶紧准备一下，贺镖，你马上带人到双凤山四周看看，看还有不有其他出口。”他补充道。
贺镖点点头，先告退了。出房屋的时候，老王头有意喊了一下六奶夫人，他们走在最后面。慢慢地，和别人的距离就远了。
“六妹子，说真心话，真不好意思，想不到把你们也拖累了！你也知道，这次情况真的不妙。如果敌人不惜血本和我们硬拼，后果真不敢想。所以，我们要作最坏的打算。”老王头叹了口气，掩饰不住内心的悲凉。
“老王同志，你一定要打紧精神，你要知道，他们都看着你呢。再说，事情还没有糟糕到那一步。”六奶夫人讪讪地笑了笑，安慰道。
“是呀，我们现在最需要的就是不要慌，作为指挥员，更需要镇定。但不知为什么，我心中有一种不祥的预感。这不是对死亡的恐惧，而是，究竟是啥，我也说不清楚。总之，我们要作最坏的打算。如果我死了，我是说如果，你一定要把队伍带出去。这是革命的种子，哪怕只剩下最后一粒，也要让他在这块土地生跟发芽。”
“老王同志，我讲不出什么大道理，俗话说兵来将拦，水来土淹。这双凤山，我们比敌人熟悉，就是折腾，也要把他们折腾死。”
“话是这个理。可是敌我悬殊太大了。六妹子，这辈子能交到你这样的朋友，说什么都值。你放心，最终的胜利一定是我们的！好了，时间不早了，你也回去早点休息吧。”
六奶夫人点点头。老王头从没在她面前说过如此丧气的话，她知道，也许，生命真的走到尽头了。只是这辈子，怎么说呢？这辈子，自己最大的遗憾就是没有做过真正的女人，没有……想到这，她的脸有些发烫。正在这时，有人从后面拦腰抱住她。
“谁？”六奶夫人警惕地，同时准备用气把后面的人甩开。
“别！是，是我。”陈太威忙不迭地，生怕六奶夫人把自己甩到地上。
“你这是要干什么？大白天的，也不怕别人看见！”六奶夫人愠怒地。
“看见怕什么？命都快没了，看见了怕什么？”陈太威喃喃地。他嗅着六奶夫人的发香，手也不闲着，在六奶夫人的胸前揉来揉去。
“住手！你再不住手我可真的生气了。”六奶夫人警告道。
“怕什么？这儿又没有人，怕什么！”陈太威满不在乎。他的手依旧不闲着。
六奶夫人真的想生气，但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她感到一种奇怪的怪感，这种感觉有一种说不出的舒坦，她慢慢闭上眼。微风吹拂着她的长发，轻轻掠过她的脸颊，她觉得浑身上下都痒酥酥的。她侧过身。陈太威把自己的嘴压上去，他已经控制不住自己。他们一起倒在地上。恍惚中，天地似乎合二为一。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风，也许是蚱蜢或蟋蟀的声音惊扰了六奶夫人，她慢慢睁开眼睛，当她的视觉适应周遭的一切，她意外地发现陈太威居然压在自己身上！再一看，自己衣不蔽体！她一把把陈太威从自己身上推开，迅速穿好衣裤。
“陈太威，你对我做了什么？！”六奶夫人悲愤地。刹那间，她什么都明白了。她的手慢慢伸向腰身。
“我，我——”陈太威也清醒了，他想逃，可他知道自己跑得再快，也不可能有六奶夫人的飞镖快。他全身发抖，生怕六奶夫人一生气，自己这百多斤可就彻底报销了。他只觉双脚一软，扑通一下跪到地上。 “我，我是真的喜欢你……”他喁喁地，连头也不敢抬。
“喜欢我？喜欢我你就这样？”六奶夫人的泪水夺眶而出，那一刻，她觉得自己不是什么侠女，而是受人欺负的小女人。
“我，我也是情不自禁……妹子，你，你放心，我陈太威会一辈子对你好，如若不然，天打雷劈！” 陈太威举起手，赌咒发誓。他真的动了情，一把把六奶夫人拥入怀中。
六奶夫人挣扎了一下，但渐渐没了力气。也许，这一切都是上天注定了的。她心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