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人吃得其乐融融的,柳承志一边吃还一边夸柳苏的手艺好,柳苏只是淡淡笑着没说话,低头用筷子夹着自己的碗里却没有吃。
柳承志毕竟干了这么多年的刑侦工作,早已将心不在焉的柳苏的行为尽收眼底,于是开口问道:“宝贝儿,你怎么不吃啊?”
柳苏被柳承志这么一问,有些愣了一下,随即摇头笑着说道:“哦,没事……”
柳苏目光低垂,看着自己的碗中,柳承志心里正纳闷,柳苏抬起头来看着柳承志疑惑的眼光笑了一笑,伸手给柳承志夹了一块红烧肉放在了他的碗里:“吃吧,爸爸多吃点。”
柳承志应了一声,一顿饭也就这么吃了下来。
吃完之后,柳苏本来还打算把碗也给洗了,但于淑已经穿上了围裙走了过来:“我来吧,你去忙你的,今天费尽心思弄了这么一顿大餐也把你给折腾的了。”
柳苏吐了吐舌头,一副调皮可爱的模样。
于淑有些宠溺地看着自己的女儿:“在饭桌上就看你眼睛一直朝你爸那儿瞟,有什么事就给他说,别藏在心里,这都高三了心里可不能有一丝杂念啊。”
柳苏重重地点了点头,心里有些惊叹连这点小心思都逃不过母亲的法眼,当即有些灰溜溜兼急忙地跑到了在客厅里看报纸的柳承志身旁坐了下来。
“爸。”柳苏双手环住柳承志的胳膊。
柳承志也有些心不在焉,最近欧阳华的案子还没有落定,他的心就休想平静下来。
“怎么了?遇到什么事儿了吗?刚才在饭桌上就见你吞吞吐吐的想说什么又没说出来。”柳承志侧过头看着自己这个日渐长大,越来越美丽的女儿,眼里满是慈爱。
“嗯。”柳苏点了点头,“爸,听说最近你在负责我们班的欧阳华的案子,对吗?”
“嗯,对,你不说我还差点给忘了,他是你的同班同学。对了,他在你们班里平时表现怎么样?有没有那种特别怪异的表现?”
“他呀?”柳苏皱了一下眉,“他平时在班里和其他人人关系还不错吧,怪异的表现好像没有,不过他这个人我不太喜欢。”
“他这个人怎么了?”柳承志发问道。
被这么一问,柳苏的脸上有些红了:“就是……就是心眼太坏,喜欢……欺负人。”
“欺负人?”柳承志眉毛一皱,眼里闪过一丝精光,“你知道他都欺负过哪些人吗?”
柳苏本来都想好怎么给柳承志说这件事的,不过现在被柳承志这么一次又一次的反问,她已经有些方寸大乱,不知道是该按照自己的来还是先回答柳承志问的问题,不过要是回答他的话又该怎么回答?
“爸,我听我同学说欧阳华的死牵涉到了我们班里的另外一个同学,我想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啊?不是都说有证据显示欧阳华他是自杀吗?”
柳承志眼里带着狐疑的眼光看了看自己的女儿,看得柳苏心里有些发虚,但对许风的担忧还是战胜了这种心虚,因此她并没有露出怯态来,而是两眼认真地看着自己的父亲。
柳承志想了一想,还是大抵上将这件事情包括欧阳家的人死咬着不放的细节说给了柳苏听了,然后又说现在找到了一个嫌疑人,已经给控制了起来。
“那个嫌疑人是不是叫作许风?”柳苏紧张地问道。
“嗯?”柳承志见着柳苏一脸的紧张神色,不禁眉头一皱,有些怀疑以及不解地问道:“小苏,你怎么知道的?”
“那个……”柳苏紧张得小脸一红,明亮的眼睛转了转,揶揄道:“刚刚不是说了吗?我听我同学说的……”
“那你这么紧张干嘛?”柳承志似乎发现了什么似的,带着审视的眼光看着柳苏,盯着柳苏心虚。
“他是我的同班同学呀!我关心一下同班同学。”柳苏理所当然地答道,对嘛,同班同学就应该互相关心嘛。
“哼,小苏,你忘了你爸我是干什么了的吧?你这点心思我还看不出来?你和那个许风是什么关系?”柳承志说着说着语气已经隐隐有些不悦起来,看得出他有些生气了。
他是一个称职的警察,更是一个称职的父亲,对于柳苏的个人生活他和于淑基本上都照顾得无微不至,给了她一个温馨的家庭和最美好的生活,也给她创造了一个良好的学习环境。现在正是宝贝女儿最关键的高三时期,任何的心理上的风吹草动都是不能存在的,一朝失足,就可能会误了终生啊!因此,柳承志对于柳苏的情感生活可以说是草木皆兵,风声鹤唳了。
“哪有?就是简单的同学关系啊。”柳苏反驳道,但到了最后她的声音却渐渐弱了下去,连她自己都没有发觉。
但干了二十多年刑侦工作的柳承志却发觉了,他的眼光冷了下来,站起来有些严厉地叱责道:“你觉得这样就可以瞒过我了吗?柳苏,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现在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在关心这个那个,这是你现在最应该关心的吗?别忘了现在你的主要任务是学习!”
柳承志的嗓门很大,他又说得很重,从来没有被爸爸这么训斥过的柳苏顿时被他给吓哭了,泪珠子不受控制似的从她的眼角滑落,一下子就哭花了脸,她捏着小手有些固执地站起来。
“我关心一下同学有错吗?难道就连关心都不可以有吗?而且人家又没有罪,警察局怎么能够把他当成是嫌疑人呢?抓人也要有点证据呀!”柳苏激动地说,一边说泪水一边止不住地流。
不过柳苏一提到“同学”二字,柳承志似乎就更来气,脸上就更不好看:“你怎么知道你的这位同学没有犯罪?人家监控视频上记录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这就是铁证了你还需要什么证据?你看你一天交的些什么朋友?”
“爸!”柳苏愈发觉得委屈起来,泪水如决堤般唰唰而下,她觉得现在站在自己面前的不是自己的爸爸,自己的爸爸是不会这么骂自己,还侮辱自己的朋友。
“怎么了怎么了?怎么好好地吵了起来呢?”于淑听到声音,急匆匆地从厨房里跑了出来,看着哭得稀里糊涂的女儿和一脸怒容的丈夫有些不知所以。
“怎么哭成这个样子?来擦擦。”于淑有些心疼地安慰这女儿,转过头有些生气地看着柳承志质问道:“你干嘛吼女儿?这又不是别人的女儿是你自己的女儿啊,你怎么下得去嘴,看把女儿给吓的。”
柳承志眼睛一瞪,指着柳苏对于淑反问道:“你知道她在学校都干了些什么吗?”
于淑一脸茫然地看着柳承志,柳承志刚想说,又有些不知道该怎么说,于是将手一摆:“你让她自己说!”
柳承志让柳苏自己说,但柳苏哭得稀里哗啦的哪里还搭理柳承志,柳承志见柳苏只是哭不说话,眼睛一瞪,说道:“你说呀,怎么不说了?将你在学校的那些好事都说给你妈妈听听。”
柳苏一把挣脱于淑的手,她感觉眼前的这个男人是那么的陌生,但她却偏偏又是自己的爸爸,她狠狠地剜了柳承志一眼,说了一句“我恨你”,转身就跑进了自己的房里,留下愣住的柳承志和无奈的于淑立在原地。