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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托孤

“带着我们的孩子……走吧!去涂山,他们不会放过我们的孩子的。”

面容憔悴的女子,弥留之际所留下释然话语萦绕脑海,为了孩子的安全,他也别无选择……不管族人如何看待这孩子,他都只好如此。

看着眼前代表地界的石碑,将怀中处于昏迷沉睡之中,只有五六岁大的孩子放在草地之上

天气很好,但改变不了他的心情。这么些年,最终也却是迎来了这样的结局,接下来能做到,就是用自己所剩不多的生命,给自己的孩子留个未来。

妖力外放,男子不在停留,飞跃远去。这一去,注定不在回返。他已经放下了一切,却放不下自己的妻子,即便妻子早已不在……

一切都已经结束,这一切也不应该让这孩子去承担。已经……结束了……

叮铃铃~

男子离去,只是片刻,清脆的铃铛响起,赤脚橙发色的狐妖女子出现。浅绿的眼睛看着妖气消失的地方,神色异样,游移不定,转眼,又落在了那孩子身上。

墨色的狐耳说明了孩子的身份,但女子也感受到了来自这孩子身上的异样。

异于平常的妖力,以及那并不怎么明显隐隐不同。

“姐姐,这是……怎么回事啊?”从树林后面窜出来的黑发狐妖女孩凑上前,去盯着那精致小脸一顿猛瞧,一脸的好奇。无外乎,能让姐姐反应如此剧烈的事情,的确值得在意。

必须承认,这孩子样貌很美,难以想象的,美妖异的美。如此年幼的孩子却会给人一种很美的感觉,的确是奇怪而不可思议。

“姐姐……会不会是那人……”紧随其后绿发狐女,神色有些不定,虽含疑问语调,心下却已然确认。

『带他回去吧!这孩子也是我涂山之人,他的父亲怕是不会回来了。』微蹙眉头,心中也是百感交集,昔日可称妖界第一的大妖,如今……

『多少年了,至今都没能放下吗?涂山从未有意于怪罪他,又为何总认为自己是涂山罪无可恕之人呢?』还是说……橙发的狐女再次看向了那妖气远去的方向,静立不动,明明没有开口声音却已然传达。心下却是别有想法,总觉得,一切并不是表明上那么简单。

“哦~”看着自家姐姐这心思复杂的样子,黑发的狐妖少女也没有多说什么,走上前将那孩子抱起。

『你们先回去吧!我想去办点事情。』在看了一眼,话落,身形飞速飘向远处。

“诶!姐姐……”

“好了!雅雅姐,我们还是先带他回去吧。”绿发的狐女拉住涂山雅雅的手,摇了摇头说道。

“容容,到底怎么回事啊!神神秘秘的。”一把直接粗暴的将那孩子抗在肩上,不满的问道。

“还记的原来偶然提起的那个人吗?那个为了和自己爱人在一起而四处流落的狐妖。”眯着眼睛,涂山容容的面容看不出内心的思绪。

“他?那这个孩子……”面露疑惑,涂山雅雅表示对这些事情并不怎么了解。

“这应该就是他和那个名叫东方灵族的人类女子所生下的孩子了。”涂山蓉蓉解释道。

“东方灵族与妖怪生下的孩子?这……”听到我涂山蓉蓉的话,涂山雅雅心中的好奇更甚。

“雅雅姐,就算你再怎么好奇,我也是不清楚到底怎么回事的?”涂山容容无奈的摇头说道。

表明之词,涂山容容眯着的眼睛看不出神色,她所言的确也不算假。然而……那些都只是官方给出的敷衍记载,事实究竟如何,恐怕也就只有那些先辈们才知晓了。

“哦~”拉长了声音,有些不慢自己的好奇心没被满足,却也没法在做纠缠。

涂山红红独自离去,涂山容容有事在身,而好奇心颇重的涂山雅雅,很自觉的接下来给涂山小小安排住处的任务。有些意外的是,在安置好这男孩之后,涂山容容也是赶了过来。

过了良久,涂山雅雅已经有些不耐烦了,那男孩却也终于有了动静。

“这是哪里?我……又是谁?”自混沌中清醒的狐妖男孩,看着眼前的一切,脑中却是一片空白。

“喂~我说你是不是把脑子睡坏掉了啊!不知道这是哪里也就算了,怎么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

很有活力的娇俏声音,然而听到声音的狐妖男孩猛然惊醒般的向后退去。指甲变的长而锐利,半趴在床上,龇牙咧嘴,威严骇人的金色瞳竖瞳满是警惕与戒备。

“容容,这又是怎么回事啊?”

狐妖男孩的举动,倒是让涂山雅雅一楞,心里也是犯嘀咕,犯不着这么大反应吧?

“没什么,看样子这孩子以前过得并不好。”不出所料的样子,涂山容容对于狐妖男孩的反应似乎并不意外。

『放心吧,这孩子是不会攻击你们的。』突如其来的声音,涂山红红推门而入。

“姐姐”

“姐姐终于回来了,这孩子看起来,有些不正常……”看着狐妖男孩,涂山容容有些凝重的说道。

『我见到了他……情况并不怎么好,你们还是先让这孩子去休息吧!』

稍稍安抚下两人的好奇,涂山红红模棱两可的说着,脚步不停,已经来到了狐妖男孩身前。

『你现在的神魂很不稳定,好好休息吧……』

轻抚狐妖男孩那柔顺的黑发,狐妖男孩表情变得一片茫然,随即顺势趴倒沉沉睡去。

“今日之后,就不要提起此事了。等这孩子醒了就告诉他,他是我们自小失散的弟弟便可,只是偶然将他找到。其他该怎么随你们。”

涂山红红闲显的很匆忙,在交代几句后就告辞离去,涂山容容还要继续处理涂山事物为由告退,留下了涂山雅雅一人。而显然,涂山雅雅也不会一直闲在这里,每日也就偶尔过来查看,或者逗弄一番,便也不在理会。

终有一日,涂山雅雅如往常一样的逗弄沉睡中的狐妖男孩,然而这次,那轻闭的双眼却是睁开了。

“哇~终于醒了,都二十多天了,比我还能睡啊!”

这次的男孩显得平静许多,只是迷茫的看着涂山雅雅,没有动作,也没用说话。

“你叫什么名字啊?”涂山雅雅试探性的问道。

“我……我叫……叫什么名字?”男孩开口却有些口齿不清,也没说出自己的名字。不过比起先前,次数的看起来倒数平静了很多。

“嗯,对,你叫什么名字?”涂山雅雅也不着急,继续问道。

“名……名字是什么?”男孩的神情愈加茫然,脑海里一片空白。

“不会吧!连自己名字是什么都不知道了?”

涂山雅雅心下惊疑不定,却也没有表现出来,看着男孩的眼睛,又接着问道:“那你知道你是谁吗?”

“我是谁?我不知道……姐姐知道我是谁吗?”迷茫男孩,好奇的向眼前的少女询问。

“笨蛋,都叫我姐姐了还问我知不知道你是谁。”涂山雅雅嘴角翘起,一指弹在男孩的额头,笑骂道。

下意识的一声称呼,少女这特别的回应确让男孩对此深信不疑。表情未变,男孩看向涂山雅雅的目光变得亲切了不少。

这或许这是个误会,男孩本能性的称呼,让涂山雅雅这么一说,本就出于茫然的男孩却把这当成了自己本能的反应。也就是说,是最真实的感情流露,不管事实如何,他是这么认为了。

确认男孩的反应,涂山雅雅也是相信了自家姐姐的话,那么接下来只要把“自己所知道的”告诉弟弟就好。

“你叫涂山小小,是我们的弟弟,在很小的时候你就和和我们分开了,知道前一段时间我们在涂山边界发现了你。但是……你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我也不知道。对了,我叫涂山雅雅,是你的二姐,大姐叫涂山红红,你还有个三姐,叫涂山容容。嘻嘻~”煞有其事的说着这些现编的话,虽然也的确可以说是这样,但能把临时胡诌的话说的如此自然,倒是不怎么常见。话到尾声,又不自觉的发出意味不明的嬉笑声

“哦~”一脸茫然的呆楞了片刻,涂山小小轻轻的点了点头,回应了一声,隐约感知到了心绪间的异样,却并没有在意。

“嘻嘻,来,叫姐姐。”涂山雅雅咧着嘴笑,凑上前去,一脸期待之色。

“嗯……姐……姐姐……嘻嘻……”涂山雅雅近在眼前的面容,纯粹的笑容。心理涌起了一股温暖的感觉,让涂山小小有些失神,脸上不经意间滑下泪水,却也笑的很开心。

“怎么?高兴哭了?”轻轻拭去涂山小小脸上的泪水,涂山雅雅拍了拍他的头,有些不解。

“不知道,就是……控制不住,感觉像是永远的失去了什么,却又被一种暖暖的感觉充斥。”摸了摸脸颊,涂山小小看着手心的水迹,懵懂的男孩,茫然的说道。

闻言,涂山雅雅也有些失神,思及这涂山小小曾经可能得遭遇,虽然想的不是很明白,单看这孩子现在这情况,也是能够明白不少了,顿时心生爱怜之意。将手落在涂山小小头上的手顺势移到脑后,身体前倾,将涂山小小抱入怀中。

“很温暖吧!以后不管发生什么,姐姐都会在你身边,所有,小小不要离开姐姐身边哦~”

涂山小小的样子让心思简单的涂山雅雅颇为触动,她突然想到了那时的姐姐。那次见到姐姐时的面容,与此是涂山小小的样子让涂山雅雅有种难以言明的相似,却也大不相同。

涂山小小失去的东西,或许这辈子都不会知道那是什么,可能也不会明白,这眼泪究竟是为何而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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